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鈞從樓上下來他沿著樓梯到處尋找,哪怕是個犄角旮旯也不放過,他推斷jone這麽小的孩子肯定不會走遠,仔細找肯定能找到,但前提是別碰到什麽壞人。


    楚鈞把樓下的小花園找了遍,冬青叢甚至都翻過了可就是不見孩子的影子。


    他問保安問小區裏曬太陽的老人,大家都好像沒什麽印象,楚鈞急的滿頭大汗,這時候一個老太太說:“你說的那個小孩是不是大約六七歲,這麽高,長得挺白淨穿著個小靴子的?”


    楚鈞總算在霧霾中抓著了一點陽光,他拚命點頭。


    老太太說:“那你去前麵的街心花園看看吧,我好像看到這孩子和一條流浪狗呆在一起。


    楚鈞顧不得謝太太,大步跑到了前麵的街心公園,果然枯黃的草地上jone正和一條髒兮兮的小狗兒玩在一起,狗趴著他也趴著,風吹著他黑黑軟軟的頭發,小臉兒凍得通紅。


    楚鈞不敢大聲叫喊,他輕輕的靠近他,在確定他完全能掌控他之後,他才叫了一聲“jone。”


    jone見到他大驚失色,他第一反應就是要爬起來快跑,楚鈞一把抓住他:“jone,怎麽自己一個人跑到這裏來了,你媽咪擔心死了。”


    “哼,她才不會,她是個騙子是個壞人。”jone吸著鼻涕水兒,還是那麽蠻橫。


    “jone,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媽咪呢,難道你不愛她了?”楚鈞其實挺生氣的,但是他有覺得自己沒有立場教訓孩子,他缺失了孩子六年的時光總覺的虧欠他的很多。


    jone就像匹暴躁的野馬,他踢打著楚鈞,“我們家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也是個壞人,壞人,壞人,你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是vince,不是你。”


    “jone,你給我安靜下來。”楚鈞壓製住他幼小的身體,心裏麵像吞下一個黃連,說不出的苦澀。“有些事是大人的問題,你還小可能弄不懂,但是我會好好愛你的,甚至比vince還好,現在你要適應你的新環境,我知道你心裏麵什麽都明白就是故意在找茬兒,你確定要不斷的惹媽媽傷心嗎?你失去爸爸她也失去了丈夫,她一個人帶著你漂洋過海多不容易,你確定也要像個壞人一樣欺負她嗎?”


    “我不管,你們大人都是騙子,總是給自己找借口,我要迴美國,我要親自問問爹地我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兩個人的聲音越來越大,周圍引來一些人圍觀,楚鈞頭疼的要死,他第一反應是先把這個小魔鬼給強行帶迴到他媽那裏,可是警車拉著警報來了,一個大媽對從車上下來的警察同誌說:“是他,就這個人拐賣兒童。”


    楚鈞日了,這是誰這麽學雷鋒抱的警,說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幾個警察過來就把楚鈞給擒住:“放開那孩子,看你穿的人五人六兒的,幹什麽不好拐賣兒童,搞不好前麵那幾起案子也都是你做的,今天可算是逮到了。”


    這迴換楚鈞掙紮了:“幹什麽你們,我是他爸爸。”


    “他不是,我爸爸沒有他長得這麽醜。”jone唯恐天下不亂,又加了一句。


    結果,楚鈞和jone在廣大人民群眾的一片謾罵聲中被押上警車。


    楚鈞氣的臉色發青,他看著手上明晃晃的手銬,咬著牙不吱聲。jone第一次坐警車高興的不得了,他摟著帶上車的流浪狗覺得自己特麽的威風。


    到了派出所立刻就被關到審訊室裏,jone被當成得到拯救的兒童,幾個女警又是給他餅幹吃又是給他飲料喝,他吃飽喝足斜著眼睛問人家:“阿姨,能給我的狗狗洗洗澡嗎?”


    女警員看著那個髒成一團泥球兒的小狗,半天沒說話,憋得臉都青了。


    審訊室外楚鈞的老熟人小警察正和同事交 班兒,他看看裏麵說:“這就是專門拐賣兒童然後割器官的那個人渣?”


