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楚鈞,你這個兒子可是都30多了。”老樸喝了口茶,好整以暇的看著陸遠宗。


    陸遠宗就算再老殲巨猾此時也完全莫不清楚路子,他欠了欠身說:“老樸,你的消息倒是很靈通呀,可是我這個兒子大了我也管不著了,而且他還是離過一次婚的。”


    “他離幾次婚我不管,但是他把我女兒強 暴了是不是該負責?”


    “強 暴?”饒是陸遠宗在見慣了風浪此時還是很震驚,這都哪兒跟哪兒,楚鈞和老樸的女兒八竿子打不著呀“老樸,話可不能亂說,我的鈞鈞是個大律師,是懂法律的,他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哼,老陸,你兒子再是律師也是個男人,他喝了酒做的事難道就不需要負責嗎?什麽亂說話,這可是我親自從牀上把他捉住的,要不是為了我女兒的名聲我早就把他送到公安局了。”


    “鈞鈞在你手裏?”陸遠宗現在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謔的站起來,雙手扶著桌子激動的問老樸。


    “難道我還要謝謝他上我女兒然後給他披紅掛彩吹吹打打送你這裏嗎?老陸,我今天來就是找你要個說法,如果你也管不了我就按照自己的方法處置了,到時候可別怪我不給你留情麵。”


    老樸也站起來,雖然身高比老陸愛一個頭,但是挺胸腆肚的,氣勢毫不輸給陸遠宗。


    陸遠宗一下子就像個卸了氣的皮球,他坐下來抬手招唿老樸:“坐下坐下,有話慢慢說。”


    陸遠宗是什麽人,他一看風頭就知道老樸這貼狗屁膏藥是粘上了,雖然覺得這件事情蹊蹺,但現在情況不明他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把楚鈞從他手裏弄出來再說。


    老樸嘴裏是說不出什麽好話的,經他一說他女兒成了楨潔烈女,楚鈞成了惡霸淫 賊,求愛不成就霸王硬上弓,不但給破了處,還裏裏外外艸了個遍,現在什麽都不用說,趕緊張燈結彩用皇室的排場把他女兒娶迴家,再不快點孩子就要出來了。


    陸遠宗又是氣又是笑,老樸的女兒他有點印象,穿著火辣,整天開著個紅色的跑車很張揚,有一段時間整天黏著陸翊,但好像陸翊很反感她,現在老樸把她說的跟個天仙一樣,這樣的型款估計給楚鈞也不能上呀,難道真的是酒後亂性?


    陸遠宗嗬嗬笑著:“老樸呀,喝杯茶,來來,抽根古巴雪茄,這個可是好東西,一點草腥氣都沒有,來來,我給你點上。”


    老樸大咧咧的等著陸遠宗給他點煙,然後濃濃的噴了一口,“老陸呀,你這個當爹的也給個痛快話兒,到底是行還是不行?”


    陸遠宗撮著牙花子似牙疼一樣的發出嘶嘶聲:“老樸呀,這事兒我還真給孩子做不了主,這個孩子從小不在我身邊生活,再說他都成年了,我當爹的哪能包辦婚姻呀。”


    老樸呸的吐了一口,“行,老陸呀,這可是你說的,別怪我心狠手辣。”


    陸遠宗忙拉住老樸:“你看看你這爆炭脾氣,我話還沒說完呢。老樸呀,你看這麽著,現在的年輕人呢都是自由開放的,今天看上這個,明天指不定就變了,咱們當父母的還是要好好替他們想著點,今天這樣草草定下婚事我怕他們處不來,你女兒有20嗎?我兒子可是32了,有代溝的,萬一結婚了再離婚我們兩人也沒麵子。你看給孩子買個房換個車怎麽樣?”


    “呸,你個陸遠宗,你當我女兒是什麽,站街頭的小姐呀,我稀罕你那幾個臭錢?”


