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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舜帝道:“千年前老夫是來過這裏,但不是為了采割無形草,而是為了捕殺夔牛。”


    小聖問道:“夔牛是什麽動物?你為什麽要殺夔牛啊?”


    舜帝道:“夔牛是一種靈獸,形狀像牛,全身都是灰色,沒有角,隻長有一隻腳;能唿風喚雨,身上閃著日月的光芒,吼聲如雷。用它的皮製成戰鼓,用雷獸的骨頭做成鼓槌,敲擊出的鼓聲可響徹五百裏,可用來威震天下。”


    小聖道:“那後來捉住夔牛沒有?”


    舜帝道:“捉到了,但老夫見夔牛乃是上古的靈物,又不曾害人,就沒有對它痛下殺手,結果就把它給放了。那夔牛為了感謝不殺之恩,送我一把無形草,那張無形網也就是用那把無形草編織成的。”


    小聖道:“舜帝乃仁慈之君,【人,獸】愛戴,今日前來,定會得到眾人的相助,我有預感,等著瞧吧!”


    舜帝道:“但願如此!”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到了村門口,隻見拱門高聳,門楣上書寫這三個鬥大的鎏金大字“流離村”。


    舜帝道:“天色已晚,我們就在村裏找個下榻的地方,暫住一宿,明日天亮在上山。”


    小聖點了點頭道:“嗯,我看也行,連日航行,吃了不少的苦頭,我又累又困,真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舜帝道:“據我了解,這裏的居民都是海盜流寇們的後代,不知他們惡性改掉沒有,為了避免麻煩,我們盡量少與外人搭訕。如果有人問起,我們就以父子相稱,就說我們打中原而來,是販賣絲綢的,打算遠赴重洋,沒想到突遇風暴,大船撞礁擱了淺,沒辦法到此處居住一宿。”


    小聖聽了,把手一拱,道:“父親大人,孩兒明白了。”


    舜帝用手拍了拍他的頭,笑道:“我還真希望做我的兒子!”他們彼此互望了一眼,都笑了。


    村子裏很大,街麵極為幹淨,街道全由河卵石與海底細沙鋪成,兩側長著丈餘高的東海珊瑚樹。民居錯落有致,盡是白石砌成,紅瓦尖脊,相差不大,顯得頗為和諧。


    路邊站著幾位少女,個個貌美標誌,瞧見小聖,交頭接耳,不知在議論著什麽,小聖見了,擺手和她們打了一下招唿。


    這時迎麵走來一個十**歲的少年,頭戴束發紫金冠,身穿錦袍,腰間佩戴一把長劍。麵皮白嫩,眉目英俊,臉上盡是桀驁不馴的神色。


    他把手一指那幾個少女,大聲喝道:“你們幾個站在這裏看什麽?快點迴家去!”


    語氣中帶有命令之氣。幾個少女衝著他吐了一下子舌頭,嘀嘀咕咕不知說了些什麽,手拉著手一起向村裏走去。


    那少年麵色十分嚴肅,快步來到他們二人的身前,喝道:“你們倆給我站住!”


    二人停了下來,舜帝很有禮貌地上前施了一禮,道:“請問這位少爺,叫我們可有事嗎?”


    那少年上下打量他們一番,問道:“你們是哪裏的人?到這裏幹什麽來了?”


    舜帝一笑道:“啟稟少爺,我們是中原人,途經這裏時,突遇風暴,我們的船觸礁沉沒了,我們爺倆死裏逃生,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村莊,打算在此居住一夜,明天就有返航的船隻,我們就迴去。”


    那少年沒有應聲,兩隻眼睛一直在上下打量著小聖,好一會兒,才說道:


    “我說你都是落難的人了,還有閑心逗識人家小姑娘,看你就不是什麽好人樣!告訴你,看在你落難和這位老伯的份上,我就饒了你,不然我叫你滾出流離村去!”


    說道此處,伸手指向前麵一棟大房子,道:“客棧就在前麵,走吧,老老實實地在客棧住一宿,明天給我滾蛋!”


    說完把袖子一甩,“哼”了一聲,大搖大擺地向東走去。


    小聖從沒有受過這種委屈,看見他那霸道的樣子,火氣騰的一下竄了起來。雙拳緊握,剛要轉身要去理論,被舜帝一把拉住,道:“我的小少爺,你就忍著點吧!”


    小聖道:“我又沒有招若他,他憑什麽說我不是好人,看他那狂妄霸道的樣子,真想教訓教訓他一頓!”


    舜帝道:“我們是來找無形草的,又不是鬥氣來了,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就冷靜一點好不好?你和一個凡夫俗子鬥什麽呀!”


    小聖用手拍了拍腦門,一笑道:“孩兒聽從父親的教誨!”


    舜帝笑道:“這才是我的乖兒子呢!”


