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蓮姐,他們說的聲名狼藉,卑鄙無恥之徒是誰?”幽蘭停住了腳步,問道。


    王秀蓮臉色也不好看,吃吃道:“好,好像說的就是東家?”


    “豈有此理,簡直太可惡了!”幽蘭一聽,頓時就氣得小臉漲紅,不答應了,當即就停下腳步,跟那些人理論起來。


    “你們憑什麽說公子的壞話,公子又沒招你們,惹你們,公子考中童生,光明正大,你們才聲名狼藉,卑鄙無恥呢!”


    她在這裏氣得大聲理論,周圍的人群倒是感到一些莫名其妙,有人就問道:“小姑娘,你家公子是何人啊,我們自在這裏議論那卑鄙無恥之徒,與你何幹?”


    幽蘭忿然道:“當然跟我相幹了,你們說的就是我家公子,你們在這裏說公子的壞話,我還能當作沒聽見不成!”


    眾人聽了,相顧愕然,一人問道:“你是說,你家公子,就是那個東風吹兄,那個聲名狼藉,卑鄙無恥的江雲?”


    “正是我家公子!呸!什麽聲名狼藉,卑鄙無恥,簡直胡說八道!”幽蘭又氣道。


    “原來你家公子,就是這個卑鄙無恥之徒啊!”明白之後,唿啦一聲頓時圍上了一大群的人,紛紛對著幽蘭,王秀蓮兩人怒目而視,神色不善起來。


    江雲的名聲在這縣裏可以說已經頂風臭十裏了,到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這次縣試,府試,多少落榜的,可偏偏其人卻能走了狗.屎運,連中連捷,雖然每次都是榜尾最後一名,但這童生的功名到手卻是不爭的事實,這讓多少人心中不平,情何以堪,這樣的卑鄙無恥之徒都能中了童生,他們這許多人卻落榜了,這還有天理嗎。


    眾人正是憤懣滿懷,心意難平到時候,現在見不到江雲,但眼下這兩位姑娘丫鬟,明顯跟對方大有關係,這讓他們心中的怨氣怒火一下子就轉到了兩人身上,仿佛就是麵對那個聲名狼藉的卑鄙無恥之徒,定要好生教訓羞辱一番。


    “你家那位公子的種種劣跡,聲名狼藉,還用得著說麽,現在這縣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就是一個卑鄙無恥,投機取巧,僥幸得誌的小人,這樣一個不學無術的小人,竟然也能中榜,得了童生功名,讓人怎能心服口服,他能作出這樣卑鄙無恥的事,我等還不能說了!”有人義正詞嚴道。


    “胡說八道!我家公子能夠考中童生,都是靠著自己的真才實學,你們考不中,隻能怪你們自己學業不精,還能怪上我家公子不成,你們在這裏詆毀汙蔑我家公子,就是信口雌黃,嫉賢妒能,小人行徑!”幽蘭也是心直口快,毫不留情的痛斥。


    “嘖嘖,你家那位公子能考中童生,靠的是真才實學?這真是天大的笑話,這縣裏誰人不知,你家那位公子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迂腐之才,否則怎麽會寫出東風吹那等貽笑大方的歪詩?誰人不知,這位東風吹兄能夠縣試中榜,都是投機取巧,得了教諭王大人的特別提攜,否則原本他連去參加府試的資格都沒有的!他但凡若真有一點真才實學,為何縣試,府試都是僥幸名列榜尾最後一名?事情真相如何,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


    “就是,這人能夠中了童生,就是投機取巧,徇私舞弊得來的!”


    “更可恨的是,此人名列榜尾,不以為恥,還口口聲聲大言不慚的說,人家案首是搶了他的案首,這人的無恥,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了。”


    “別人都說此人迂腐呆氣,我卻說此人心機狡詐如狐,投機取巧,蠅營狗苟,實在是正道君子所不齒!”


    “什麽都別說了,這等敗類,實在是我輩讀書人的恥辱啊!”


    ……


    眾人在這裏你一言我一語,對著某人口誅筆伐,各種刁鑽刻薄的話層出不窮,仿佛不如此,就不能發泄心底的那口怨氣,惡氣。


    “你,你們都是胡說八道,公子根本不是這樣的人……”麵對著四下如潮而來的各種譏諷謾罵,小丫頭即使有百張口又哪裏抵擋得住,一時氣得小臉漲紅,身子發抖,都快要哭出來了。


    王秀蓮也被這撲麵而來的滔滔惡言給嚇壞了,雖然以前也有所耳聞,東家得罪了縣裏的教諭,名聲不怎麽樣,但她還是實在沒有想到,東家在縣裏士林中的名聲竟然敗壞如斯,簡直就是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了。


    麵對眾多讀書人異口同聲的討伐,她不敢多爭辯什麽,隻是低垂著頭作聲不得,心裏一陣發慌,不想在這裏再多待片刻,但是現在兩人已經被憤怒的人群團團圍住,想跑都跑不了。


    “小丫頭,你還在這裏執迷不悟,替你家那位卑鄙之徒辯護麽,你再牙尖嘴利,還能顛倒是非黑白,把那個卑鄙無恥之徒說出花來?”有人還在大聲斥喝。


    “你們都是壞人,你們才都是卑鄙無恥的小人……”幽蘭氣得大叫。


    “可惡,這小丫頭冥頑不靈,不知好歹!”


