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此般說法也太神奇了,那赤狐寶匣當真有如此神通,太祖皇帝就任由它消失,沒派人四處尋找?”善緣問道,似乎覺得小馬在胡扯。

    “世事往往就這樣,正應了一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太祖皇帝花了幾十年時間明察暗訪,直到駕崩,依然沒有絲毫線索,赤狐寶匣就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一切都似乎隻是一個傳說。”

    “小馬你是能掐會算還是別有來頭?為何天底下似乎沒有你不曉得的事情?”善緣滿腹疑慮的問道。確實,這兩天遇到的人和事,小馬都能把對方來曆摸得清清楚楚,這實在不像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能做到的事。

    小馬看到慕容羽馨也是一臉疑惑的樣子,說道:“這隻不過是因為我義父是一個萬事通,對天底下的奇聞異事、江湖典故了如指掌,他在我年幼時便開始天天對我講,我耳朵都聽出繭來了,不知道那才叫怪事。”

    “如此看來你義父倒是不簡單呐,連太祖皇帝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善緣頗有點追根問底的意思。

    “忘了告訴你們,我義父便是當年帳前聽差的那個人。”小馬說完,環視滿院慘象,歎了口氣,又道,“如今赤狐寶匣又將重現,試問天下群雄誰不想據為己有,以圖君臨天下,神州大地不知又要掀起多大的血雨腥風。”

    善緣摸摸自己的光頭,說道:“君臨天下什麽的和尚我是沒興趣,但赤狐寶匣既然說得如此神奇,和尚倒一定是要見識見識的。”

    小馬看了看慕容羽馨,說道:“兩日來發生了如此多事情,我們即便是想置身事外,也斷然不可能了,況且我已答應羽馨徹查山莊遇襲一事,和尚你願意同行自然最好,否則我們就此別過,有緣再會。”

    “和尚早有言在先,慕容莊主於我有恩,羽馨妹子的事便是和尚的事,何況和尚我最愛湊熱鬧了,要走便一起走吧。隻不知我們要從何處入手?”

    小馬說道:“計無雙迴去,血魑堂自然知道我們還活著。山莊一役他們全軍覆沒,我們三人便成了整件事的突破口,我們隻需以逸待勞,他們自然會找上門來。此刻先迴福臨酒樓吧。”

    轉而對溫暖略一抱拳,說道:“溫兄弟此行不能完成尊師所托,隻因為山莊遭遇橫禍,見到慕容姑娘,也算是完成使命,大可迴去複命,我等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溫暖微笑還禮,說道:“小生此次出穀,一來是到慕容山莊拜會慕容莊主;二來也是遊曆江湖,增長見識。既然這裏的事情已了,小生又不急著迴藥王穀,不如就隨幾位四處走走,隻求諸位不要嫌小生是個累贅便好。”

    善緣嚷道:“你小子文縐縐的一副酸書生味,要一起走便一起走,怎地諸多廢話,和尚我……”

    善緣本還要說,猛看到小馬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院牆外。善緣側耳一聽,院牆外響起沉悶的腳步聲,夾雜著什麽重物拖曳的聲音,隻道是又來了強敵,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天王老子來了和尚我也照打不誤。”

    小馬看著善緣身後,神色凝重的說道:“天王老子沒來,但來了個比天王老子更難對付的。”

    善緣看小馬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再看慕容羽馨、溫暖俱是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身後,不由得滿臉疑惑的轉身去看。這一看,把他也驚得一跳。

    牆頭上不知何時趴著一隻巨大的形似蜥蜴的怪物。長逾一丈,通體灰白,渾身鱗片似鋸齒般粗硬鋒利,粗長的尾巴末端有一倒鉤狀突起,剛才那拖曳聲應該就是尾巴在地上拖行發出來的。

    那怪物瞪著一雙血紅的眼,咧開大嘴露出滿口尖銳獠牙,正對著院中四人淌著黏涎。

    四周一片寂靜,四人似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小馬看向溫暖,說道:“這莫非就是你所說的襲擊山莊的怪獸?這天目山千百年來都有求佛問道的人居住修行,慕容山莊建於此地也三十餘年了,怎麽就沒聽說過有怪獸出沒?也不知這怪物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溫暖聲音微微顫抖,說道:“是與不是暫時難下結論,但為防萬一,大家還是小心點,不要被咬到或被它身上液體濺到。這家夥也許是聞著血腥味來的,不知數量有多少呢,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再說吧。”

    小馬點頭,示意大家慢慢往大門退去。哪知不動還好,這一動,那怪獸倏地從牆頭跳下,往眾人撲來。

    怪獸體型龐大,跑動起來卻是相當迅猛,瞬間已躥至慕容羽馨身旁,張開大口就往小腿咬去。

    眾人皆是一驚,本以為此獸含有劇毒,不宜纏鬥,是以想著先行暫避再作打算,怎料它行動竟是如此迅速,一時竟未及反應過來。慕容羽馨手中雖有寶劍,但又恐砍殺時毒液飛濺,是以並不敢以劍迎擊,倉促間忙提氣縱身後躍,退開五尺。

    怪獸一擊不中,急速躥起,半空中頭往左一擺,順勢撞向溫暖,同時長尾橫向一掃,尾端尖鉤往善緣刺去。

    溫暖一聲驚唿,哪裏閃避得及,腳下一軟,身子往後便倒。善緣眼見如此,知道他倘若避開,那書生必難逃一死,當下氣沉丹田,力貫雙臂,掄起手中鐵棍狠狠砸向怪獸尾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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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獸吃痛,昂首嘶吼,轉頭發了瘋般往善緣撲去。善緣空有手段,卻又不能與之硬碰,唯有轉身便跑。

