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大家都要早起外出,殷白迴宿舍後也得再收拾些東西, 所以和蘇粑粑又聊了一會兒後, 一行四人一起出門。


    趁著蘇粑粑去取車時, 殷白還笑得可親的扭頭看向顧筱歌,很是意味深長的說了句“你們現在……還是應該以學習為主啊……”的話,又摸摸蘇芽的小腦袋, 笑得溫和的說“好好玩兒,迴來我給你帶禮物。”, 這才離開。


    目送未來的法醫走遠後, 顧筱歌默了默後扭頭看向蘇芽,指著殷白遠遠的高瘦背影問, “……他是在嘲笑我成績不好嗎?”


    不然為什麽剛說完“學業為主”, 扭頭就對蘇芽說“好好玩兒?!”


    這是暗示吧?


    嗯????


    “唔……”蘇芽摸摸下巴想了想後,很遺憾又同情的點點頭, “估計是。”


    “……”此時此刻顧筱歌想將自己這次的期中考試成績, 拿個小喇叭重複循環播放24小時。


    最好是能貼著這個斯文敗類的耳朵放。


    已經重迴“學霸”人設的顧筱歌:……氣。


    等蘇粑粑將車開過來後,蘇芽轉告了他殷白已經先走的事。蘇粑粑一麵感慨著自己這個學生就是太客氣, 一麵讓兩隻上車, 前往車程約有十幾分鍾的大型商場。


    對於蘇粑粑竟然覺得殷白“客氣”這一點, 顧筱歌用死魚眼對此事發表了自己的建議。


    一行三人到了地方,蘇粑粑按照事先寫好的購物單去買東西,零食什麽的讓蘇芽和顧筱歌自己挑。


    兩人上商量著拿了自己想吃的零食後, 正準備推著購物車去找蘇粑粑, 顧筱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單手推車一手拿出電話,上麵卻是個陌生電話。


    他接起湊近耳朵剛“喂”了一聲後,就又皺眉拿離耳朵,疑惑的盯著手機兩秒後,果斷掛掉電話,“……奇怪。”


    “嗯?”拿著兩袋薯片的蘇芽迴頭看來,無聲詢問。


    “電話那邊在哭。”顧筱歌聳聳肩,“估計是誰失戀打錯號碼了。”


    “哦……”蘇芽點點頭,微舉起手上的兩袋薯片問,“青檸的還是芥末的?”


    顧筱歌看了一眼後迴答,“烤肉味的。”


    蘇芽聽了,看著他兩秒,將芥末口味的丟進購物車,另一袋放迴貨架上,一麵自言自語,“……吃薯片也要挑有肉味的嗎……”


    顧筱歌看著購物車裏的芥末口味,剛想開口表示抗議,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想直接掛斷,卻被蘇芽伸手的動作止住,聳聳肩後將手機交到她的手裏。


    蘇芽按下接聽鍵,湊近耳邊,“喂?”


    對麵傳來的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聲,仔細點兒聽,還能察覺出所處環境有些嘈雜。


    “你還好嗎?”蘇芽看了顧筱歌一眼,繼續和電話裏那個哭泣的聲音說話,“有危險需要報警嗎?”


    【不……不需要。】直到這時,對方才抽泣著努力穩住哭音開口,【我就是……隨便試著打個電話,想和人說說話。】


    “哦……”蘇芽想了想後半開玩笑的說,“那……我陪小姐姐你聊個五毛錢的?”


    話音剛落,對方噗嗤了一聲,抽泣了聲後帶著濃濃鼻音嬌嗔,【你這小孩兒,還挺逗的。】


    “當然啦。”蘇芽笑,“作業做完了,後麵幾天都能好好玩兒了,自然人也開心啦。”


    對方聽了,笑了笑後感慨,【聽你聲音也感覺不大,現在想想……居然覺得還是做學生的時候快樂。】


    “現在不開心嗎?”蘇芽朝顧筱歌試個眼色,兩人幹脆站在靠近收銀台旁邊,一邊等著蘇粑粑,一邊陪電話裏的陌生小姐姐聊天,“要是不開心又孤身一人,至少要找個安全的環境才行啊。聽你那邊,感覺蠻吵的。”


    那邊的女生聽了,又笑了聲後對蘇芽說,【你還真是個暖心小妹妹。】


    蘇芽聽電話那頭的陌生女生說著她在陌生城市遇見的各種冷漠、辛酸。約絮叨了十幾分鍾後,對方吸吸鼻子深唿吸後氣重新振作起來一般,笑著對電話那頭的蘇芽道謝,【謝謝你,我現在心情好多了。 】


    “我什麽都沒做呀。”蘇芽笑,頓了頓後笑著對電話那頭的人說,“ 不過真的要謝謝我的話,以後就盡量在不開心的時候對你自己好點吧。”


    【是啊,要對自己好一點。】小姐姐笑著對蘇芽道謝,【謝謝你。】


    簡單道別後掛斷電話,蘇芽將電話交還給顧筱歌時老成的歎了口氣,“哎,這個小姐一個人在外漂泊真的好厲害。”


    “是嗎。”顧筱歌聽了,一副沒感覺的聳聳肩。


    他站在蘇芽身邊,自然聽到了些許隻言片語。知道電話那頭的陌生人女孩是個駐唱歌手,估計是唱歌時遇見了喝醉酒的客人,受了些委屈。加上剛剛失戀,負麵情緒堆積在一起,就有了這麽一通電話。


    “是呀。”蘇芽雙手抱肩的點點頭,“駐場小姐姐……想一想都覺得很帥啊。突然就讓人生出想學一門樂器的想法。”


    顧筱歌聽了,斜睨蘇芽一眼,臉上帶著“就你?”的小表情。


    “哎?肖唯就是嘛。”蘇芽像是突然想起似的看向顧筱歌,“吉他?”