    兩個人又向前走了一會兒,果然路東有一家客棧,二人便走了進去,門前早有店家恭迎,道:“二位客官,裏麵請,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舜帝道:“尖也得打,店也得住,有上好的客房嗎?”


    店家連聲說道:“有有有,請二位跟我到後院來。”


    後麵四院環合,門前長著兩棵梧桐,蟬聲密集。小院十分幹淨,一看就是一戶勤勞的店家。


    三人走進房中,店家撩起房間的布簾,道:“客官,你看看這間怎麽樣?”


    房間頗為寬敞,夕陽斜照穿透窗紙照射進來,房間顯得極為明亮。東西各有一張大床,被褥既幹淨又整齊,舜帝很是滿意,道:“很好,很好,就是這間了。”


    頓了頓,舜帝有說道:“店家,還得麻煩您,為我們準備一些酒菜,費用晚飯後一起結算。”


    店家道:“好說,好說,我這就為你們準備去。”說完,拱了了一下手,便告退了。


    二人吃罷了晚飯,夕陽已下,夜幕降臨,連日的海上航行,終於駛離了大海,心裏一旦輕鬆,困乏之意立時湧了上來。


    他們當下迴到房間,吃了一些水果,就沐浴休息了,一覺醒來,天已漸亮,二人洗了一把臉,趁著無人,就悄悄地上了流波山。


    晨霧茫茫,流波山林深草密,極難行走,舜帝在前小聖在後,兩個人手裏各拿一根長長的棍子,不停地撥打著腳前的荊稞,生怕有毒蛇之類的動物竄出傷人。


    荊稞又高又密,費了很大的勁,才到了山半腰。抬頭望去,見山頂上亂石橫空,層層疊疊伸到了雲天的盡頭,在飄渺的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


    舜帝道:“無形草大多都生長在半山腰的草叢裏,如走如飛,閃光有影,如果你見到這種情況,就用手中的棍子將它按住,再來喊我,萬萬不可用手去抓,山上有很多名貴的藥材,但都有靈物護佑,一旦傷了你的手,你的肉身可就難保了!”


    小聖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我們就分頭尋找吧。”


    舜帝道:“我們之間的距離不得超過五丈,要做到說話可聞,抬頭可見。一旦走失,就再難找到,別忘了這裏是靈山一角,幻化無窮。”


    小聖“嗯”了一聲,隨即兩個分開,在山坡上開始尋找起無形草來。約有兩頓飯的功夫,二人幾乎找遍了半個山坡,可什麽也沒看到。


    舜帝道:“看來我們是找錯地方了,走,翻過這道山梁,到山東麵看看去。”


    二人翻過山梁,東麵的霧氣小了許多,也明亮了許多,清晰地看見前麵有一片樹林,舜帝道:“過了這片樹林,就是一片綠草地,無形草可能就生長在哪裏。”


    樹林不大,樹木卻是又大又高,下麵荊草稀疏,很便於行走,功夫不大,就到了樹林的那一邊。


    晨霧裏人影綽綽,說話的聲音清晰可聞,小聖側耳聽了聽,道:“山下有人,腳步雜亂,看來人數不少。”


    舜帝道:“山下哪來的這些人呢?那我們就離開這裏,一是人多嘴雜,會驚動無形草;二是他們出身海盜,獨居山野已經習慣,不喜歡外鄉人到此,一旦在山野中相見,他們一定會找我們的麻煩。”


    兩個人剛想轉身迴走,忽聽螺號響起,遠遠傳來一聲號令,“全軍集合!”


    小聖不免一愣,道:“難道村子裏還有許多訓練有素的村兵?”


    其實小聖所言一點也沒錯,近幾年頻開水上通道,東海的船隻也就越來越多,自然來這裏的流寇也多了起來。


    不但入室搶劫,有時也夜黑殺人,村長東方強,也就是東方旭升的十三代後人。他見匪患無窮,攪得山村不得安寧,便把村裏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者找來,把自己想組建一支村軍的想法講給大家。


    幾位長老聽了,大為讚許,所需要的軍費,全由村會承擔,村會在向村民少量攤派。就這樣,一支一百多人的村軍就組建了起來。


    晝夜輪班巡邏,加強聯防,果然匪患得到了全麵的控製,村子裏又開始過上了平靜的日子。為了防患賊寇再起,村軍始終沒有解散。


    最近幾天,正趕上東海封海休漁,這一清閑,東方村長便想起狩獵來,他的目的並不是在乎一點鳥獸,而是寓武於獵,意在練兵。


    這次狩獵,出動一百多人,小兒子東方少強,也就是小聖他們進村時碰上的那個,自然也在行列之中。


    天剛蒙蒙亮,村兵們早早集合在教軍場,一切準備完畢,便向流波山進發了。


    流波山三麵環水,後麵都是一派崇山峻嶺,山高林密,正是窩藏鳥獸之處。當晨曦初起,曉露未幹,宿鳥在巢,蟄獸在穴,東方強親率一百多名村兵包圍了這個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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