    怪獸那裏肯罷休,嗷叫著窮追不舍,小馬挑起地上兩把劍,以劍為箭擲出,劍鋒刺在怪獸身上鱗甲,竟響起金石之聲,無傷分毫。如此一來更是激得怪獸狂怒咆哮,橫衝直撞,長尾狂甩,所過之處無不沙石橫飛,景物盡毀。四人東避西躲,一時狼狽不堪。

    小馬心中焦急,如同繃緊了的弦,知道如此下去斷然不是辦法,萬一這附近還有此種怪獸,把四人困住,那是萬萬無法逃脫了。思量片刻對善緣大聲喊道:“和尚,那怪獸通體堅硬如鐵,唯一的弱點恐怕就在眼睛口舌了,能刺中方可奏效啊。”

    善緣邊躲邊說道:“它口中含有巨毒,唾涎滿天飛,哪能靠近分毫,刺它那臭嘴不是往鬼門關闖嗎?”

    小馬環顧四周,忽然喊道:“和尚,往大門跑。”說完,當先衝向院門口,奮力去扯那扇脫離門軸的大門,那門卻也牢固,晃了幾晃,一時竟抽不下來。眼見怪獸就要來到,心中大急,雙腳在牆上狠命一蹬,終於把門扯下來。

    此時,怪獸也已追至身後,張嘴便撲過來,口中一股如腐屍般的腥臭之味撲麵而來。

    小馬一陣惡心,然而生死關頭也理會不得許多,掄起手中門板,橫掃出去,同時大叫道:“和尚,給它來個一棍穿腸。”

    門板厚重結實,最少也有三百來斤,再加上小馬奮力施為,挾千鈞之勢便往怪獸頭臉拍去。

    “轟”一聲巨響,怪獸撞上門板,雷霆之勢硬生生把門板撞裂,巨大的力道令門板反彈,拍在小馬身上,小馬頓覺胸腔氣血翻騰,張口噴出一口血來,往後摔飛出去。

    門板拍在怪獸巨口的同時,善緣手中鐵棍已穿門而過,悉數捅進怪獸口中。看到小馬摔飛出去,急忙飛奔去接,但到底是慢了一步,眼看小馬就要撞在門框之上,一條人影急掠而至,攔腰托住小馬,反手在門框上一拍,斜斜橫移三尺,兩人安然落地。

    原來是慕容羽馨危急關頭及時趕到,免去了小馬傷上加傷之危。小馬張口欲說聲謝謝,一開口又噴出一口鮮血,方覺得胸中氣息稍稍平複,然而一時也無法說話。

    怪獸外表雖堅強如鐵,但腹腔之中到底柔軟,那五尺來長的玄鐵棍幾乎捅穿大半截身軀,受此致命一擊,當下悲吼連連,上跳下躥,滿嘴流出黃綠色的液體,其狀甚是慘烈猙獰。最後一頭撞在院牆上,撞開一個幾米的豁口,塌下的磚石複又砸在身上,抽搐了半晌才沒了動靜。

    四人此時才稍稍鬆了口氣,剛才一番惡鬥當真是心有餘悸,思之後怕。

    靜默了半晌,善緣看到溫暖從懷中掏出個白色瓷瓶,晃了晃,放在另一隻手,又掏出一個,晃了晃,又放到另一隻手。如此反複了幾次,手上已拿了五六個小瓷瓶。

    溫暖搖搖頭,從那些瓷瓶中挑出一個,把其餘的又放迴懷中,拔開瓶塞,倒出了五六顆藥丸,想了一下,便要往嘴裏放,到嘴邊又停了下來,猶豫再三,最後似是下定決心,把那些藥丸全部放進嘴裏。

    善緣看他那樣子,奇怪的問道:“書生你幹嘛呢?該不是中了怪獸的毒吧?嘴裏吃的是解藥嗎?怎麽看你像吃毒藥似的。”

    溫暖咽了幾下口水,把那藥吞了,說道:“小生並沒有中毒,那個隻是治痢疾的藥。”

    “治痢疾?”善緣有些詫異,說道:“你不會剛才嚇得拉褲襠裏了吧?”

    溫暖臉一紅,澄清道:“小生隻是想采集點怪獸的毒液,碰巧沒有空瓶子,隻能騰出一個來,那藥丸丟了也可惜,我便把它吃了。”

    聽他這樣一說,不光善緣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小馬和慕容羽馨也覺得這書生實在是有點迂腐可笑,然而也不便多說什麽。

    歇了這麽半晌,小馬吐納了一下氣息,感覺已經沒有什麽大礙,心知此地危機四伏,須得趁早迴到鎮上,遂對三人說道:“方才怪獸如此悲吼,不曉得會不會又驚動些什麽東西過來,如今天色也不早,呆到夜晚對我們更加不利,溫兄弟采集完毒液我們就盡快離開吧。”

    溫暖小心翼翼的過去,用小瓷瓶裝了大半瓶黃綠色的液體,又掏出把小刀沾了些黏涎在刀上,迴鞘放好。看來他雖然有時顯得迂腐,但進入自己的本行,卻是動作麻利,專業而專注。

    小馬三人看他熟練的處理好一切,實在與剛才判若兩人,心中亦是驚歎不已。正待等他過來便離開,卻見溫暖轉過身來,臉上笑容突然凝固,臉色驚駭的看著他們身後,口中驚唿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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