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廖元白背著自己的書包,一邊走一邊說道,“距離期末考試隻有幾天了,而且馬上就要過年了。對了,李然你春節是在青崖市過還是迴爸媽的老家?”“額,我爸媽的老家就在青崖市。”李然抓了一把頭發,“不過你不是從鎮裏出來的嗎?不迴老家過年嗎?”李然倒是有些疑問,他隻知道廖元白的母親,甚至廖元白的爺爺奶奶都沒有聽廖元白提起過。就不說父親那邊的,就算是外公外婆,廖元白也沒有說過。“鎮裏沒有親戚,不迴去。”廖元白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我在青崖市裏過年。”他的嘴角翹起了一個弧度,兩人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麽。其實是李然想要請教廖元白一些物理上的問題,說實話,他現在物理倒是能夠學懂。但僅僅也隻是能夠學懂而已,甚至有些物理競賽的題他都做不了。似乎他對於物理,沒有數學那樣的天分。“小白快走啦,我爸讓我帶你迴家。”許承誌吊兒郎當地背著書包,拿著籃球來到了廖元白的麵前,一手拉著廖元白快速地走向教室外的走廊,“今天晚上在我家裏吃飯,廖阿姨沒有給你說嗎?”“啊。”廖元白這才想起來,他今天下午出門的時候,聽見自己的母親給他說過的。點了點頭,“我差點兒忘記了。”“切。”伍輝在廖元白的後麵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書呆子,讀書讀得再好有什麽用。”他似乎有些看不上廖元白,自從遇見麵前這個瘦小的人之後,他的生活就變得不是那麽美好了。尤其是最近,他母親來看他的時候,時時刻刻,嘴裏的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廖元白。這就讓人很生氣了,他知道自己的成績不好。但是自己的母親,時時刻刻都在念叨著廖元白,他真想讓自己的母親把廖元白接過來養算了。廖元白沒有聽見伍輝的嘀咕,許承誌走的很快,似乎有意想要甩開伍輝似的。廖元白一路小跑著,“你和伍輝又鬧矛盾了?”“沒有。”許承誌說得很是輕鬆,“不過我現在餓了。”“……”廖元白覺得許承誌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然無法反駁。走到許承誌的家裏,廖元白這才發現,今天的聚會似乎有那麽一點兒不簡單。除了許建之後,還有兩個老人坐在家裏,甚至家裏坐著一圈大人正在談論著事情。身上穿著警服,看上去倒是挺能唬住人的。許承誌將自己的書包放在沙發上,坐在沙發上的那個中年人轉過頭來。看上去和許建有幾分相似,“喲,承誌放學啦?”“嗯,叔,你們怎麽來了?”許承誌嘿嘿地笑著。那人似笑非笑地看著許承誌說道,“聽說你的成績不太好啊,今年過年的這個壓歲錢,你看……”“不是……”許承誌準備說些什麽,許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許承誌的身後,“許承誌,把你的書包給我放進臥室裏。”他說著,看了一眼伍輝和廖元白,又說道,“把小白和小輝帶進臥室裏先把書包放下。”“今天老師布置什麽作業沒有?”許建這句話是對著廖元白說的,他知道許承誌和伍輝都是不會說實話的,也就隻有廖元白是好學生了。“沒有布置作業,不過……”廖元白說道,“就要期末考試了,老師讓我們抓緊複習。”“我去,廖元白你的書包怎麽這麽重?”許承誌一手拿著自己的書包,一手將廖元白的書包抓了過去,那張青澀英武的臉似乎都開始扭曲了起來,他罵罵咧咧地說道,“這書包怎麽會這麽重,你是裝了石頭嗎?”“我自己來吧。”廖元白快步走上前,想要拿迴自己的書包。但畢竟許承誌比廖元白高大許多,有力許多,一步跨到自己的臥室門前,“不用了。”伍輝早已經走進了臥室,許建低聲地說道,“你們三個小家夥先複習一下吧,估計吃飯的時間有些晚。”廚房裏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整個客廳都是煙霧繚繞的,坐滿了穿著警服的人,這更像是一場家庭聚會……所以,叫他和母親來的目的是什麽?廖元白有些意味不明地看了許建一眼。許建急忙咳嗽一聲,“團年,你不要亂想。”這小孩太過聰明,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啊。“待會伍輝的爸媽也會來的,你就別亂想了,好好的學習。”許建說了幾句之後,又轉身進了廚房。在廖元白看來,簡直就像是在落荒而逃。坐在沙發上,被許承誌叫做叔叔的中年男人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廖元白。這個小孩的名字他倒是聽說過,不過不是許建說的,而是他們單位的一個女同事說的。他們單位的女同事的孩子,在七中讀書。說是十九中有一個學生,考到了省奧數決賽的第一名,甚至要去參加全國決賽。那個人叫做廖元白,她準備將自己的孩子轉到十九中去讀書。沒想到,竟然在自己哥哥的家裏看見了這個被傳說已久的天才兒童。他的妻子是在教育局工作的,關於廖元白的事情都傳瘋了。挑了挑眉頭,他想著自己的孩子在龍城讀書。和廖元白差不多大,不過現在還是小學六年級,看上去甚至比廖元白健壯了許多。沒想到,這麽一個小孩兒,竟然考到了全省的第一名。的確很了不起呢,想著,他收迴了自己的目光。廖元白跟著許承誌走到了他的臥室裏,這個臥室……簡直亂得都放不下腳。廖元白整個人都愣住了,看著許承誌說道,“你確定這是你的臥室,而不是你家的狗窩?”第45章 過年許承誌抿著嘴唇,一臉不開心地看著廖元白,“要是不喜歡,你也可以不進來啊。”