    同事點點頭,“這廝大白天老猖狂了,一會兒好好審審,看他有多少同黨,丫的,真想抽死這個王八犢子。”


    “好好,準備一下馬上就開始。”


    門裏麵的楚鈞肺都要氣炸了,他一進門就說要打電話給自己的律師,律師來之前一句話是不會說的,結果讓一個警察指著鼻子罵:“他媽的人渣都還有律師呀,你等著吧,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時間一分分熬過去,好容易那扇緊閉的門打開,幾個警察魚貫走進來,他們隱在暗處,去把一盞雪亮的燈照在楚鈞臉上。


    楚鈞被突然而來的強光刺痛了眼睛,他下意識的閉上,小警察卻看清了他:“楚律師,怎麽是你?”


    他同事立馬接茬兒:“艸,還是給律師,這不知法犯法嗎,老子總算揪出一個律政界的渣。”


    楚鈞雙手砰的砸了桌子,他謔的站起來忍了一肚子的怒氣終於發泄出來:“渣你麻痹!有你們這麽辦案的嗎?是不是查不下案子交不了差想立功想瘋了呀?大街上是個人就拉來當案犯,你們是豬腦子嗎?就你們這智商我勸還是別當警察了,看到天橋底下要飯的沒,幹那個不需要腦子,還有你,一看就胸大無腦,腦子指甲蓋兒那麽點呀!


    楚大律師發飆的後果很嚴重,在場的幾個警察讓他罵的狗血淋頭,他們怎麽能拎著耳朵給他罵,那個被罵胸大無腦的立即火了,隔著桌子去揪楚鈞的衣領子。小警察一看嚇壞了,他立即攔住了:“誤會,都是誤會。大家冷靜點,楚律師是楚大隊的親侄子。”


    楚風給搬出來才算把這些人給鎮住了,幾個人麵麵相覷,這才覺得確實草率了。


    等楚鈞解釋明白帶著jone從派出所出來已經是黑天了,楚鈞的手機一陣振個不停,是蔣婷一直在打,楚鈞接起來說:“找到了一會兒就迴家。”然後簡單粗暴的就切斷了電話。


    jone知道自己闖了禍,任由楚鈞牽著手往前走,那隻小狗一直鍥而不舍的跟著。


    在路上等出租車的時候楚鈞還是一言不發,jone看著他鐵青的臉色小聲嘟囔:“你生氣了?”


    楚鈞看了他一眼:“你說呢?”


    “你是大人不能這麽小氣,再說我也沒有撒謊,你就不是我爸爸。”


    楚鈞聽到這句話他停下步子居高臨下嚴肅的看著jone,jone給他盯的心裏發虛隻好低下頭。


    楚鈞蹲下身子,他讓jone抬起頭來看著他,聲音深沉冷肅:“jone,你已經六歲了,你媽咪說你很聰明,那有些事情就不該隱瞞你。我是你的親生父親,你美國的爸爸是你的養父,很多年前你媽媽帶著還在肚子裏的你去了美國然後和你美國的爸爸結婚,這些過程很複雜我們無法像這麽小的你解釋明白,現在你隻要知道,你迴來了,迴到我身邊,以後我會教育你疼愛你,一樣的,你不能在任性否則我一樣打你屁股。”


    jone幾乎看不到眼白的黑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楚鈞,他確實聽不懂,但他是還問:“你說你是我爸爸,那你為什麽都不來找我?”


    楚鈞苦笑:“因為胃並不知道你的存在,jone,以後乖乖的,行嗎?”


    “那你為什麽不能和我跟媽媽住在一起?”


