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戰場,那可是七大絕地之一!”


    眾人都是滿臉不解,但卻沒有人敢提出質疑,倒是肖占王一向心直口快,轉頭看向柳雲,私有詢問之意。


    “我當然知道那是絕地!”柳雲向來話不多,算是迴答。


    “我雖然沒有進過上古戰場,但聽說內分三重天,一層險過一層,莫說這些小輩,就是你我去了,也未必處得來!”


    顯然,肖占王對於上古戰場有著一些道聽途說,雖然其自身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看著眼前一個個弱不禁風的小輩們,難免有些擔憂。


    “或許沒有你想的那般恐怖,而且據我所知,上古三重天,多年前就被古彥快踏平了,早不複之前的兇險!”


    柳雲依然一臉平靜的說道,顯然,對於古彥在上古戰場一役早有所聞,不過,即便如此,也不是這些小輩能涉足的,略帶疑惑的看了一眼古彥,道:“還是聽聽三弟怎麽說吧,他既然這麽做,必是有一定的道理!”


    “你以為人人都像他那般變態!”


    肖占王一臉怪異的瞟了一眼古彥,低聲嘀咕道。


    柳雲沒有反駁肖占王,顯然,在他看來,肖占王這話確實有著幾分道理,雖說上古戰場兇險不及往日,但也決非沒有危險,一個不小心,全軍覆沒都有可能。


    自從二十多年前古彥那一戰之後,多少有些傳聞,據說上古戰場為妖族占據,為首的是一頭青狼,實力強悍,手下妖獸大軍橫行無忌,死在他們手中的武者不計其數。


    這些傳聞不僅同輩之人聽過,恐怕在場的年輕一輩也有所耳聞,所以,大多數人的眼中都是帶著一絲驚恐,但難掩那股興奮和期待。


    這些小輩們許多都沒有涉及江湖,對於危險的體會相當弱,根本體會不到上古戰場的危險程度,更多的是躍躍欲試,期待一番大展身手。


    但是,也有一些人眼中透著凝重,至少,他們能夠從場上諸多前輩高手的神色之中看出一二,知道這號稱七絕之一的上古戰場,並非他們想象的那般簡單。


    但是,疑惑、恐懼和擔憂,並不能激起他們內心的勇氣,去直麵質問古彥的決定,都是一副隨波逐流的架勢。


    “老夫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看到場上一時間沉默,沒有人站出來說話,反倒是裘簾垂說話了。


    “裘老前輩但說無妨!”古彥拱手示意。


    “好,那老頭子就說兩句!”


    裘簾垂顯然是很滿意古彥的態度,拱手迴禮,道:“按理說,這是你古武族和肖家的家事,但是,想必在場不少人心中都有疑問,包括老夫在內,也是諸多不解。上古戰場的危險程度,想必沒有人比你更清楚,而眼前這些小輩,論境界,在他們這個年紀倒也算尚可,但是,真正麵對那種生死博弈,能夠撐過一年的恐怕不多……”


    裘簾垂話雖沒有說完,但是大家都能明白,他這是說的比較委婉,以眾人對上古戰場的了解,這些小輩隻怕沒有一人能夠撐過一年。


    “裘老鬼這話不假,你若有心曆練這些小輩,完全可以按部就班,也並非一定要進上古戰場這種兇險之地,這樣做確實有些冒險!”


    楊牧雲也是比較傾向於裘簾垂的意見,適時勸說道。


    “兩位前輩所言不無道理!”


    古彥首先肯定了二位的說法,至少,場麵上看,這件事確實不關他們二人的利益,之所以提出異議,也是出於一番好意,但接著話風一轉,道:“物競天擇,羽翼嗬護下永遠不可能成長,試問,若是我古彥沒有走到今天這一步,古武族現在會是什麽樣的一種現狀?倘若我死了,古武族又該何去何從?肖家、楊家、文家,或者是裘家,你們誰敢保證,不會成為下一個古武族?甚至是整個國家,誰又敢保證屹立不倒?”


    “嘶——!”


    古彥的話語頓時引來一陣唏噓驚歎,竟敢拿整個國家來比喻,這是一種大逆不道株連九族之罪。


    但是細細一想,倒也瞬間釋然,古彥如今如日中天,皇家對於他的態度都是明著巴結,誰又敢拿他如何,敢如何?


