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島今朝吾氣壞了,本來因為昨晚襲擊事件鬧得焦頭爛額,自己宴請司令官特使一休,說盡了好話,現在一個屬下竟然敢開走自己的轎車,司機和衛兵竟然沒看到,豈有此理!


    中島控製怒火,朝一休笑道:“一休君,抱歉,失陪一下。”說完大踏步走出房間。


    一個憲兵已經在門口等候,神色怪異,湊到他耳邊小聲說:“請師團長息怒。偷走你車的那人很可能是昨晚的敵軍暴龍,原田少將讓我不要招惹他。原田少將去調集裝甲兵了。我們的人正跟蹤暴龍。”


    一聽到昨晚的敵軍,中島的腦海裏嗡的一下,額頭冒出冷汗。他倒不是害怕襲擊自己,而是擔心敵軍在酒店鬧事。依靠敵軍的功夫,可能會殺光酒樓的人,影響到一休君,那樣就會讓司令官鬆井石根大將知道,再也隱瞞不住了。


    中島想一下,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低聲問:“暴龍什麽意思?”


    憲兵解釋:“敵軍可能姓龍,而且非常殘暴,所以大家給他起一個綽號暴龍。”


    “嗯。暴龍倒也算是名符其實。不過,不許再擴散這個綽號,以免影響軍心。”中島命令,“傳我的命令,委托原田少將全權指揮整個十六師團,悄悄包圍這個所謂的暴龍。現在還不能動手,最後的進攻聽我的命令。”


    憲兵領命而去。


    中島對門口衛兵耳語幾句後,拿出手帕擦幹額頭冷汗,笑著走進房間。


    房間裏有四個人,一休少佐、日本京都天龍寺村上和尚、高山劍士、中澤三夫大佐參謀長。


    “中島君,都說十六師團的士兵在南京發大財了,現在竟然把主意打到你頭上了,有趣的很。”一休笑道。


    “小事一樁,那個家夥喝醉了,認錯車了。”中島尷尬一笑,接著說:“請高山劍士表演一下劍術如何?為一休君助興!”


    高山是日本有名的劍客,三十多歲,高大瘦削,麵容黝黑,穿著寬大戰袍,頭上挽著發髻,典型的武士打扮。


    高山答應一聲,站起身,走到客廳,抽出寶劍揮舞起來。


    村上和尚四十多歲,腦門發亮,看著高山舞劍頻頻點頭。


    一休擺著巴掌叫好。


    一個衛兵進屋大聲說:“報告師團長,野田謙吾聯隊長請你過去視察部隊戰備情況。”


    中島看一眼一休後,對衛兵擺擺手,說:“我正在陪貴賓,請他等一會。”


    衛兵答應出去。


    又等一會,另一個衛兵進來報告:“報告師團長,聯隊長助川靜二大佐請你過去視察戰備情況。”


    中島皺著眉頭。


    一休趕緊說:“中島君,你既然這麽忙,我就不打擾了。”說著站起身。


    中島起身鞠躬說:“非常抱歉。”


    “中島君,臨走之時我還要囑咐幾句,奪取徐州的戰役即將打響,你的師團作為預備隊也不要鬆懈,抓好戰備。另外,你要約束部下不要再屠殺和搶劫了。我們要的是征服支那人,單靠武力是無法成功的。”


    中島說:“是。”


    中島陪著一休走出酒樓,看著一休遠去。他如釋重負,對參謀長中澤三夫說:“中澤君,那個可惡的敵軍剛才就在酒樓裏,他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白天到日本酒樓。原田少將已經派人跟蹤,你立即調集部隊包圍他,一個小時後一休就會坐飛機離開,你就發起進攻,不惜一切代價殺死他!”說著臉上露出騰騰殺氣。


    中澤三夫答應著跑開。


    此時,龍嘯天已經把車開得非常熟練了,加速、減速、轉彎、刹車、停車做的像一個老手。他仔細傾聽周圍的動靜,發現沒有大部隊集結的聲音,放鬆心情,決定先玩玩車,開車的感覺真好,比白龍馬跑的快多了,雖然趕不上自己的最高速度,但是比自己持久啊。


    一邊開車,龍嘯天一邊思索,原田老鬼子如何發現自己的?難道說自己在老家殺鬼子留下的活口吐出線索?原田看到自己吃下幾十個罐頭起疑心了?


    一隊日軍走過來,看到龍嘯天的豐田轎車,齊刷刷站住敬禮。


    “怎麽迴事?”龍嘯天奇怪的自言自語。


    豐田轎車開到一個檢查站跟前時,值守的日軍飛跑著搬開路障橫木,接著敬禮。


    豐田轎車嗖的一下開過去。“這輛車肯定不簡單!”龍嘯天自言自語,仔細觀察這輛車。他打開一個盒子,發現有一雙白手套和一張照片,一男一女兩人摟抱親昵合影,下麵一行日文:中島今朝吾、蒼井空美子。