    陸遠宗忙用手捋著老樸的胸膛給他順氣兒:“當然不是,這不先給孩子壓壓驚,讓他們當朋友處處看,合適我們再談婚事。”


    老仆三角眼一瞪:“想用錢了結可以,拿你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來。”


    陸遠宗一聽他獅子大開口在心裏把他家的祖墳都扒了,可臉上還是不動聲色:“這樣做不太好吧?”


    “不答應就等著給你兒子收屍吧,反正你還有一個,可能不在乎。”


    陸遠宗是個商人,而且還是個很黑很唯利是圖的商人,他當然不可能為了楚鈞讓出股份,但是他也不可能不管楚鈞。他沉思良久千算萬算都覺得楚鈞娶這個矮冬瓜的女兒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反正他也不虧,他以為楚鈞吃了苦頭為了想出來肯定是毫不猶豫的答應,這就是他認為的男子漢能屈能伸,可是他忘了楚鈞並不能和他這種唯利是圖的人畫等號。


    楚鈞被關的第三天,忽然情況就出現了逆轉,森哥親自給他鬆綁又帶他去洗澡換衣服,若不是臉上還有淤青,幾乎看不出他還一身的傷。


    楚鈞現在懶得去想,等給領到一間大屋裏,看到滿臉痛惜的陸遠宗,他愣住了。


    陸遠宗看著楚鈞搖搖晃晃的走路姿勢還有臉上的淤青,他心疼的摟了摟楚鈞的肩膀:“鈞鈞,你受苦了。”


    楚鈞說一點都不感動是假的,但是這點感動不足以消融他的仇恨,他輕輕的推開陸遠宗:“陸總,請不要靠我這麽近。”


    因為有第三者在場陸遠宗略覺得尷尬,他轉身把矛頭指向老樸:“老樸呀,你真不厚道,你看看你把他打成什麽樣子了?”


    老樸嗬嗬一笑:“老陸,你可不能怪我,要是你女兒給人欺負了你恐怕下手比我還狠,再說了,當時我也不知道他是你家公子。”


    楚鈞眯起眼睛,因為密布的紅絲讓他這個冰冷冷的注視有點鬼魅的邪氣,陸遠宗別開眼睛,不敢看他。


    “行了,老樸,人我帶走了,迴頭再和你說別的。”


    老樸做了個請的動作,還不忘補一句:“老陸,趕緊定日子,不要以為人走了我就沒辦法!”


    楚鈞停下腳步看了看陸遠宗又看看老樸,他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陸遠宗想過來扶他,卻被他避開,他隻好使了個眼色,他身後的保鏢忙過來扶住楚鈞。楚鈞此時也沒有力氣逞強,被人半扶半抱著上了車。


    陸遠宗坐上車後立即說:“去醫院。”


    到了醫院陸遠宗才知道楚鈞的傷遠比他看到的要嚴重的多。


    身體多處軟組織挫傷並伴有出口出血發炎,第四根胸腔肋骨也有點凹陷,人還發起了高燒。經過搶救,楚鈞的情況總算安定下來,陸遠宗剛在牀邊坐下,楚鈞就說:“手機,給我你的手機用一下。


    陸遠宗忙把從老樸那裏拿迴的手機給楚鈞:“用你自己的吧,報個平安就行了,你現在需要休息。”


    當賀一飛接到楚鈞的電話他簡直能蹦到月球上:“大楚,大楚是你嗎?擦,你還活著嗎?你知道老子找了你多久……”


    “別瞎叨叨,快來仁愛醫院,對,臨終遺言。”


    楚鈞掛了電話長長的喘了一聲,這樣舒舒服服的躺著他才知道前幾天他受了多少罪,本來想放鬆下來,一看陸遠宗還在,他隻能強打精神問:“陸總,你怎麽會找到我?”


    陸遠宗抓著楚鈞的手顫聲說:“老仆這個狗東西太黑了,這筆賬我給記下了,我不會這麽輕易的饒了他。”


    “為我和他積怨值得嗎?陸總,你不要這樣,這樣我會想笑。對了,他為什麽要告訴你我在他手裏,你又和他達成了什麽協議?”


