梯裏夏鴻才輕輕地舒口氣。她的動作不敢太大,因為身邊還站著人資部的秘書,她是要帶夏鴻到17樓發展策劃部的。

    帆布袋裏的手機在振動,夏鴻向秘書道了聲歉,連忙把手伸進去拿出設置成靜音的手機,看到手機上的電話號碼時,她的心裏不由泛上了一絲喜悅,她連忙按下通話鍵,小心翼翼地說:“喂?”

    電話那頭傳來很有質感的男子聲音:“夏鴻,麵試怎樣了?”

    “現在還不知道,我還在公司裏——”夏鴻如獲至寶地捧著電話,嘴角邊的梨渦隨著她說話的動作忽隱忽現,她的聲音柔和,眼眸裏也亮光了起來。一旁的小秘書看了看夏鴻,隨後禮貌地將視線移開。

    “那你好好麵試,等晚上的時候我再打電話來——”電話裏的男子繼續說道。

    “好,謝謝你啊學長——”夏鴻的心髒劇烈跳動,一時間怎麽都停不下來,她拿著手機的手在微微顫抖,聽著丁璽在那頭掛斷電話,她的心裏掠過一絲不舍,但泛起更多的則是興奮與喜悅。

    她珍愛地把手機放在帆布包裏,然後朝著小秘書帶著歉意地笑了笑。小秘書也微笑著,不可置否。

    第五章長不大的青春

    盡管擠了不下二十幾個人,但是發展策劃部的空間依然不見狹窄。

    策劃部的空間是用透明玻璃隔開的,隨處都是辦公桌,可以一目了然辦公室的情況。夏鴻跟著小秘書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原本喧鬧的辦公室有瞬間的沉寂,隨後夏鴻很快就感覺到無數的目光在自己臉上身上逡巡,帶著探究的意味。

    夏鴻對這樣的注目禮還不習慣,她微微低著頭站在那裏,手裏隻是緊緊拽住自己的帆布包,覺得腳都沒地方擱了。小秘書瞪了幾個吹口哨的男同事,說:“是來實習的,你們不要把人家嚇跑啊!”小秘書的話引來了幾個大膽男同事的掌聲與哄笑聲,夏鴻的臉紅了。

    小秘書帶著夏鴻到了發展策劃部總監的辦公室,輕輕敲了門,半天沒反應。小秘書又敲了幾遍,裏麵才終於傳來一個尖細的女聲:“進來——”

    門開處,小秘書把夏鴻往裏輕輕一推,說:“你自己搞定哈——”

    夏鴻求助地看了一眼小秘書,小秘書無奈,隻好也硬著頭皮走了進去說:“朱經理,來了個實習生到策劃部實習,我把人給你帶來了——”

    辦公桌後一點反應也沒有,小秘書和夏鴻麵麵相覷,小秘書清清喉嚨想再重複一

    遍,辦公桌後的報紙突然嘩啦作響,隨後露出了一個有些禿頂的腦袋來,“實習生?”

    說話的人是個中年男子,但發出的聲音卻有些像女聲。他額前的頭發一眼就看得出來是用頭發兩側的長發遮住中間早已謝頂的“地中海”,欲蓋彌彰卻又徒勞無功。

    “是,朱經理,”小秘書對朱經理說道,一邊介紹道:“這位是策劃部朱經理,這位是夏鴻小姐——”夏鴻照例又被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遍。

    辦公桌後的那像太監的女聲繼續說道:“我們部門不是都滿了嗎?多個人就更亂了,你們沒看到我們最近在和營銷部忙著招投標的事情,在這個節骨眼上,不允許來添亂的——”

    “夏鴻小姐是來幫忙的,不是來添亂的——”小秘書的麵色不好看,她朝夏鴻努努嘴,示意夏鴻自己說,而她則對太監女聲說:“我把人給您帶到了,如何處置請看您的安排。”說著便完成任務離開了辦公室,隻剩下夏鴻和朱經理大眼瞪小眼。

    夏鴻張張嘴想說什麽,卻看到那朱經理抬起胳膊阻止她說話,“現在的大學生啊,總是不好好學習,哪有這麽早就出來實習的?學校的課程不上了嗎?”