    “啊,原來這是十六師團長的專車!”龍嘯天驚喜叫一聲,想到日軍的敬禮,咧嘴笑起來,日軍如果知道坐在車裏的就是殺的他們聞風喪膽、恨之入骨的暴龍,還不氣死!嗯,中島的老婆長得不錯,給她一點禮物。龍嘯天摳出一些鼻涕抹到相片上,把相片放迴去。


    豐田轎車沿著秦淮河飛馳,路過一個檢查站,旁邊站著幾十個中國百姓,被日軍看押著。龍嘯天停車,戴上白手套,推門下車。十個日軍紛紛恭敬敬禮。龍嘯天幹咳一聲,倒背著雙手掃視日軍一眼,低頭觀察麻包上架設的機槍。他伸手一摸,白手套上粘上一絲黑色灰塵。


    “混蛋,為什麽不保養好武器?你們不知道武器是士兵的第二生命嗎?”龍嘯天勃然大怒,訓斥日軍。


    日軍紛紛低頭,露出恐慌。


    啪啪啪,龍嘯天仇每人一個嘴巴子。這些日軍不敢吭聲。


    手指向那群中國人,龍嘯天盯著班長質問:“這些中國百姓是怎麽迴事?”


    “報告大尉,他們其實是軍人,額頭上有帽簷壓下的痕跡,肩上和手上有摸槍的老繭。”班長迴答。


    “怎麽處理?”龍嘯天逼問。


    “當然是殺掉了!”班長迴答。


    啪啪,龍嘯天抽他兩巴掌,大聲說:“我們要征服中國人,不是要殺光中國人。你們的屠殺招來了暴龍的報複,暴龍昨晚殺死皇軍一千多人,知道嗎?”


    班長聽到“暴龍”二字,臉色有些嚇呆,下意識看看四周,把頭伸向龍嘯天,低聲說:“報告大尉,我知道暴龍,他姓暴名龍,昨晚還殺死三百多傷兵,全部砍下頭。不過,上級命令不要擴散他這個名字。”


    龍嘯天差點笑出聲來,看來以訛傳訛,自己變成姓暴的了。他臉上換上和藹的態度,低聲說:“師團長也知道暴龍的姓名了,的確吩咐我不要傳播。不過呢,我看著諸位很辛苦,就想提醒你們,不要再殺中國人,否則會被暴龍盯上,那就麻煩了,靈魂迴不到富士山,成孤魂野鬼。”


    班長感激地說:“多謝大尉提醒,我這就放掉這些中國人。”說完衝著那群中國人喊道:“經過調查,你們不是軍人,都走吧。”


    看守的日軍把槍收起來,背到背上。


    那群中國人遲疑一下,慢慢走動。


    “停下!”龍嘯天用漢語喊道。


    那群中國人嚇得立即停下腳步,恐懼看著龍嘯天。


    龍嘯天內心一陣發酸,開口說:“皇軍誤會你們了,你們是良民,這裏有一些罐頭,發給你們,算作補償。”說著指向地麵的一堆罐頭。


    老百姓沒人敢過來拿罐頭,也不敢走。龍嘯天親自拿起兩個罐頭塞到一個人手裏。那人立即揣到懷裏,跑過去抓地麵的罐頭。其他人一哄而上,一堆罐頭瞬間沒影了,他們餓壞了。接著這群人撒腿就跑,轉眼消失在遠處。


    日軍班長愣一下,挑起大拇指說:“大尉真會使用攻心計。”


    “那是自然,否則我怎麽會跟著師團長呢?”龍嘯天大言不慚。


    龍嘯天仗著師團長司機的身份,又解救下二百多中國人。這算狐假虎威嗎?當然不算,這是龍假虎威!


    龍嘯天開著車,享受著日軍的敬禮,得意洋洋,美得冒泡了。忽然,遠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音,龍嘯天心中一驚,仔細傾聽,估計有一百多輛戰車和坦克。他立即決定逃避。龍嘯天不是真神仙,白天麵對日軍重裝部隊絞殺,雖然死不了,但是肯定受重傷,被機槍子彈打中的滋味可不好受。


    “離天黑還早著呢,往哪裏去呢?”龍嘯天思索著。高空傳來嗡嗡的聲音,他抬頭一看,一架日軍飛機正飛向城南,那裏有一個名叫大校場的飛機場。


    “玩完汽車,再玩飛機去,不知道飛機好不好玩?”龍嘯天自言自語,加大油門,提到高檔,豐田車忽的一下冒出黑煙,向城南駛去。


    中華門遙遙在望。兩輛裝甲車分別從兩側的街道裏衝出來撲向城門。崗樓裏,一個日軍放下電話,跑出來大喊:“快,快,放下橫木,關閉城門,攔截師團長的專車!”


    幾個鬼子聞聲動作起來。


    龍嘯天聞聽,絲毫不減速,豐田車唿嘯著撲向檢查站。


    “停車,停車!”日軍大喊著。


    龍嘯天哪會停車呢,車頭撞飛橫木,砸死兩個日軍,接著衝向城門,四個日軍躲閃不及被撞倒在地,發出一陣慘叫,豐田轎車嗖的一下衝出城門。兩輛裝甲車也沒有停車,從日軍身上壓過去,重機槍手瞄準豐田車開火,響起沉悶的槍聲,突突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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