看著許承誌那張臉幾乎都快拉下來了,廖元白偷笑了一聲之後沒有說話。說來也對,許建肯定是不會整理家務的。而許承誌,讓他整理家務……算了,這家夥如果整理家務的話,還不知道將自己的屋子變成什麽模樣呢。廖元白的屋子一般都是自己在整理的,他知道自己的母親上班很累,甚至迴家還要打掃,所以一般他都會將自己的房子打掃得幹幹淨淨。當然,也不排除有些特別的情況。比如說,廖元白去龍城之後,他的屋子就是母親在打掃。拉開凳子,伍輝就這麽坐了下去。他的房間和許承誌差不多,他的母親差不多也是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人。隻有等他母親迴來的時候,他才會讓母親打掃自己的房間。原本母親是想要找一個清潔阿姨的,但是他的父親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三個人在房間裏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對方。許承誌似乎受不了這樣的沉默,忽然開口問道,“廖元白同學,你書包裏麵裝了些什麽東西啊,這麽沉?”“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廖元白背靠在牆上,雙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著許承誌。看得許承誌自己嘀咕了幾聲,他也沒有聽清楚許承誌究竟說了什麽。不過,廖元白猜想,應該不會是什麽好話。廖元白不知道,就在許承誌的臥室外麵,那些大人正在談論著他。被許承誌叫做叔叔的那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著麵前的人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剛才在看什麽?”這人與許承誌的叔叔長得有幾分相似,他笑著說道,“我是在看你,怎麽突然對那個小孩子有興趣?認識嗎……還是?”那人的話並沒有說完,但是他一臉饒有興趣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許承誌的叔叔。這個人是許承誌的親叔叔,也就是說,這個人是許建的親弟弟。叫做許強,他歎息了一聲說道,“因為名字。”由於兩人都穿著警服,看上去倒是頗為英武的模樣。“名字怎麽了?”坐在許強對麵的那人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不明白的說道,“這個名字不會和哪個通緝犯相似吧。”他心中想著,不會吃個飯許強也想著工作上的事情吧。而且,許建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來的人就是一對相依為命的母子。也不可能會和什麽通緝要犯有什麽聯係才對啊,所以這是他疑惑地看著許強的原因。許強笑了笑說道,“你想到哪裏去了,我隻是聽辦公室裏的同事提起過這個孩子。我看他和我兒子應該差不多大吧,而且看上去還沒有我的孩子那麽強壯呢。”“你辦公室裏的同事?”許強越說,坐在他對麵的那個人越是迷糊。他撓著頭說道,“難道他認識你們辦公室裏的同事?”“不是他認識我同事,是我同事認識他。”許強的這句話倒是有些歧義,讓坐在對麵的那個人以為廖元白做過什麽不好的事情。他嚐試著說道,“難道是被你同事給抓住過?還是說……他蹲過派出所?”“什麽……”一瞬間許強有些哭笑不得,他抿著嘴唇說道,“是我同事說起過這個孩子,在省裏的奧數比賽裏,得了第一名呢。所以,我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就看了看這孩子究竟長什麽樣。”“啥玩意兒?”那人似乎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好久之後這才說道,“臥槽,奧數比賽的第一名,還是省裏組織的奧數比賽?”許強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話,那人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有些扭曲地說道,“你確定是他,而不是同名同姓的孩子嗎?”他似乎不大相信,廖元白這麽小小的身軀能夠考上奧數競賽的第一名。的卻也是,廖元白看上去有些營養不良的模樣,一看就是窮人家的孩子。不想他們的孩子似的,一個個都長得非常的強壯而又健康。“這有什麽好認錯的。”許強有些哭笑不得,兩人在聊了一陣之後。許建將飯菜端了出來,熱氣騰騰的飯菜在客廳裏升騰著一股白色的霧氣。兩人坐在最前邊的老人沒有說話,許強還和那人一直在聊著廖元白。不一會兒,飯桌上的飯菜已經擺滿了。許建走迴自己的房間,拿出一瓶白酒來。笑眯眯地說道,“既然是團年,那……”許強沒有說話,算是默許了許建。而許強對麵的那個人卻說道,“建哥,今年可別向往年那樣灌我酒了,迴家……媳婦兒可兇了。”許強在一旁偷笑,許建一邊將白酒放在桌上,一邊說道,“你小子有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嗎?”“伍哥他們還沒有到嗎?”許強突然出聲問道。老人似乎也有些關心伍建國,他看向許建說道,“要不你給建國打個電話吧,看看他們什麽時候能來。”“爸,我剛打了,他們馬上就到了。”許建說了一聲之後,轉身走到了許承誌的臥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