    陸遠宗很欣賞楚鈞的敏銳,他本來想等楚鈞好些再告訴他,可既然他問了他也隻能答了,“鈞鈞,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他要說你強 暴他女兒?”


    “這個你不用管,反正我什麽也沒做,說你和他的協議。”


    陸遠宗在楚鈞灼灼的注視忽然有點心虛,他囁嚅著:“他,他想要你和他女兒結婚。”


    見楚鈞一臉古怪的表情,他忙補充:“你放心好了,這是權宜之計,等過了這陣子你們就離婚,在這之前你也沒什麽財產,不虧的。”


    楚鈞覺得這一切都荒唐的不真實,他嘴角含笑平靜的讓人害怕,他閉上眼睛然後才說:“陸總,我一點也不感激你把我弄出來,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不管這是誰導演的好戲我都不陪著演,你請迴吧,我朋友馬上就到了。”


    “鈞鈞,難道你以為這是爸爸和別人串通好的嗎?如果真的是個計,我又怎麽會讓他們下死手打你,這件事我已經找人在調查,聽爸爸的,你先暫時應著老樸,他不是善類,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怕他再傷害你。”


    “讓他來呀,能怎麽著,頂多打死我,陸遠宗我告訴你,你貪生怕死唯利是圖,可我不是,我不會背黑鍋,更不會給你們當工具,現在請你給我滾出去。”楚鈞情緒激動,眼睛血紅,因為用力不停的咳嗽起來,太陽穴上的青筋都不停的跳動。


    “鈞鈞,你別激動,你身上有傷,我走,我先走。”


    陸遠宗退出病房馬上換上一副陰沉的臉孔,他擺擺手把守在門口的保鏢叫過來:“看著點兒,裏麵有什麽需要隨時照顧著。”


    陸遠宗剛走賀一飛喘的跟牛一樣就來了,他剛想進去,誰知門口的保鏢伸手攔住了他。賀一飛不是個怕事兒的,但這畢竟是醫院,他看了保鏢一眼,然後就給楚鈞撥了個電話。


    “大楚,怎麽都混上保鏢了,對,門口有一個哥們兒不讓我進。”


    楚鈞很冷靜的說:“你等一會兒。”


    他掛了馬上給陸遠宗打過去,陸遠宗剛坐進車裏,他以為楚鈞想通了就興衝衝的接起來,誰知楚鈞在那邊說:“陸遠宗,你是怕我跑了嗎?你放心,我現在這樣子哪裏也去不了,但就是我死也不會答應你荒唐的要求,讓你的保鏢滾。”


    賀一飛等了一會兒,果然見門神撤了,他衝著門神比比中指然後推門進去。


    “老賀。”楚鈞急急的叫了一句,不知道賀一飛有沒有聽錯,他覺得這一聲老賀叫的跟五線譜一樣抖來抖去。


    “大楚,臥槽,你這臉怎麽腫的跟豬頭一樣,是不是拉哪個姑娘的手讓人給揍…….這胳膊,還有這身上…….大楚,發生什麽事兒?”賀一飛擼吧著楚鈞的衣服前胸後背的看,一開始他還想揶揄楚鈞,但是看清他身上的傷後賀一飛急了,他瞪著眼珠子就像要吃人。


    楚鈞輕輕的推開他,把給拉上去的衣服扯下來。


    “你說呀,到底是誰打的?”賀一飛眼珠子通紅,從高中開始楚鈞和他隻有打人的份兒從來沒有給人打過,他能不急嗎?


    楚鈞擺擺手,“沒事兒,自己摔得。”


    “你還騙我?楚鈞你當我是兄弟嗎?是兄弟就不要騙我,你失蹤了好幾天我他媽的嘴上都急出了泡,你再不迴來我都想著去報警了,我因為沒有接你那個電話都悔的去撞牆了,你說個實話就那麽難嗎?”


    楚鈞閉了閉眼睛然後虛弱的說:“賀一飛,別逼我,我不想說,真的不想說。我現在很難受,太他媽的糟心了,你要是我哥們兒就把我媽給安慰好了,我現在什麽都沒有,就剩下我媽了,賀…….賀一飛,你還是我哥們兒嗎?”