    “有那樣卑鄙無恥的主人,再有這樣的刁鑽惡丫頭,也不足為奇!”


    眾人在這裏紛紛斥喝,正鬧得不可開交,這時聽得人群外傳來幾聲大喝道:“出什麽事了,這裏是學宮之地,不得在此大聲喧嘩!”


    眾人聞聲迴頭看去,隻見來的是一位縣衙書吏打扮,五十來歲的老年文士,他後麵還跟著兩位身穿皂袍,手提鐵尺的衙役。


    有眼尖的,認得來人是縣衙刑房的何書辦,紛紛讓開道路,何書辦一直走上前來,在幽蘭,王秀蓮兩人麵前站定,目光看了看四下人群,又落在兩人身上,大聲喝問道:“到底怎麽迴事。”


    王秀蓮,幽蘭兩人一時都低頭不語,這時旁邊有人就指著兩人道:“何書辦,事情是這樣的,我等眾人剛才聚在這裏看榜,自說自的,這兩人鑽出來對著我等猶如潑婦一般就是一頓大喊大罵,因此起了一番口角。”


    “是這樣嗎,這裏是縣學學宮,是學子清靜求學之所,不得肆意大聲喧嘩!若是沒有其它事,大家就散去吧!”那何書辦本以為是出了什麽亂子,現在聽到隻是一番口角,就沒有在意,揮揮手,示意人群散去。


    對方是縣衙的書辦,童生功名,多少還是有些官威的,眾人聽了,有人就要依言散去,但有人卻仍咽不下這口氣,不肯就這麽罷休,眼珠一轉,手指著王秀蓮,幽蘭兩人道:“何書辦,這事不能這般善了,剛才這兩人出言不遜,辱罵我等讀書人,言語汙穢不堪,作出有辱斯文之舉,實屬可惡,理應受到懲罰。”


    “對,不能就這麽輕易放過了她們。”其他人聞言,紛紛跟著出聲附和。


    何書辦心裏是不以為然的,不就是一場口角爭執麽,你們這麽多人,圍著兩位姑娘丫頭爭執謾罵,還說什麽有辱斯文的話,這算不算賊喊捉賊呢。


    心中雖然這麽想,但這些叫囂的人人多勢眾,而且都是讀書人,雖然大多都是沒有功名在身,落榜的酸書生,但他也不敢過於得罪,這些人交朋結黨,互為奧援,潛在的力量不小,若是得罪了他們,一張嘴能夠把你白的說成黑的,黑的說成白的,人言可畏,他不想無端惹了這身騷。


    當即目光又看向王秀蓮,幽蘭兩人,問道:“到底怎麽迴事,若是兩位有什麽言語不當之處,由我做主,兩位向大家陪個不是,這事就了了吧。”


    王秀蓮低著頭沒有說什麽,幽蘭卻哪肯答應,要她向眾人賠不是,她可做不到,她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相反的,要賠禮道歉的應該是對方才是。


    當即她理直氣壯道:“還請差官明鑒!他們辱罵汙蔑我家公子,我跟他們理論幾句,難道還有什麽錯了!”


    何書辦聽了,不由又問道:“他們為何要無緣無故辱罵你家公子?”


    幽蘭道:“我怎麽知道,想是我家公子中了童生,他們嫉賢妒能,肆意汙蔑誹謗,我自然看不過去,要跟他們理論一番的了!”


    何書辦一聽,目光在兩人身上又掃了幾眼,心裏就已經有了幾分計較,幽蘭和王秀蓮穿著荊釵布裙,不像是大戶人家,但對方口口聲聲說他家公子,那麽總歸是有點身份的,更重要的是,人家中了童生了,這就不是輕易好得罪的。


    何書辦當下臉色一沉,迴頭朝著鬧事的眾人喝道:“事情已經清楚了,你們休得再在這裏胡攪蠻纏,無事生非,還不速速散去!學宮乃清靜求學之所,若是再在學宮麵前吵嚷,小心治你們一個大不敬之罪!”


    他的驟然翻臉,倒是嚇退了不少人,但有人也不是這般容易被唬住的,有人心底猜出,對方突然翻臉,大概是得知了兩人口中的公子中了童生的緣故。


    “何書辦,且借一步說話。”有人當即就走了出來,拉了何書辦走到一邊,低聲跟對方咬起耳朵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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