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都起來吧!”


    付素玲語氣平靜,臉上也看不出有什麽明顯的情緒變化,徑直走到中間的位置做了下來,目光冷冷看向阮淵,道:“難道你不是本門弟子?還是你不懂宗門規矩?”


    “你……”


    付素玲的話語,讓阮淵一時間無話可說,看了一眼四周劍拔弩張的數千名弟子,一臉不情願的用膝蓋輕點地麵,臉上毫無敬意之色,道:“見過宗主!”


    然後,未帶付素玲說話,便自顧起身,隔空甩動袍袖,以泄心中不滿之情。


    “我讓你起來了嗎?”


    看到阮淵如此無狀,當著宗門數千弟子的麵,如此目中無人,視宗規為兒戲,付素玲鳳目含霜,難掩嬌容下的冰寒之色,嚴厲嗬斥道。


    “你……”阮淵實乃朝廷派來暗中監視聖劍宗,雖然少進內門,但是,多少與付素玲有過幾次接觸,但從未發現對方如此強勢。


    “住口!”


    阮淵心中難以接受,欲要辯駁,卻被一旁的紫霞嚴詞喝止,並質問道:“身為宗門弟子,應稱唿‘宗主’,豈能如你這般以‘你’相稱?”


    “哼!如此又當如何?”


    阮淵表麵上忌憚於付素玲,但是,麵對紫霞等堂主級別人物,確實根本不放在眼裏,氣焰極其囂張,本就一肚子氣,又豈能甘心受此質問。


    “刑堂負責宗門日常行止法度,有言傳身教之責,也有懲戒違規之權利,難不成,憑你一個外門主事,想要淩駕宗門法度之外!”


    麵對阮淵的囂張之舉,紫霞自是當仁不讓,針鋒相對有禮有節,絲毫不負宗門第一大堂,刑堂堂主的威名。


    作為刑堂,本就是懲前毖後,維護宗門法規秩序而專門成立的獨立一堂,上至宗主,下至普通弟子,皆在刑堂行使職權範圍之內。


    但凡觸及到宗規,以及違反了宗規規定之人,都要受到刑堂的傳喚究責。


    此刻,阮淵之舉,已然眼中違反了宗規,甚至,有藐視宗門之主的舉動,刑堂自是要第一個站出來問責,本無可厚非。


    “嗬嗬,宗門法度?”


    麵對群情激奮的質問,阮淵發出一聲冷笑,瞟了一眼付素玲並行而坐的古彥,以及旁邊的文曉棠和古蝶二人,“既然說到宗門法度,我倒想問問……”


    說話的同時,阮淵的眼睛一刻沒有離開過文曉棠和古蝶二人,貪婪的目光肆無忌憚的在二女身上遊走。


    自始至終,阮淵都未正眼瞧過古彥,全然被文曉棠和古蝶二女吸引。


    看到阮淵的目光肆無忌憚的遊走在文曉棠和古蝶的身上,紫霞臉上帶著一絲冷笑,心中不由暗道,“你這是在找死!”


    “你想問什麽?”


    紫霞豈能不知阮淵心中的小算盤,無非是要拿古彥來說事,在他看來,古彥等人不過是外人,何以同一宗宗主並駕齊驅而坐。


    “我想請問,外人窺視我宗門大位,你這刑堂堂主何以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果然不出所料,阮淵將矛頭指向古彥等人,並惡意栽贓,企圖顛倒是非,言下之意,古彥窺視宗門宗主之位而意圖篡奪。


    “哼,我倒想請教!”紫霞一臉不屑的看著阮淵。


    “洗耳恭聽!”阮淵故作鎮定,一副禮占先機的姿態。


    “當年老宗主危難之際,宗門生死存亡之際,你在哪裏?我宗門數十名姐妹,身陷萬劫不複的危險境地之時,你又在哪裏?遠的不說,近日,宗主被劫持,身陷囹圄,請問,你又在哪裏?”


    紫霞一步一問,直逼阮淵,令對方無言以對。


    “對了,當年你不過一個毛頭小子,螻蟻之輩,倒也情有可原!”


    紫霞話風一轉,其目的當然不是真正要為阮淵開脫,而是意在告訴阮淵,在座的都是你的前輩。


    然而,古彥等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而阮淵則是實打實的四十多歲的容貌。倘若紫霞所言不虛,這無疑又多了一重羞辱。


    “而這一切的危難,都是因為古先生仗義出手,解救姐妹們於危難之間!”


    紫霞看到阮淵麵色發青,愈加火上澆油,將當年之事一一道來,最後,紫霞一臉鄭重的看向古彥,道:“古先生乃我宗門恩人,沒有他的存在,宗門二十多年前就不存在了,豈是你這外門之人可以肆意指責!”


    說完之後,紫霞感到渾身輕鬆了許多,這些事,仿佛一塊巨石壓在心頭,今日一吐方感痛快。


    當然,可以將這番情緒,當成紫霞對古彥那股壓抑已久的情愫,通過這件事而徹底得到釋放,說完之後,紫霞方才感覺到自己有些過於激動了,不禁臉上微微發燙。


    “哈哈哈,欲奉之功何患無辭,這一切不過你片麵之詞!”


