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帝國的變化,幾年前便已開始。


    感覺最明顯的並不一定是官吏,更有平民百姓,甚至是象五月、趙大寶這樣的孤兒。


    沒有少英院,她(他)們不知道會怎樣?而在少英院,她(他)們學習,她(他)們玩耍,她(他)們衣食無憂。


    而且,她(他)們知道,少英院是皇帝出錢開辦的,她(他)們是極其幸運,能夠享受到這樣待遇。


    她(他)們也知道,現在每個省都有了少英院,是皇家和幾大商會共同出資興建,給無數孤兒提供了庇護,讓她(他)們不受饑寒地學習成長。


    少英院日常運作的資金,一部分是皇帝拿出的內帑,一部分是商會所出,還有社會上的富豪、士紳、商賈,甚至是平民百姓的捐獻。


    但這些得到庇護的孤兒們卻不知道,皇帝對他們的殷殷期盼。他們的所學,都是皇帝所指定;他們在長大後,將成為皇帝所期待的各種人才。


    更重要的,是他們的思想,將邁進一大步。


    光是少英院收養的孤兒,當然不夠。皇帝正在逐漸地推廣,利用賦稅上的減免,利用向教育的傾斜投入,打造出更多符合他要求的人才。


    一代不行就兩代,皇帝自認能夠達到這個目標。因為他也很年輕,以二十年為一代,應該能夠撐到那個時候。


    唉!算了,趙大寶有趙大寶的想法,或許也是對的。更可貴的是,趙大寶的堅持。


    五月很老成地歎了口氣,萬歲都不幹涉,她管那麽多幹啥。


    思緒已解,五月目光又盯上了桌上的蜜餞,咧開小嘴笑了起來。


    快樂就是這麽簡單,別看她聰慧遠勝常人,卻終究是一個孩子。


    而大明的所有孩子,都不會再有曆史上的戰亂和痛苦。盡管他們日後也會有他們的困惑和難關,但那是他們人生不可避免的成長閱曆。


    ………………….


    平遼,不僅僅是給大明帝國續了命,讓臣民歡欣鼓舞,更搬開了皇帝心頭的一塊大石。盡管在他心裏,不隻是一塊。


    而這個年過得,也是皇帝最感輕鬆舒心的。


    以後,他不必再殫心竭慮了。消滅外敵的同時,內部的整肅從沒停止過。正是對內部的興利除弊,才有了以舉國之力大戰遼東的底氣和實力。


    現在,對未來的籌劃也可以開始放手實施。至於西南的叛亂,隻要他一句話,安家就會歸降,但他不要。


    不僅不接受安氏的歸降,對參與到叛亂的土司,皇帝也不準備放過。錢,糧食物資,他不吝嗇,但一定要消除後患。


    水西,將是大明直接管轄;烏撒,也是一樣。還有……


    皇帝不是要將水西殺個血流成河,而是不能容忍安氏在歸降後,繼續享有土司的地位。


    說白了,皇帝的目標是安氏,而不是水西的軍民。將安氏連根拔起,將叛亂的部眾移往湄公、東番、海南……


    可他們依然是大明子民,而且將生活得更加自由,更加富裕。除了那些不勞而獲的土司、土目,在這場平叛戰爭中,他們的損失才是最大的。


    失去了祖先留下的土地,還有可以世代奴役的民眾,甚至是連性命,也取決於皇帝的態度。


    這才是真正的震懾,平遼之後給皇帝帶來的底氣。而武器裝備的犀利,戰力的提升,明軍已經今非昔比。


    盡管還不是大規模實行改土歸流的時候,但削弱土司的策略已經開始實施。


    說得更準確一些,是削弱國內土司實力,卻增強其在境外的存在。


    比如平叛之後,精兵強將入滇,整頓雲南官場的同時,也做好向緬甸東籲王朝開戰的準備。


    而明軍並不是戰爭中的唯一力量,聯合各家土司之兵,爭奪境外的土地和資源,才是一石二鳥的好計策。


    這與在湄公省設立土司是差不多的手段,讓國內土司分枝開葉,無形中就削弱了他們的力量。


    力分而散,力聚則強,這個道理,皇帝明白,別人未必清楚。就是想得清楚,又有幾個能抵禦住誘惑,隻守在固定的一畝三分地上呢?


    將可能叛亂的力量向外引,使其分散,一旦進行強力的改土歸流,阻力便大大減小,更可以個個擊破,分而製之。


    皇帝收起了有關雲南方麵的情報,按捺下心中急切,思索了半晌,命宮人宣王三善明日入宮覲見。


    沐家坐鎮昆明,雲南巡撫則在楚雄,不在一座城內,衝突也就少。


    皇帝雖然要等平定奢安之亂後再向雲南派出大軍,將雲南的軍政大權收歸朝廷,結束沐家世鎮雲南的曆史。


    但現在的雲南巡撫卻不令人滿意,而王三善應該是比較合適的人選,隻是年齡偏大。


    在皇帝心裏,最佳的人選是正指揮平叛的傅宗龍。可平叛已經接近尾聲,他不想功虧一簣,隻好退而求其次。


    皇帝又寫密旨,派人送走,命傅宗龍挑選五千精兵強將,護送王三善入滇。這五千精銳,既是護送,又是重整滇省軍隊的教導隊。


    西南土司眾多,而雲南的土司既多,勢力也大,情況也更特殊。


    “凡百夷聚居區,都設土司”,直到正統年間,朝廷對雲南西南邊境重新調整改置“三宣六慰”。


    三宣指南甸宣撫司、幹崖宣撫司、隴川宣撫司,六慰指車裏宣慰司、緬甸宣慰司、木邦宣慰司、八百大甸宣慰司、孟養宣慰司、老撾宣慰司。


    三宣六慰的範圍除了國內部分外,大致還包括今緬甸、泰國北部和老撾的中部,皆“滇中可以調遣者”。


    嘉靖十年以後,莽瑞體建立東籲王朝。隨著明朝國力式衰,東籲王朝日漸強大,明屬三宣六慰土司紛紛歸附東籲王朝。


    皇帝忙完了公務,沉思半晌,從禦書案的抽屜內取出了金字紅牌,端詳著、撫摸著,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金字紅牌是由明朝中前期,在雲南外邊政區實行信符與金字紅牌的製度,在邊疆管理、護國捍邊、調停和處置編內內部矛盾方麵發揮十分重要和積極的作用。


    但是,明末逐漸放鬆了這一製度的執行,乃至基本放棄信符與金字紅牌製度在西南邊疆的貫徹。


    萬曆元年,明朝最後一次向雲南外邊政區頒賜金字紅牌、勘合和信符,其後再也沒有頒賜金字紅牌和信符的記載,這等於明朝統治者放棄這一邊疆管理製度。


    而緬甸則步步進逼,甚至學習明朝的金字紅牌製度,派出使者,伸出援手,為弱小的外邊政區土司排憂解難,導致弱小的外邊政區在得不到明朝支持的情況下,紛紛倒向緬甸。


    金字紅牌!皇帝的目中閃現寒意,已經決心重拾此製度,重現大明國勢強盛時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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