    小孩子向來都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秉性,口舌鋒利的大律師給問的腦仁兒疼。


    沒等楚鈞迴答小孩竟然自問自答:“我知道了,你家裏有一個女人,你要和她生活在一起。你要是想當我的爸爸那就和我跟媽咪一起住,否則我不會相信你。”


    楚鈞拍了拍他後背:“jone,你在美國的時候見到過隻和媽咪或者爹地生活在一起的孩子嗎?”


    jone點點頭,隨後又補充:“我知道,他們的爹地媽咪離婚了。”


    楚鈞說:“我現在和你媽咪的情況很像,我們已經分開很多年了,現在我和我妻子生活在一起,但是我一樣疼你。”


    孩子似懂非懂,楚鈞也不能奢望他能懂,這時出租車來了,楚鈞要帶他上車,孩子說:“我可以帶著小狗嗎?它很可憐也沒有爸爸媽媽。”


    楚鈞想了想終於點了頭,jone一下子歡唿起來可是觸及楚鈞嚴厲的目光忙低下頭。出租車司機不同意狗上車,楚鈞冷冷的說:“開車,給你雙倍的車錢。”


    楚鈞的氣勢和錢雙重作用讓司機終於妥協,上車後jone問:“我想養著它。”


    楚鈞皺眉:“樓上怎麽養狗?”


    “它會很乖的,而且吃得很少,我保證。”


    楚鈞拍拍他的頭,“那好吧,我們明天去*物醫院給它洗澡打針買房子和廁所,養狗是個需要耐心的工作,你確定能照顧好它?”


    jone一個勁兒點頭,眼睛裏滿是欣喜,楚鈞歎了口氣這孩子還是很有愛心的。


    把孩子和狗送迴家,楚鈞並沒有和蔣婷說發生了什麽,他很累,叮囑了蔣婷幾句就要迴去,jone眼睛裏竟然有不舍的光,他拉著楚鈞的手說:“那你明天會帶我去給狗狗打針嗎?”


    楚鈞看看安置在陽台紙盒裏的小狗,點點頭:“明天下午我過來帶你去。”


    jone歡唿起來,孩子總歸是孩子,他馬上忘記了自己剛闖下大禍。


    蔣婷無奈的說:“你真同意他養狗嗎?”


    楚鈞點點頭,“這樣可以鍛煉他的責任感和耐心,行了,你也別說他了,我先迴去,明天下午再過來。”


    縱然萬般不舍蔣婷也沒理由留下別人的老公過夜,把人送走後她看著jone,jone害怕的往後縮身:“媽咪,別打我。”


    蔣婷摸摸他的頭:“媽咪什麽時候打過你?告訴媽咪,你喜歡楚鈞嗎?”


    jone點點頭,蔣婷一下子高興起來,她把孩子抱懷裏柔聲哄著:“那你要好好和他說話,不準任性,還要叫他爸爸,知道嗎?”


    jone皺起小小的眉頭,他還是不懂明明他的爸爸是vince唐,為什麽迴到中國後就變成了楚鈞?


    楚鈞拖著疲憊的身子迴到家,安璟正在客廳裏等他。


    見他進來,安璟趕緊從沙發上站起來,“怎麽樣,孩子找到了?”


    楚鈞點點頭,累的都沒力氣說話,一屁股歪在沙發上。


    安璟拉他:“快去洗個澡,我給你熱飯菜去。”


    楚鈞搖搖頭:“不吃了,二丫我可以不洗澡嗎?”


    “渾身髒乎乎的怎麽可以不洗,我給你放洗澡水去,等著。”


    楚鈞閉著眼睛聽著安璟的腳步聲遠了,過了一會兒她又走過來輕輕拍著楚鈞的臉:“睡了嗎?去洗澡。”


    楚鈞懶懶的睜開眼睛,他把手遞給安璟示意他把自己拉起來,安璟一拉他的手忽然看到他手腕上醒目的紅色勒痕,她嚇了一大跳,捧著他的手問:“這是怎麽了?”


    楚鈞苦笑一聲:“帶24k白金大鐲子帶的,牛掰吧?”


    安璟更納悶了:“到底是怎麽了?”