    楚鈞說到這裏已經說不下去了,他是個人,不是個神,他是柔體凡胎不是金剛不壞,他會冷痛會傷心會絕望。他現在完全被這些負麵情緒控製著,躺著醫院幹淨的牀上他的靈魂卻還囚禁在那昏暗冰冷空曠的倉庫裏,他甚至害怕出來麵對一切,他寧願躲在一隅,獨自舔舐傷口。


    “大楚,你要是有什麽難處我也不問了,可是有難事兒一定要和哥們兒說,知道嗎?”


    楚鈞把脖子往後仰,瞪著眼睛使勁兒往天花板上看,想阻止眼淚流出來,可是這種酸澀的液體一點真的決堤,就是用水泥混凝土也堵不住。


    “想哭就哭吧,你不可能一直都那麽強。”賀一飛輕輕拍著他的背,體貼的把被子給他拉上去蓋住了頭。他知道,楚鈞好強,就算是流淚也不想讓人看到。


    楚鈞狠狠咬住被角兒堵住了自己的嗚咽,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就是覺得被子已經濕透,過長時間的哭泣讓他本來就已經很虛弱的身體更軟,可能是沒有淚流了,他臉上蓋著濕被子靜靜躺著,眼前一片黑暗。


    賀一飛輕輕的給他揭開被子,沉默了片刻後顫聲說:“現在……舒服了嗎?用不用我找安老師來?”


    “不要。”楚鈞不假思索的拒絕,現在他最不想見的就是安璟,他不能讓她看到自己的這個樣子。


    “好,那我誰也不說,你安心養病,想吃什麽,我去買。”


    楚鈞想起以前他住院的時候安璟給熬的山藥粥,就輕聲說:“山藥粥吧。”


    “好,我去買,你好好躺著,別胡思亂想了,你以前總說,不管發生什麽都會成為一個過去式,人都是往前走的沒有往後退的。”


    楚鈞痛哭了一場人很疲倦,他點點頭然後閉上了眼睛。


    賀一飛悄悄退出來,他開著車去城北,他知道那裏有一家極好的粥店,等紅燈的時候他拿出手機,煩躁的按了通訊錄,最後不由自主的給黑婕打了電話。


    黑婕趕到粥店的時候賀一飛正在叼著煙,黑婕一把給奪過來掐了,“你怎麽迴事兒,和我說話不準一身煙味兒。”


    賀一飛嘴裏還憋著一口煙,他湊近黑婕張嘴就噴她臉上,嗆得黑婕直咳嗽,氣的她扭頭就走,賀一飛忙把人拉住,大聲說:“楚鈞找到了!”


    果然黑婕不走了,“在哪裏找到的?”


    賀一飛把粥給打包了拉著黑婕就往車上走。黑婕掙著:“你有事說事兒,再動手動腳我告你*。”


    “黑婕,我現在沒心情和你鬥嘴,大楚出事兒還是大事兒,我心慌,想找個人商量。”


    黑婕還是第一次看到賀一飛這種表情,很無奈很苦澀。


    安靜的聽他講完,黑婕點頭:“你做的對,他現在估計情緒不穩定,你也不要操之過急,估計這事兒陸遠宗知道,你不說他的保鏢在門口守著嗎?”


    賀一飛一拍大腿:“黑律師太高了,一語驚醒夢中人呀。”


    黑婕第一次沒嗆他:“你是關心則亂,我忍不住想你和楚鈞是真愛呀。”


    賀一飛這個粥買的時間有點長,其實他是去陸遠宗的辦公室去了一趟,陸遠宗知道他是楚鈞的好朋友,他想著讓賀一飛勸勸楚鈞就把事情全部告訴了他。


    賀一飛大事兒上一點也不含糊,他什麽沒說就找借口告辭。在車上他才和黑婕說:“這事兒太蹊蹺了,別的我不敢說,楚鈞的酒量和酒品都是沒得說,酒後亂性這種理由太牽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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