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

    西安的雪很大很美,整個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但是西安是典型的煩躁城市,就連大雪天街上時尚男女,也不清閑,似乎寒冷入侵不了,那些美女赤裸的玉腿。風卷起地上的雪花,悠揚的轉悠著,慢慢升起落下。中午的陽光很和煦,最主要是溫暖。

    一個中年的男人直挺著腰板,他推門而入,亞恩原本是站在窗口看雪的,他迴頭一看,是謝左強。對方一臉的喜悅,兩個人都笑了笑。

    “我在等你。”亞恩走到飲水機前,拿起杯子給謝左強倒了一杯水。

    “聽說你又破了一起案子,我知道隻要能有你的幫助,我想我愛人的案子肯定會水落石出的,我先謝謝你了。水就不喝了,我們走吧。我很急切想知道其中的一切。”謝左強說。

    亞恩點點頭,然後把水杯擱在茶幾上,然後就往門外走,他招唿童媄和自己一起去。童媄挎著包,看樣子是早已經準備好了,她把帶著一定黑色毛線的帽子,帽子上有很多小洞洞。

    童媄開著車,他們在用三個小時的時間到謝左強的老家的村子裏,車停在村口。亞恩和他們三人徒步走了三百米到了謝左強愛人自殺的屋子,房間裏灰塵很厚,牆角的蜘蛛網都結滿了,房間裏充滿了一種陳舊的氣味兒。亞恩在房間裏勘察了一個多小時,最後他出來了。

    謝左強著急的問:“怎麽樣?看出什麽了嗎?”亞恩搖搖頭,他蹲了下來,抓起一把雪揉了揉,他說:“現場我沒有發現什麽,看樣子是自殺的。謝左強,我覺得你真的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了,不要對過去的事兒耿耿於懷。”亞恩站了起來,他把雪球扔在了地上。

    謝左強聽出了亞恩話裏的話,他皺起眉頭,他說:“我的希望破滅了,我覺得人生的興趣也磨滅了……”

    亞恩和童媄開車迴市裏的時候,童媄把車停在一旁,“你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現嗎?你要知道一對恩愛的夫妻,他們肯定會有心靈感應,謝左強對於妻子的自殺,他持有懷疑態度,那麽這裏麵肯定就會有問題。可是你卻……”童媄搖搖頭。

    “你懂什麽?誰能不知道裏麵有問題,但是誰能解決這個問題。我已經早就說過了,‘民不與官鬥’,小時候我奶奶說,‘衙門口朝南開,有理無錢你別進來!’這是中國人一代代傳承下來的經驗,你難道不知道嗎?我這也是為了他好,我希望他趕緊釋懷,人死了能複生嗎?就算他查清楚了他愛人的死因,那又能怎麽樣?”亞恩不停的抽著煙,車裏麵滿是煙味。

    “你能不能少抽點兒煙,我哪天不跟著吸你的二手煙啊,你不想活我還想多活幾天呢。”童媄從反光鏡裏白了他一眼,然後一踩油門,車子疾馳而去。

    接下來的三天裏亞恩在也沒有謝左強的消息,他以為謝左強放棄了。但是直到陸東匆忙跑了進來,他手裏拿著一張報紙,“師父!師父!快看,這不是謝左強嗎?”陸東指著報紙上的一個圖片。

    “怎麽了?”亞恩正在看書,他頭也沒太的問。

    “他跳樓了!”陸東把報紙攤在亞恩麵前的桌子上。亞恩急忙把書扔在桌子上,他驚訝的站了起來,匆忙的從徒弟手裏奪過報紙,果然是謝左強,地上一灘血水,他趴在血泊中……亞恩失落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後目光呆滯著。

    “師父,你怎麽了?”陸東好奇的打量著自己的師父。亞恩搖了搖頭,擺了擺手,“陸東啊,你先出去吧!”他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微弱了。陸東點點頭,然後想收起報紙,但是亞恩又說:“報紙留下。”

    亞恩瞄了瞄報紙上的圖片,他閉上了眼睛,“這是怎麽搞的,到底是怎麽搞的,為什麽要自殺呢?”他內疚的拿起報紙又仔細的讀了一遍,事情是這樣的,昨天下午一男子從二十五樓百貨大樓頂上逃了下來,警方認定是自殺。死者身上帶著身份證,名字叫謝左強,30歲,警方暫時還不知道死者自殺的原因。

    “我知道原因……我知道原因!”亞恩有氣無力的說。他揉了揉眼眶,感覺自己突然很累。這時候童媄一臉怒火,她使勁的推開門,然後走到亞恩的桌子前,把報紙扔在亞恩的桌子上,“我敢說你要是盡力去幫助他,他能自殺嗎?他能絕望嗎?他隻是想知道自己愛人的死因,這有錯嗎?你倒好,事事都怕,怕什麽司法機關,怕什麽公安局?我看你就是一個懦夫,我還是那話,你幹這行這是為了糊口,對嗎?你並不是想為了幫助人……”

    “我他媽不是包青天,我沒有為別人做主的本事;我他媽更不是官二代,要是放屁需要靠山,我連屁都不敢放。我是懦夫,行了吧,愛湊一塊兒就湊,不愛湊就滾蛋,我還煩著呢。好像是我樂意看到這樣的結果嗎?我已經把他當朋友了,但是我幫不了他。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偵探,我隻是比別人能多看出點東西而已,你以為我有天”亞恩也怒火衝天,他站了起來。

    童媄瞪著他,然後她轉身就出去了。在劉倩死之前的這一段時間裏,亞恩就沒有再見過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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