    楚鈞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說完了還感歎:“看來那個vince唐在jone心目中地位很高,我想取代不容易。”


    安璟搖頭:“看的出來,那位唐先生挺疼他的,這也是好事,起碼你知道這六年jone過得很好,你也不要心急,慢慢來,孩子嘛,你對他好他知道,不過jone太頑劣了,你不能一味的妥協遷就他,還是要好好引導。


    楚鈞親了安璟一下:“知道了,安老師,對了,明天是我嶽母大人的生日呀,我還答應jone下午陪他的狗去*物醫院,這樣估計就不能去接你了,你先去,我晚點再去。”


    安璟總歸心裏有點不舒服,不過也說不出個不字兒,她點點頭:“好的,我下班直接坐車過去就行了。”


    楚鈞往浴室走著還說:“那禮物你先帶著吧,就在我們臥室的小抽屜裏。”


    安璟正納悶什麽禮物,她上樓拉開抽屜取出那個靜美的小盒子打開一看,乖乖,是一隻金鑲玉的手鐲。


    安璟拿著鐲子跑下去,隔著浴室的門她問楚鈞:“你還真買了呀,我就那麽隨便一說,這東西太貴了,我媽大概不敢戴的。”


    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安璟立刻腦補出楚鈞寬闊的肩膀緊窄的腰線結實的肌理,臉不由的微微發熱起來。


    過了一會兒,楚鈞腰上裹著浴巾就走出來,他麥色肌膚散發著沐浴液淡淡的香味,幾滴飽滿的水珠點綴在突起精致的鎖骨上,安璟趕緊別開眼睛把浴袍給他遞過去:“快穿上,小心感冒。”


    楚鈞披上浴袍後就解開浴巾,那麽散著下擺連帶子也係,安璟一不小心就看到茂密的草叢裏連鳥加蛋老老實實趴著一窩,臉就更紅了。


    楚鈞慢條斯理的係上帶子,他伸手摸摸安璟的臉:“沒有多貴,托朋友從雲南帶的,你可以跟媽說是地攤兒上買的,5塊錢一個。”


    “誰信呀。”安璟跟著楚鈞上樓,當兩個人都躺在被窩裏,楚鈞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安璟卻長久的不能入睡,她有種感覺,以後他們的麻煩事情會越來越多。


    張美麗今天心情很美麗,雖然這一年糟心事兒不少,但總有高興的,比如現在,老頭子還在她身邊,她自己身體也還健康,兒女也都能在身邊圍繞,這對一個普通人來說,差不多也夠了。


    安璟迴家的時候她正在廚房裏奮戰,安璟脫下外套走進去:“媽,生日快樂,我來幫忙。”


    張美麗往外看了看:“咦,小楚呢?”


    安璟摟著她撒嬌:“你閨女迴來還不夠,你打聽別人家的兒子幹什麽?”


    張美麗把她推出去:“去去,收拾一下桌子等吃飯。我現在不稀罕你了,我就喜歡小楚。”


    安璟掏出鐲子放她眼前:“看,你的閨女女婿給買的,雲南來的翡翠,a貨。”


    張美麗給那閃爍的翠色晃了一下眼睛,“呀,這東西肯定很貴吧,趕緊叫小楚退了,我一個老太婆成天在家戴這個浪費了。”


    安璟拿出來給她老媽戴上,然後舉著那隻手左看右看:“那你就戴著燒飯洗衣服,楚鈞說了,這是地攤兒貨,五塊錢一個。”


    “什麽五塊錢一個呢?”安定邦從外麵迴來笑嘻嘻的問。


    “爸……”安璟忽然發現安定邦身後站著提著蛋糕的謝家辰,當下一愣。


    謝家辰跟她打招唿:“安璟你迴來了,楚鈞怎麽沒和你一起。”


    安璟趕緊說:“楚鈞有點事要晚一些來,那個,我姐怎麽,你沒去接她?”


    謝家辰看出安璟的別扭,他把蛋糕放在桌子上,語氣裏透著無奈:“你姐不讓接,她現在和同事拚車,聽說很方便。”


    正說著,門就開了,安玲風風火火的走進來,她像沒看到謝家辰一樣,進門就拉著安璟往自己房間裏去。


    作者有話說:昨晚家裏斷網了,隻有今天早上發了,墨墨不好意思哈。長假結束了,你們玩的開心嗎?安老師的寒假就要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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