    “不是,學校的課程已經修完了,下半學期是實習期,”夏鴻輕聲迴答著朱經理。

    朱經理卻擺擺手說:“無所謂了,既然來了就自己好好去學習吧,”說著朝著門口一指,隨意地說道:“你出去吧,找張辦公桌先坐下,然後又什麽問題就自己問同事——”

    夏鴻連忙謝了朱經理便退出了辦公室。她站在大辦公室的前頭,忐忑不安地看著滿屋子的同事,想問自己坐哪個辦公桌,但卻不知道該問誰。

    還是有一位男同事注意到夏鴻的存在,他指著角落裏的一張空餘的桌子,說:“實習生就先坐那裏吧——”夏鴻連忙謝了,提著帆布包走到了角落裏的桌子邊,悄悄地坐下。

    看來大家確實都很忙,每個人都在埋首自己麵前的工作,一雙雙手在電腦鍵盤上起起落落,一陣陣清脆的電話聲此起彼伏,沒有人注意到坐在角落裏的夏鴻。

    有幾次夏鴻看到有的同事忙得四腳朝天,就走過去想幫忙,但卻被他們婉言謝絕了,理由就是她剛第一天來,可能不熟悉業務流程吧。

    夏鴻坐在角落裏,看著那些熟練操作業務的同事們,心裏有了幾分豔羨。相比較那些人的熟稔與忙碌,她覺得自己好像置身度外,她好像根本不是來實習的,而是換了個地方繼續

    上課而已。這就是她實習的第一天,難道實習生在別人的眼裏都是一群長不大的孩子,不值得信任嗎?

    第六章“一周三個半”(1)

    上午的時間一點一點地溜過去了,夏鴻就在辦公室的小角落裏看著公司的資料,身邊人來人往,大家各幹各的,偶爾也有人過來和她打著招唿,不過發展策劃部的大多是男同事,夏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有淺笑著迴應,心裏有些忐忑自己的態度是否得當。

    夏鴻正低著頭仔細研究著公司簡介畫冊上的代表設計圖,突然肩頭被拍了一下,她有些微詫地抬起頭來,看到一個友善的笑容,“嗨,新來的?”說話的是個腰肢纖細的女孩,大概二十五六歲,穿著黑色的套頭毛衣格子裙,拿著一個gi的手袋,腳踩burberry的高跟鞋,一舉一動饒有風情,隨著她的舉手投足,從她的身上傳來了一陣沁人心脾的馥鬱香氣。

    “嗯,”夏鴻連忙站起來,那女孩和她一般高,都有1米65、66左右,不過比夏鴻顯得更時尚與成熟。

    “坐呀,你先熟悉一下資料,等會兒我幫你找些公司的材料你看看,”時尚女孩說著朝夏鴻微微一笑,自我介紹道:“我叫林碧華,有什麽問題你問我就好了——”

    “多謝你了,林……”夏鴻不知道該怎麽稱唿麵前的女孩。

    “你就叫我碧華好了,”林碧華爽朗地說道,把自己手上的袋子往夏鴻身旁的辦公桌上一擱,籲了一口氣,用手扇扇自己的臉,說:“累死我了——”說著瞥了一眼有些好奇的夏鴻,笑著說:“我剛從外麵迴來,唉,為了減點肥我容易嗎?高跟鞋快把我腿累斷了……”

    夏鴻打量著林碧華細瘦的身材,說:“你不胖啊,為什麽要減肥——”

    “唉,女人對自己的要求永遠是苛刻的,”林碧華做了個誇張的動作,逗得夏鴻不由輕笑。有男同事走過來戲覷地說道:“喲,大美人迴來了?任務完成得怎麽樣?”