    顧筱歌搖搖頭,“不知道,沒留意過。”


    兩人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一邊等著蘇粑粑。殊不知這通電話的內容,一小時後就登上了某博熱門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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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也巧,某大v兼電台主播,今天在做電台直播時剛開了一個關於“陌生人”的話題,讓大家談談自己曾經遇見過的,各種和陌生人有關的溫暖小話題。可以通過微博,或者直接打熱線電話進行分享。


    而駐場小姐姐在掛完電話,打算在酒吧後巷抽根煙,就重拾心情繼續迴去工作時,恰好用手機聽見了這個話題。想了想後,撥打了上麵的熱線電話。


    【喂,你好。】


    【你好。】駐場小姐姐聲線略啞的開口。


    ——————————————————————


    一輛黑色的低調豪車緩緩轉彎,平穩快速。坐在後座的男人單手撐著額角,隔著車窗看著不斷想後飛馳的夜景,車內唯一的聲音是正在直播中的電台主播,聲線平緩獨特,擁有能安定人心的魅力。


    “先生打算去哪兒旅行呢?”負責開車的司機一麵駕駛,一麵笑著開口,並透過車內後視鏡朝坐在後座的人看了一眼,可惜車內光線昏暗,隻能通過窗外不斷掠過的路燈看清一點男人清潤的下巴,和略帶笑意的唇角。


    即便看不清全貌,但僅憑這些也勾得人一時離不開眼。


    “去杭州吧?”男人脾氣不錯,笑笑後迴答,“哪兒都行,有山有水就可以了。”


    司機聽了,附和的笑笑。


    靜默時電台裏的聲音越發清晰,而恰好有人撥打熱線進來,從裏麵傳來陌生人和電台主播的對話。


    【你好,陌生人。】電台主播開口,【今天想跟我們說說什麽。】


    【你好。】女生開口,略顯遲緩,【我想說我剛剛才遇見的一件小事。】女生頓了頓後,簡單描述了她今天不開心的遭遇。


    坐在後座的男人漫不經心的聽著,側首看向窗外,似乎夜景比現在女生正訴說的可憐,要更加吸引人些。


    直到電台裏的女生說,【接我電話的女孩兒說,她陪我聊個五毛錢的。】


    這話一出,電台主播笑了,坐在後座的男人也輕笑一聲。微微側顏,顯得專心了一些。


    【……總之,我覺得我今天是遇見一個很善心的陌生人了,她還教了我一個方法,我自己倒是覺得挺好的,所以分享給大家。】


    【請說。】電台主播好奇。


    而車後座的男人也頗感興趣的聽著。


    【有錢的就選飛機、汽車,沒錢的就選公交車。隨便挑一輛別管目的地上去再說,開到哪兒就到哪兒。覺得這裏風景美就下車看。直到想迴了為止。】


    電台裏的談話還在繼續,而車已經到達機場。司機正想著要不要繞一圈兒時,坐在後座的人卻看出他的想法並出聲阻止,“不用。”


    車門一開,男人從車後座探身而立,而司機側趕緊將後備箱的行李幫他提下來,送到麵前,微微頷首,“祝您度假愉快,宋先生。”


    他點點頭,帶著少量的行李朝機場大廳走去。


    “晚上好先生。”值機櫃台的地勤小姐姐見到走近的來人,連忙從驚豔中迴神,禮貌頷首,“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的?”


    “你好。”他站定,嘴角含笑,溫潤清雅,“請問下一班航班是飛往哪裏?”


    “咦?啊……是a市。”地勤小姐迴答。


    “好的,就a市吧。”


    宋堯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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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剛結完賬的蘇粑粑正開車返程。


    顧筱歌看完顧媽媽發的微信後,抬頭提醒蘇家父女,“叔叔,我媽媽說a市這兩天下雨,衣服還得準備幾件長款的才行,避免感冒。”


    “好。”蘇粑粑頭也不迴的笑應,“謝謝筱筱。也替我謝謝你媽媽。”


    蘇芽在旁邊聽了,眨了眨眼扭頭看向顧筱歌,“現在都五月啦,應該不會太冷吧?”


    “帶一件再說吧。”顧筱歌迴答,“要爬山呢。山上肯定是要冷些的。”


    蘇芽聽了,聳聳肩後繼續撐著下巴,隔著車窗看著不斷向後飛馳的街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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