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肯定殺過人,而且殺過不少。哪怕他的武力不是頂尖,段長歌也拉攏定了。


    軍隊之中,戰鬥力,凝聚力等等等等都可以慢慢來,唯獨不能沒有血性。少了血性,戰鬥力和凝聚力發揮不出來,那就和一群待宰的羔羊沒有任何區別。


    雖然這個人不是段長歌想要找的人,卻也算是意外收獲。值得拉攏,值得培養。


    “可是……”掌櫃的還想說什麽,但那個獨眼男子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我要一碗最烈的酒,和一碗最便宜的祭酒。”


    他重複了第二遍。


    有一句俗語叫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


    “算了算了,掌櫃的你就滿足他吧。”段長歌開口說道,“至於說各位吃酒的兄弟,願意繼續吃喝的,就留下來,不願意吃喝的也不勉強,總之,在座的各位,酒錢我結了。”


    倘若放在以前任何一個時候,有人在酒樓裏大喊一句:“在座的各位,你們的酒錢我結了”,整個酒樓恐怕都要狂歡起來。


    但現在卻是鴉雀無聲,有的人甚至已經偷偷離開了座位,隨時等待逃脫了。


    段長歌這句話也成功吸引到了獨眼男人的注意力,他轉過頭來看向了段長歌,然後他伸出了手。


    這個人要拔劍了!段長歌在心裏想。


    他的反應能力很弱,身體靈活性也很差,隻能通過預判來猜********。


    果然,他抬起符劍,下一個瞬間就擋下了獨眼男人飛起的一劍。


    憑借著符劍的一些小特性,段長歌不但沒有被巨劍壓垮,反而是在巨劍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缺口。


    不要再出手了……段長歌在心裏想著。此時此刻,他就害怕對方是一個瘋子,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那他可就難辦了。


    好在對方沒有繼續砍下這最後一劍,隻見他收起劍,撫摸了一下寒冰巨劍的缺口,周圍的薄霧向著寒冰巨劍湧了過來,將這個缺口填補起來。


    “好劍。”段長歌說,


    獨眼男人將目光轉向了段長歌手中的符劍。


    “好劍。”他也說,遲疑片刻之後,他又補了一句,“好身手。”


    “過獎過獎。”段長歌說。


    確實是過獎,自己有幾斤幾兩他自己心裏清楚。


    之所以反應得過來那一劍,是因為他提前就把姿勢架好了,隻等對方身形一動,就立即召喚出符劍。


    至於說他手勁不足,本應無法抵擋獨眼男子的攻擊……


    這把符劍自帶減震功能,獨眼男子也沒有使出全力,這一劍就被段長歌輕輕巧巧地擋過去了。


    順便,也讓獨眼男子在心中對段長歌升起了一種敬重之感。


    “這種劍,怕是術士或者官宦世家才用得起。無論是術士還是官宦子弟,肯這般辛勤練武,天賦和心性都應該頗為驚人……”


    “如何?”


    “閣下練武的資質可以說是下等,卻不知為何要練武。”獨眼男子沉吟片刻,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嗬嗬……”段長歌笑了笑,“來坐,坐下聊。”


    此事的酒樓內,人已經走了一大半,還有不少貪食者低著頭不敢和獨眼男子忤視,樓內的座位空出了不少。


    唯有段長歌,竟然膽敢邀請這個獨眼男子來共飲。這個人憑什麽敢這麽放肆?


    就因為他擋下了那一劍?他就不怕一言不合,對方再度出手麽?


    還是說,他也是一個高手?


    沒有人想參與這場鬥爭,他們甚至連當一個觀眾的勇氣都沒有。


    獨眼男子緩步靠近了段長歌,然後在他的對麵坐下。


    “每個人練武的理由都不是天賦好。敦促每一個習武之人前進的動力也都不是天賦。”段長歌說道,“我想閣下,天賦也不會太好吧?”


    天賦好的人不太在意天賦,天賦差的人才會對天賦斤斤計較。人就是這樣,總是對自己沒有的東西執念太深。


    “……”獨眼男子沉默了。


    隨後,他歎了口氣,打破了沉默:“倘若我天賦這麽好,也不會淪落至此了。”


    有戲。段長歌在心裏低聲說了一句。此時他裝作低頭夾菜,心裏盤算著對策。


    獨眼男子隻看不吃,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片刻之後,獨眼男子忽然說:“你的目的是什麽?”


    “買你的命。”


    “你要和我動手?”


    段長歌仰天大笑,從懷中出去了一塊金牌,在獨眼男子錯愕的目光之中,他將金牌遞了出去。


    “閣下若是走投無路了,可以憑借這枚金牌,到京城找人尋求庇護。”一邊遞金牌,一邊說。


    “不必改日了,我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已經是走投無路了。”獨眼男子如此迴答。沉思片刻之後,他還是收下了這枚金牌。


    段長歌眯起了眼睛,仔細地審視著他:“你要去殺人。”


    “不錯,我就是要去殺人,隻是不知道朝廷,或者說你,敢不敢窩藏我這個殺人犯呢?”獨眼男人說。


    是尋仇。段長歌在心裏想。


    “朝廷要的就是殺人犯,不怕你血債累累,隻怕你到了千萬人的戰場上,嚇得挪不動腿!”段長歌抿了一口酒。


    “哼!”獨眼男人冷哼一聲,隨後又大笑,“你不必激將,我既然已經踏上這條路,就沒有做活著的打算,倘若我活著迴來,自然會去找你的!”


    “好說好說,我會等著你。”


    “在下姓成,單名一個貴字,敢問閣下貴姓?”


    “免貴姓黃,單名一個畢字。”


    “哪個黃,哪個畢?”


    “你我又不做書麵交流,何必知道呢?”段長歌笑了笑。


    成貴的心裏有一些發緊。


    黃,皇,畢,陛,皇上,陛下。倘若眼前這個黃畢是在用假名,那這個名字是否可以揭示其身份呢?


    段長歌笑而不語,舉起杯盞,讓小順子滿上酒杯。


    “我敬成兄一杯。”段長歌舉起酒杯,在成貴的麵前晃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成貴看在眼裏,也拿起剛剛小二遞上來一碗烈酒,向著段長歌麵前一遞:“我敬皇賢弟一碗!”


    說罷,他咕咚咕咚一口喝完,隨後啪一下把酒碗摔在了地上。


    段長歌拿起了第二杯酒,對著成貴說道:“那麽,我再敬成兄的仇家一杯。”


    說罷,他將酒杯丟到了地上,啪嚓一下,酒杯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成貴看了愣了一愣,隨後通曉了段長歌的意思:給死人祭酒才會把酒灑在地上,段長歌這麽做,預示著他的仇家將會變成死人,也是一種變相的祝福。


    想通之後,成貴哈哈一笑,把另一碗祭酒舉了起來,然後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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