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出乎張軍的意料,大娘第一個動手的就是罩罩。


    張軍也沒出聲,就在一邊抱著小清禪看著偷笑,這東西在這會兒,即使做好了,你不告訴她不講給她她也研究不出來用法。


    張軍畫的是個微簡版,兩片布縫成緩錐形,中間有帶可係在脖子上,下麵帶子係在背後,這種式樣不需要鬆緊功能。


    看了一會兒,小清禪漸漸沒了耐心,眼神兒開始往外瞟,小身子也扭動起來。


    張軍低頭看了看小人兒,輕聲問:“想出去?”


    清禪淘氣的點了點頭:“耶耶,咱們去看看花奴可好?”


    “好。”張軍站起來,把清禪舉到脖子上放好,把小丫頭嚇了一跳,驚叫了一聲後就開心起來,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騎脖子這事兒並不少見,不過讓女兒騎在脖子上,這就真的太稀罕了。雖然隻是坐在一側肩頭。


    大娘子驚訝的看了張軍的背影一眼,張了張嘴,旋即一笑,又低下頭繼續幹活去了。


    張軍的個頭在這個年代就屬於‘巨人’序列,坐在張軍肩上,小丫頭完全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樣。


    這種新奇的感覺讓小丫頭興奮的連花奴都忘了,大眼睛隻管左顧右盼的看新鮮。


    張軍就扛著女兒隨意的溜達,聽著她咯咯的笑聲。


    主要是這會兒可沒有吹風機,那長毛狗洗了身子一時半會兒毛也不會幹,實在是不適合抱著玩兒。


    “郎君。”武懷表走過來。


    “何事?”張軍扭頭看過去。


    “戴郡王有信來。”


    戴休顏去了盩厔,受張軍拜托去對鳳翔軍官學校的校址。


    拿下盩厔是張軍近期計劃的最後一環,軍官學校建在那裏就可以合理駐軍了。


    “打開吧。”張軍看了一眼火封,讓武懷表把信匣打開,拿出信來舉著他看。


    小清禪坐在張軍肩膀上跟著看,斷斷續續的卻是認得不少字,讓張軍很開心。


    戴休顏信中說,自己沒負張軍的拜托,已經尋到了理想的校址,是一處廟舍。所謂廟舍,就是故去的大臣之宅改為寺廟。


    這座廟舍有點屬於家廟的意思,僧人大多是掛單的,現在戴休顏正在和宅子的主人家商談。


    信上也沒說結果,就是告訴張軍這件事兒。


    張軍想了想,對正在小心把信收起來的武懷表說:“著一個營去一趟,以後就駐在那裏,若是主家有事可來天興尋某。”


    武懷表應了出去安排。


    張軍給女兒換了個肩膀,扛著又去後園溜了一圈兒,看了看工程進度和細節。


    等再轉迴來,又有人來。去嶺南的人迴來了。


    “可有損傷?”張軍第一反應就是關心這些人的安全問題。這是現代的人思維模式。


    “仆下未曾問及。”武懷表訕笑了一下。


    “速讓人進來,此等還通報什麽?”張軍擺了擺手,瞪了武懷表一眼。


    武懷表也不在意,這是他的職責,與張軍怎麽吩咐安排並沒有直接關係。


    轉身出去,沒一會兒帶了三個人進來。


    打頭的是這次去嶺南節度的旅帥,一臉汗漬黑灰,風仆塵塵的樣子。張軍懷疑他就是故意讓自己這副樣子的,怎麽可能連洗把臉的時間都沒有?


    “健兒可有損傷?”


    “迴郎君,並沒有,隻是有兩個夥伴鬧了疾病,已經好了。”


    “嗯,此事你等有功,先下去休沐三日,將養後迴營即可。”


    “諾。”旅帥拱手應命,出去安排大家迴家休沐。


    留下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年紀不小了,一臉花白胡子,不過保養收拾的比較利落,一看就不是長期幹活的人。


    另外一個三十左右,麵容有些發黑,瘦瘦的樣子,到是比較精神。


    看張軍看過來,三十左右這位拱了拱手:“某杜環,見過郎君。”他也在打量張軍。


    旅帥走的時候,張軍還是個少尹,杜環心裏也就有了這個概念。


    來的時候他的從父杜佑囑咐過他,不要輕視,這個人能控製節鎮,朝庭肯定是會承認的,最後一個節度使肯定跑不掉。


    可是一見麵,這一身紫袍差點晃了眼睛。


    卻是因為嶺南偏遠,他們動身的時候官家的公文還沒到,所以還不知道張軍諸人的冊封任命。


    “杜軍曹。坐。”張軍已經把女兒放到一邊的椅子上,眨著靈動的大眼睛打量著這兩個陌生人。


    杜環看著桌椅有些發愣,新奇,學著張軍的樣子坐了下來,下意識的晃了晃身體感受了一下,低頭仔細看了看。


    那年紀大的沒坐,恭身站在杜環側後。


    張軍看了他一眼,想來是杜佑給杜環安排的管事一類的家仆,衝他點了點頭:“丈人且座,此乃家中,無須多禮。”


    杜環這才忽然反應過來一樣,扭頭招唿老頭兒:“四哥請坐,某乍見新奇之物,到是未及招唿。”


    又扭頭對張軍說:“此乃環家世仆,受從父囑托照護某起居諸事。”


    世仆,就是世代為仆的意思,一家人連著幾代為主家服務。


    這種一般都是主家非常信任依賴的角色,地位也是相當高,一般的嫡子女都不敢對他們頤指氣使。


    “原來是四哥,坐。”張軍拱了拱手。這是表示對杜佑的尊重。


    老頭不卑不亢的給張軍揖了揖,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來承上:“這是我家阿郎給張郎君的書信,囑老朽當麵轉交。”


    張軍接過信來道了謝,打開來看。


    是杜佑的私信。


    也沒說什麽,就是對張軍的拜訪和禮物表示感謝,對張軍聘請杜環表示感激這麽個意思,也就是托附托附,說了些客套話。


    兩家本來素無交集,甚至連認識都不認識(反正張軍不認識),這也就是到位了。


    張軍看完了信收起來,對杜環說:“某聞聽,你與海外十數年。”


    “是,漂流化外十數載,有幸重迴巨唐,環不勝唏噓。”


    “某欲聘你為參軍事,須依仗你此番經曆。”


    “環,但憑郎君咐咐。”


    “如此甚好。此事到也不急,你等一路勞頓,先安定下來休沐些時日再說也好。”張軍叫武懷表進來,讓他帶杜環和老家仆去找李應右安排。


    杜環這邊的工作是一早和李應右就有商量的,住處各方麵都有安排,不用現張羅。


    他日後的主要工作就是記錄他這些年的所見所聞。


    打發走杜環主仆,張軍牽著女兒從四堂出來返迴後宅,驚奇的發現大娘子她們已經把罩罩縫好了,正在那研究這東西應該用來幹什麽。


    看張軍牽著小清禪進來,大娘子和婢女馬上結束討論,繼續縫起衣服來。幹勁相當足。


    張軍拿起來看了看,還是相當不錯的,等晚上試試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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