    “別提了,那些園林局的人根本不買我的賬,”林碧華有些悻悻然,“他們說必須我們拿出規劃設計圖,並做一份詳細的注解才能考慮用我們公司的策劃方案。”

    “林美女出馬通常不是一個頂兩嗎?怎麽就這麽迴來了?”突然一個尖細的聲音插進她們的談話中,林碧華聽到那個刺耳的聲音立刻堆上笑臉,迎上去說:“朱經理——”她說話的語氣變得軟了下來,“你不要對我的期望值那麽高嘛,我有壓力——”

    “你有壓力?難道我沒有嗎?”朱經理撩了撩根本所剩無幾的頭發沒聲好氣地說道。

    “哎呀朱經理——”林碧華笑道,“不要這麽悲觀,相信我,我會拿下這個項目,您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朱經理歎口氣,“等你?我看我頭發都等白了還等不到你的捷報。我可告訴你啊,最遲一個月內搞定這個項目,否則你另找部門去——反正我這兒你是甭指望了。”

    朱經理的一番話說得林碧華麵色都有點變了,但在唯唯諾諾答應朱經理之後,她竟又搖擺生姿地拉著夏鴻去參觀公司。

    “唉,你理那個老頭兒啊?整天自己不幹活,唧唧歪歪,盡打發別人幹了,還從來不說別人好的——”出了辦公室,林碧華朝著陳經理辦公室的方向努努嘴,不屑地對夏鴻說道。

    夏鴻一時間也插不上嘴,隻能靜靜地聽著林碧華發牢騷。

    “我每天在外頭跑,本來嘛,我是營銷部的人,陳經理說是借人,結果一借就不放人了——”林碧華靠在走廊裏,說:“等我過些日子迴到營銷部去就不受這份氣了,”說著林碧華湊近了夏鴻,“營銷部雖然工作量大,而且頭兒又嚴厲,不過公司裏很多女同事都喜歡去那裏,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夏鴻傻傻地問。

    林碧華用迷茫的眼神望著夏鴻,雙手合十,做出一副少女夢幻的姿勢,說:“因為我們營銷部有個‘一周三個半’的‘萬人迷’啊——”

    “一周三個半?”夏鴻覺得自己就像個遨遊世外的天外飛仙,總是聽不來公司裏這些凡人的話。

    第七章“一周三個半”(2)

    “就是一周換三個半女人的意思!”林碧華見夏鴻愣愣噔噔的,不由撲哧一聲笑出來。

    “三個比較好理解,那半個指的是什麽?”夏鴻有些疑惑不解。

    “三個是未婚女士,那半個就是說即使結婚了的女人也難逃他的魅力之網,身體不能出軌,就心理出軌囉!”林碧華笑嘻嘻地說。

    “那他不就是花心大蘿卜嗎?”夏鴻隨後反應過來,但她的話剛一出口便換來林碧華很不讚同的眼神,“什麽話,那說明他很有魅力!”

    夏鴻有刹那間的沉默,“一周三個半,老少通吃,這不是典型的花花公子那是什麽?”但見林碧華眉飛色舞的模樣,她還是識趣地閉上嘴不多作評論。

    林碧華抬起手,看了看纖細手腕上

    的手表,興奮地說:“呀,這麽快就到點了,來,我們去食堂吃飯,你就可以看見他啦——”說著便拉著夏鴻要走,夏鴻連忙擺擺手,說:“我,我不愛看帥哥。”

    林碧華眼一瞪,說:“你不去看帥哥可以,難道你不吃飯嗎?”夏鴻聞言剛有些不好意思便被心急的林碧華一把拖走。

    east園林公司福利與待遇在園林行業內算是首屈一指的,就連他們食堂的飯菜也比其他家的公司來得豐富。中午的一餐是公司免費提供的,普通員工三個葷菜加上兩個素菜帶份例湯,最後還有水果和酸奶。

    林碧華帶著夏鴻剛走進食堂,便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滑溜雞丁、紅酒燒牛肉、軟煎帶魚、蒜蓉西蘭花、清炒油麥菜,還有茶樹菇煲鴨湯。聲香味俱全,看起來很勾人食欲。

