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麵對古彥的話語,黑壯將領眉頭緊蹙,麵帶凝重之色,謹慎的詢問道。


    也許是出自軍人的敏感,黑壯將領從古彥那沉著的神情中,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我是何人你不必知曉,你隻需迴答便可!”


    古彥哪裏有時間跟他廢話,這縱容手下搶糧,鬧得百姓怨聲載道怨言四起,絕非偶然之事,古彥敏感的感覺到,其中必有蹊蹺。


    然而,古彥或略了一個軍人的驕傲本性,即便對古彥有些發自內心的懼意,但如此言語之下,若不做點什麽,隻怕難以服眾。


    頓時,怒由心中起,惡向膽邊生,黑壯將領調轉槍頭,直指古彥麵門而來。


    “咻——!”


    “呃——!”


    黝黑的長槍,加上黑壯將領那強而有力的臂膀,帶著一股淩厲的氣勢朝著古彥直刺而來,頓時驚起一陣噓聲。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眾人一時間肝膽俱裂,震撼不已。


    麵對黑壯漢子勢如破竹的一槍,古彥若無其事的舉起手中的筷子,迎著對方的淩厲槍尖臨空微微一點。


    “刺啦!”


    一聲撕裂般的聲音響起。


    黑壯將領的長槍,由槍尖開始,仿佛被融化了一般,瞬間化為齏粉,並逐漸順著槍身蔓延而上。


    “啵啵——!”


    一陣沉悶的爆裂聲響起。


    黑壯將領身上黝黑的甲胄,瞬間被解體,憑空炸裂之後而消失一空,連灰塵都沒有留下一顆。


    整個酒鋪落針可聞,眾人皆是大張著嘴巴半天不曾合攏。


    至於黑壯將領,依然保持著長槍刺殺的姿勢,整個人猶如冰封一般僵硬在原地,仿佛時間就此定格。


    隻有古彥口中慢慢嚼著牛肉發出的‘嘎吱’聲。


    這種聲音,在落針可聞的酒鋪之內,聽起來尤為刺耳,並且令人膽寒。


    “呃!”


    半響之後,僵硬的黑壯將領猶如夢中驚醒一般,身形一怔,便是緩過神來,伸出顫抖的雙手,不停的在身體上摸索起來,還狠狠的扇了自己幾個耳光。


    轉頭看了看隨行的十幾名兵士,眼中帶著一絲詢問之色,仿佛在向眾人確認,自己是否還活著。


    從臉上的疼痛感,以及眾人臉上的神情,黑壯將領發現自己依然還活著,臉上難掩驚恐之色,轉頭看向古彥,轟然跪倒在地,“多謝少俠不殺之恩!”


    “不殺你是希望你在戰場上多殺敵人,而非其他原因,你這死罪隻身我暫且留著,倘若你不能將功補過,我會來拿走!”


    古彥依然不緊不慢的吃著,自始至終沒有看過對方一眼。


    別說是這些軍人,就連柳雲,肖占王這等武人,在看到古彥這般手段之後,亦是心中驚恐莫名。


    對方不過是一介軍中將領,對於武者來說,要殺之不難,難就難在古彥隻以一雙竹筷,便擊碎了對方金剛打造的兵器甲胄。


    而且,這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粉碎對方的甲胄而不傷對方身體,這等真氣渾厚程度,以及對真氣的把控程度,絕非尋常武者可以比擬。


    柳雲自認做不到,肖占王也做不到,整個九陽國,晁陽王尚不可知,除此之外,隻怕找不出第三個這樣的高手,能夠做到如此程度。


    “少俠教訓的是,末將銘記於心,必將於戰場之上多殺敵人,死而後已!”


    作為常年廝殺的將領,豈能看不出古彥的利害之處,聽到古彥的話語,連聲自責,誓要奮勇殺敵。


    “現在可以迴答我的問題了嗎?”古彥問道。


    “小人張飛,乃是朝廷親點的北征軍一名副將,受衛大將軍直屬,領命火速馳援邊關!”


    聽到古彥再次問起,黑壯將領如數道來。


    “哪個衛將軍?”


    聽到張飛的迴答,古彥目光一擰,身上透出一股殺氣。


    “衛……衛藍將軍!”


    張飛小心翼翼的迴答道。


    軍人的銘感,讓他在那一瞬間感覺到了古彥身上的殺氣,這是一種久經沙場上磨練出來的感知力。


    像張飛這等人,若非如此強烈的感知,也不可能在戰場之上活到現在。


    “嗬嗬,真是死不悔改!”


    古彥目光冰冷的發出一聲冷笑,“我也正好要赴邊關,便與你們同行,起來吧!”


    “這……敢問少俠這是……”


    聽到古彥的話語,張飛心中一擰,心中不禁想到,“這少年究竟何人,他並非軍人,如何入得邊關?”


    “大膽!衛國公在此,還不拜見!”


    就在張飛一臉糾結之際,柳雲一旁開口嗬斥道。


    既然古彥已然說明要一同赴邊關,便是有意要亮明身份,況且,這也是遲早之事,之事古彥不可能親口說出,便有他來代勞。


    “衛……衛國公?”