    但是,沉寂的背後,眾人開始細細品味古彥的話語,無不感到一種莫名驚悚,這一代,甚至兩代、三代人,在他們的堅實羽翼下成長,早已失去了逆境中生存的本能,若非古彥提起,眾人顯然或略了這種潛在危機。


    一旦某個家族的脊梁人物折翼,就意味著一個家族,甚至整個群體的沒落,而沒落的背後往往意味著殺戮和滅亡。


    古武族便是一個最現實的例子。


    這種話題聽起來刺耳,但卻是不得不考慮的現實問題。


    古彥雖然隻是一個比喻,但是,作為肖家以外的其他家族,特別是幾位老祖級別的智者,豈能聽不出古彥的話裏意思。


    古武族已然在這條血染之路掙紮了上百萬年,肖家很可能會經曆這樣的事情,那麽,作為類似的楊家,裘家和文家,也有可能會經曆。


    關鍵在於,這種中堅力量的上下銜接,能夠體想出一種完美的傳承。


    而眼下,各大家族很顯然做不到這一點,因為,這一代人太過安逸了,早已失去了生存的利齒,猶如拔了牙的老虎。


    場上一時間沉寂下來,落針可聞。


    “你我都是一介血肉之軀,擋不住歲月的驚濤駭浪,也有寂滅的一天,試問,後人的路在哪裏?”


    古彥臉上已然不複方才的風輕雲淡,透著一股蒼涼之色,這話像是說給眾人聽,又像是在自警。


    但是,帶給眾人的卻是無盡的思考,知道古彥這話並非危言聳聽,或許十年、二十年,也許是百年,誰都不敢保證。


    一個家族或者一個群體的延續和崛起,需要培養後續中堅力量,來撐起後續傳承。


    或許,在場的許多人曾經有過這種想法,也真實的看到了這種缺陷,但是,真正敢於直麵的恐怕隻有古彥一人。


    所以,在場之人,包括各家老祖級的人物,都是感到一陣自慚形穢,心中嗟歎枉活數百年,到頭來不如一個小輩放的開。


    當然,古彥之所以如此決定,選擇上古戰場作為曆練之所,完全有著自己的考慮,古彥豈能不知這一幫小輩的真實能耐,頭頂上冒出的都是一股紈絝之氣,真要真刀真槍的生死相搏,隻怕炮灰都算不上。


    但是,不能一概而論,這中間也有不少資質不錯的,至少,肖紫璿這一輩還是有著不弱的境界,隻是沒有真正經曆過那種生死磨礪,算不得真正的成熟。


    江天童也是不錯的,數日不見,已然晉級王丹境界,古彥一眼掃過,肖家這一代如肖雲峰、肖雲鬆、肖雲龍、肖雲衝等都已跨入王丹境。


    但是,古彥也或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這些當年與自己一般大小的肖家兄弟,如今都已將近四十歲了。


    隻是對於武者來說,特別是已經邁入王丹境界之人來說,四十多歲仍然顯得非常年輕,確實才剛剛開始。


    而肖家這幾位男丁,也都有了後代,堂下坐著的,很多都是他們的後代。看著一個個不經世事的活力懵懂少男少女,古彥忽然有種自歎老矣的感覺。


    “雲衝!”


    古彥看向人群之中,肖雲衝在肖家一輩中靠後位置站立,絲毫不顯,在聽到古彥的叫喚之時,身形一震,顯然是未曾想到,古彥會直接找上他。


    不僅肖雲衝不解,就是在場的肖雄及肖占王等人,在聽到古彥傳喚肖雲衝時也是身形一震,摸不清古彥此舉為何。


    雖說這些年已過去,很多往事漸漸淡化,但是,畢竟肖雲衝的母親肖玉蓉是死在古彥之手。


    即便當時肖玉蓉是咎由自取,但卻改變不了這種事實。


    “我……”


    肖雲衝挺胸走到人前,眼神中帶著一種畏懼和茫然,嘴唇動了動,卻終是什麽也說不出來,因為,今時今日站在他麵前的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欺辱的少年。


    莫說他肖雲衝,就算是肖雄這樣的高手,在麵對古彥之時也是感到一種莫名的心悸,以及深深的無力感。


    “我為當年之事向你及肖家道歉,不管對與錯,她都是我的大姨娘,這些年過去了,有些事終究是要麵對!”


    古彥言至於此,竟然向肖雲衝彎腰行了一禮,又向在座的肖家老小行了一禮。


    “母……親,希望你在天之靈可以安息……”


    聽到古彥的真誠道歉,以及麵對肖家上下的行禮,肖雲衝氣息變得急促,有些控製不是自己壓抑多年的情緒,最後竟然蹲下身子抱頭痛哭。


    可見,這些年,肖雲衝的內心壓抑已經到了一個極限,此刻才真正得以釋放。


    古彥沒有釋放氣息去托起肖雲衝,而是拾階而下,走到肖雲衝麵前,伸手將他托起,曾經的殺母仇人就在眼前,肖雲衝甚至感覺不到古彥身上有著絲毫的防備。


    隨著古彥近距離麵對肖雲衝,場上氣氛突然凝重起來。


    “唰!”


    肖占王和肖占奎同時出現在而肖雲衝的左右,並排站立在古彥對麵。


    同時,肖雄、裘保龍、楊瘋癲,包括幾家老祖在內的高手都站了起來。但自始至終,古彥身上沒有散發出一絲的氣息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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