    阮淵當然不會就此承認這一切,更是職責紫霞信口開河,不足以令人信服。


    “你是在質疑我刑堂的公正?”


    麵對阮淵滿口質疑的話語,紫霞臉色極其陰沉,胸口劇烈起伏,鋥的一聲抽出長劍,直撲阮淵而去。


    眾人皆是沒有想到,場上的形勢突變,其他十幾位堂主看到紫霞與阮淵對決,擔心紫霞要吃大虧,紛紛扭頭看向宗主付素玲。


    然而,付素玲仿佛並不擔心紫霞,一臉平靜的注視著二人對決。


    至於一旁的古彥,則是微微眯著雙眼,整個身體靠在椅背上,輕輕搖動手中的折扇,一副昏昏欲睡之態。


    “鋥,鋥,鋥——!”


    眾堂主紛紛抽出長劍,一擁而上,相助紫霞。


    但是,這些堂主中,境界最高的紫霞,也不過帝丹初期境,尚未進入輪轉境,而阮淵已是帝丹八轉境強者。


    就算一百個紫霞,也不是阮淵的一招之合。這種境界間的跨度,根本就不是數量上的優勢可以彌補的。


    紫霞,以及眾堂堂主,當然知道遠非對方的對手,之所以出手,隻是在表達一種態度和立場。


    “看來你這聖劍宗的水不淺啦!”


    古彥表麵上看似並不關心場上的一切,但是,神識早已滲透到每一個角落,不由發出一聲感慨。


    “彥哥哥,此話怎講?”


    古彥有意說給付素玲聽,對方豈有聽不到之理,不由傳音道:“這阮淵近十年來境界突破確實恐怖,但是尚未達到威脅的地步,難道……”


    “嗬嗬!讓紫霞她們下來吧,你去試試!”


    古彥一臉神秘之色,微微眯起的雙眼之中透出一股精光,一閃而逝,“小心點!”


    “嗯!”


    付素玲一臉甜蜜的點頭,哪裏顧得上古彥話中之意,光是體味出古彥的關切之情,卻忽略了眼下之本意。


    “都退下!”


    付素玲轉身的那一刻,身上激起一股龐大的氣勢,纏繞在手臂上的絲帶,猶如一把利劍嘶嘯而出,直指場上麵對十幾名堂主而一副閑庭信步的阮淵。


    “唰,唰,唰——!”


    收到宗主指令,眾堂主紛紛飛身脫離戰場,齊立一旁,為宗主列陣。


    不知道是因為阮淵心中有所忌憚,還是摸不透古彥的真實實力,倒是沒有對十幾名堂主下殺手,否則,古彥不出手,眾女恐怕很難全身而退。


    “宗主美人,這是要親自上場指教,那就讓我會你一會!”


    “放肆!”


    聽到阮淵那極其輕佻的稱唿,眾人皆是憤怒難忍,出言嗬斥。


    然而,付素玲仿佛沒有聽到一般,臉上透出一股凝重,這才體味出古彥方才的話語。顯然,對方敢於如此肆無忌憚,若非傻子,便是有著一定的底氣。


    結合古彥方才的話語,付素玲知道,自己低估了這個外門主事,竟然隱藏的如此之深,想到身邊有著這樣一個人潛伏長達十幾年之久,付素玲便感到一陣發寒。


    通過方才那一記袖劍,雖然不是付素玲最強招式,但是,僅憑對方帝丹八轉境的實力,更本無法做到如此輕鬆化解。


    很顯然,對方隱藏了實力,真正的實力遠不止八轉境,至少也是與自己相同的九轉境中期,甚至更高。


    “萬劍歸元!”


    付素玲知道,這一戰恐怕難有勝算,根本就沒有準備長久之戰,毅然動用了自己最為強悍的招式,勝敗就在一招之間。


    之所以有如此破釜沉舟的勇氣,因為付素玲知道,自己身後還站著古彥,根本無需擔憂什麽,倘若不是古彥在此,恐怕這一戰,付素玲就沒有這麽肆意了。


    “嗡——!”


    隨著付素玲的這一招萬劍歸元,四麵八方萬劍齊動,帶著一股茹毛飲血的氣勢,漫天激射而來。


    萬劍歸元是聖劍宗不傳之秘,早已失傳多年,每一代宗主口口相傳的隻是一些殘缺的心法,那日,古彥摘星峰體悟劍意,無意中參悟了這一招。


    那日,宮門前的對決,古彥看似與付素玲對戰,實則是在傳她這一招劍法,隻是,付素玲的資質根本不能與古彥相提並論,所以,領悟的並不深。


    即便如此,此刻施展開來,也決非一般等閑之輩可以抗衡。


    然而,令付素玲沒有想到的是,麵對這一招萬劍歸元,阮淵仿佛並無懼意,全身激起一股滔天氣息,竟然赤手迎擊這漫天飛舞的利劍。


    可以看出,阮淵所施展的招式間,隱隱透著一股規則和秩序之力,漫天劍舞,卻無法傷及其身。


    “聖人境!”


    不僅是場間的付素玲驚愕不已,就連觀戰的文曉棠和古蝶,也是被這股氣息所震撼,不由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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