    聽到柳雲的話語,張飛再次一怔,“莫非就是,就是皇上親賜的衛國公古彥大人?”


    說話的同時,張飛連同一幹隨從便再次跪倒,神情驚恐中夾雜著一股懊悔之色。古彥可能沒有多少人認識,但其大名,以及都城一戰,早已名聲在外。


    此刻驚聞古彥真實身份,頓時拜服。


    “起來吧!稍後上路,再給我詳細說來!”


    古彥對於柳雲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雖然無關痛癢,卻是沒有責怪之意,便招唿張飛等人起身。


    對於衛藍縱容屬下如此行徑,古彥已是恨之入骨,但古彥也非盲目之人。


    想要權衡對方過失,必須要放下之前的恩怨,客觀的評判其過失,否則難免出現偏激。之所以如此,古彥敏感的感知到,這其中可能還有隱情。


    衛藍身為戴罪之身,奉旨北上,必然要全力以赴,將功折罪。如此這般縱容下屬搶糧的行徑,卻是不應該會發生。


    何況,邊關告急,朝廷絕對不會不發糧草軍餉以亂軍心。


    那麽,這北征軍為何搶糧?朝廷軍餉到底在哪裏?


    這些便是古彥要弄清楚的關鍵。


    否則,一旦身臨戰場,人心必亂,氣竭而衰。


    由於古彥的及時製止,這間搶糧風波便到此為止,之前搶得的若幹物資,也都原數奉還個商家。


    為了防止後續的其他軍隊在此發生同樣的搶糧事件,古彥令張飛留下數百軍士駐紮在此,以便向由此經過的其他軍隊傳達古彥的禁令。


    另一方麵,這數百軍士是經過特殊挑選,就地打造了一處軍情傳遞驛站,以便不時之需。


    古彥隨同張飛帶領的北征軍,一路浩浩蕩蕩的朝著邊關進發。


    一路上風餐露宿,古彥都是同眾將士同吃同住,彼此之間建立了較深的情感。


    古彥身份高貴,位列國公,能與這些最低等的軍士同甘共苦,眾人感動之餘,之間的那種緊張的關係,也得到了很大的緩和。


    特別是張飛,竟然與古塔打的火熱,不時教古塔一些戰場上的經驗。


    張飛這支北征軍乃是隸屬第三路大軍,一共三十萬人,前兩支大軍,有衛藍親自率領,已於半個月前出發,此刻應該已經到達邊關。


    至於這北征軍的糧餉為何沒有及時到位,張飛也不得而知。


    古彥的身上有著數量可觀的糧食,即便是這三十萬軍士,吃上一個月也不成問題,但是,古彥不可能將這有限的物資消耗在這裏。


    所以,進入寒冷的千裏荒原之後,所有的軍士個人口糧已然不足十斤,按照每人每天一斤的量來算,也就隻能支撐十天。


    按照日行百裏有餘,要跨越這千裏荒原,隻怕到達邊關,口糧也所剩無幾。何況這每人每天一斤的口糧,乃是最低極限,身處這寒冷荒原,本身消耗就大,這點口糧就更加顯得相形見肘了。


    然而,兵士不同與武者,無法急速趕路,古彥心中著急邊關形勢,也無從他法。


    斟酌之後,古彥便要加速先行,畢竟,整個戰局重要,不能在這裏拖上十天八天,徒增異變。


    留下少許糧草,古彥便偕同柳雲三人,急速朝邊關進發。


    兩日之後,古彥一行四人便越過了千裏荒原,到達邊關守城,陽關。


    這陽關,乃天然形成的群山,縱橫數千裏的邊境線,與武定國接壤。


    這數千裏的邊境線,群山錯綜相連,僅有的三個通道,皆是建起了關隘,也就是說,無論是出關還是入關,兩國之間的來往通道隻能有這三處關隘。


    天然的地利條件,給予九陽國的防守帶來了地利。


    關隘之外,兩國的邊防相聚三百裏。


    然而,這三百裏之內,便是自由區。其內分布著大小數十個州城,按照一分為二的格局,兩國各占一十六州。


    此時的武定國,已然將觸角伸入自由區,拿下了這原本屬於九陽國的一十六州。


    更為關鍵的是,武定國在拿下這一十六州之後,依然不曾死心,企圖奪我關隘,將本國的邊境線完全向前推進了數百裏。


    此舉好處有三。


    第一,奪下陽關關隘,武定國便是將這自由區完全收入囊中,擴充自己的邊疆;二則,一旦對方陰謀得逞,勢必會重兵把守陽關,到時九陽國將麵臨千裏荒原之平攤地貌而無險可守,整個國門將會洞開。


    到時,九陽國隻能避開千裏荒原,而退居邊塞小鎮重新設防,等於是將這千裏荒原變作另外一個自由區。


    更重要的一點是,失去陽關的九陽國,在對武定國的防禦上完全處於被動局麵,想要奪迴陽關,隻怕要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


    同時,整個九陽國在麵對武定國的兩國經濟貿易上,完全處於被動。


    縱觀全局,陽關必須死保不失。


    就算是丟了一十六州,隻要陽關不失,遲早能奪迴來。


    武定國顯然也是看清楚了這一點,所以,要全力討伐邊關,此舉明眼人一看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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