    人開始漸漸多了起來,林碧華讓夏鴻去占兩個座位,然後自己則去排隊端了一份飯菜過來,夏鴻站起來接過餐盤替她放下,而後自己起身準備去排隊拿飯菜,卻被林碧華一把攔住,“喂,這份是給你吃的。”

    “那你呢?”夏鴻睜大眼看著林碧華麵前空空如也的餐盤,那裏隻放了一個玉米。

    “我在減肥,不吃了——”林碧華伸伸懶腰沒精打采地說道,一邊動了動自己餐盤裏的黃澄澄的玉米。

    夏鴻也不再多話,隻是低頭吃著飯菜。食堂的飯菜是第一次吃,味道還不錯,比學校裏的食堂味道好吃多了。

    林碧華看著夏鴻吃飯的樣子,忍不住說:“覺得好吃吧?”

    “嗯,”夏鴻由衷地點點頭。林碧華卻“嗤”地一聲笑了:“這裏每天換一種菜式,一周不重樣的——”

    “那不是很好?”夏鴻讚賞地喝了一口湯。湯很熱,一口湯下肚沒一會兒,她略顯白皙的臉上就現出了淡紅色,漸漸暈染開來。

    “可要是讓你一個月、一年,兩年當中每周每天吃的都是同樣的飯菜你就不會這麽想了——”林碧華咬了一口老玉米,惡狠狠地說道。

    兩人邊吃邊聊,突然食堂的入口處傳來一陣騷動,林碧華立刻眼睛發亮,“哎呀,肯定是吳思翰來了——”

    “吳思翰是誰?”夏鴻有些愕然。

    “就是我跟你說過的一周三個半啊!”林碧華說完話顧不上夏鴻,立刻從桌子邊站起,整整裙擺,朝著走過來的一個男人巧笑嫣然。

    “吳總,中午在食堂用餐呢?最近都沒看到你來食堂了呢——”林碧華

    的聲音很甜,帶著幾分討好,還帶著幾分撒嬌。

    “吳總?!”正埋頭喝湯的夏鴻覺得這個稱謂有些耳熟,她抬起眼無意間看了一眼正在和林碧華說話的男人,差點沒把自己口中的湯當場給噴了出來!

    那不是她早晨在停車場見過的那個男人嗎?!

    那名喚吳總的男人身材很是高挑,夏鴻感覺他幾乎都要頂到天花板去了,雖然早晨她匆忙間沒看到他的臉,但他那身筆挺正式的灰色的西服她卻還是記憶猶新的。

    第八章“一周三個半”(3)

    那口熱湯含在嘴裏很燙,吞下去怕燙壞肚子,可是吐出來又怕失禮,夏鴻被燙得一哆嗦,火辣辣的感覺在口腔中擴散,她可憐兮兮地含著湯,雙眼立馬就淚水漣漣。

    可恨的是林碧華自己和吳總打招唿不夠,不管不顧此刻夏鴻連鑽地縫的心都有,還熱情地招唿著她:“喂,小實習生,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營銷部總監吳思翰——”

    緊張加上尷尬,夏鴻終於不小心地嗆著了,她邊咳嗽邊站起身來,兩眼含淚,鼻頭也被嗆得紅通通的,斷斷續續地說:“吳……吳總……”她邊說這話邊感覺自己的脖子都紅熱了起來。

    吳思翰倒是好像沒認出夏鴻來,他隻是平靜地和夏鴻禮貌性地點頭,說:“歡迎你——”隨後就想穿越過擋在他身前的林碧華走到食堂另一邊去,但他還沒走便被林碧華攔住:“吳總啊,請問我什麽時候可以迴營銷部去?最近我在策劃部——”

    “這個……等閑暇的時候我再和你詳談,”吳思翰不露聲色地把林碧華倚向他的妙曼身軀輕輕推開來,而後很有風度地說:“抱歉,我現在還要吃飯,等會兒還要去談個客戶……你也知道的,和客戶吃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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