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遠在高台的遊悅,也淩空而來。

    最近的葉成更是直接向著前方探爪,真元洶湧,氣貫長虹。

    劉義眼中有著難以言明的自信,這一切仿佛都沒有發生一般:

    “我要殺人,沒人攔得住,即使你們是派內高層!”

    這一次,所有人都動了真火,小仙宗掌門神色漸冷,少年人意氣用事,不肯見好就收,那就別怪他出手無情了。

    然而就在這時,有一道煙霧比他們還要快,瞬間擋在了前麵,一拳轟出。

    掌門和年西心頭一跳,幾乎不自主地一前一後出招。

    “砰!”

    氣浪翻天,木台瞬間崩塌,強大的勁氣化作巨大的衝擊波向著四周肆虐,橫掃一片,就是離得遠的那些弟子們也如同處在驚濤駭浪之中的小舟一般,搖搖晃晃,摔倒了一大片。

    原地出現一個巨大的深坑,小仙宗年年修繕,造出來的平地被破壞掉了,坑底,是一名昂著頭,囂張望著兩個前輩人物的少年。

    張林出手了,強行和兩名高層人物對了一記,他差點吐血,好歹咽下去了,但是直到現在還有一種要站不住的感覺。

    年西可以簡單應付,但小仙宗掌門修為在煉元出體巔峰,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接下的。

    台下驚唿聲一片,一者是因為剛才衝擊波太大,眾多人東倒西歪的,即使是站著的也站立不穩,二者是出了一個劉義已經是小仙宗的末日了,又冒出一個跟小仙宗作對的強者少年,簡直是滅頂之災。

    小仙宗掌門先是一怔,而後神色凝重,他這樣的人物,已然出塵,出現這樣的表情,實在是少見。

    另一邊,葉成麵色潮紅,他死死地盯著劉義手中的妖魂刀,捂著鮮血淋漓的右手,麵色很不好。他剛才因為不知深淺,用掌衝擊妖魂刀,結果被傷到了,那把刀鋒利無比,堅不可摧,再加上劉義強悍無匹的修為,他很震驚。

    遊悅此時衝到了台上,憐惜地看了看搖搖晃晃卻堅持起身的牛育德,並沒有馬上出手,因為現在的形勢很是莫名。

    “張林……你……”台下,一名中年男人怔怔地看著台上的情景,目瞪口呆卻又有著很複雜的情緒,他想不到居然會如此。

    正是張林名義上的師父,在他看來,張林悟性很高,他很滿意,是他的得意弟子,沒承想事實竟然是這樣。

    “師父,對不起。”張林抱歉地低了低頭表示尊敬,他這個人很古怪,麵對大人物,若是不爽,給你幾個白眼,但一個並不怎麽光彩耀眼的人物,隻要對他足夠好,便可以得到他的尊重,這個名義上的師父平日裏對他頗為照拂。

    一屁股坐了下去,中年男子苦笑,張林的師兄師姐們上前安慰。

    雖然口不能言,身體抽搐,但是可以看得出來葉榮眼中的驚恐與乞求:不要殺我。

    不過,劉義冷笑一聲,刀起,刀落。

    “噗!”

    見血封喉,在距離葉成僅有兩丈的情況下,劉義一刀自葉榮脖子上抹過,毫不留情。

    葉榮死的時候瞪著兩眼,一臉的不甘心,還有莫名的難以置信:在劉義麵前,他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

    劉義雙目如電,望向一個小角落,一名少年屁滾尿流地奔逃,正是繆慶,他覺得劉義殺了葉榮之後就會殺自己,今天的劉義對他造成的震撼太大了,簡直是噩夢。

    場外嘩然,葉榮死了,小仙宗年輕一代最強傳人、不可一世的葉榮就這樣簡簡單單的死了!而且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著人家長輩的麵,竟然沒有一個大人物來得及阻攔。

    男弟子們目瞪口呆,感覺心中的泰山都塌了,而小仙宗內暗中愛慕葉榮的女弟子們則是心都碎了,不少少女失聲痛哭,恨不得衝上去找劉義報仇。

    “榮兒!”葉成最先悲唿,他的老手顫抖著,眉宇間悲痛和仇恨交織,不久之後強行止住了悲痛,雙眼像是寒潭一般盯著劉義,“我要殺了你!”

    葉成自然是最悲痛的,其餘的高層人物,年西掌門等人也好不到哪裏去,就是遊悅也帶著惋惜的表情,總之現在所有人的同一意念就是——劉義必須死。

    “我說過的話做到了,在這之前,你們都沒有聽。”劉義淡淡道。

    “你別想活著走出山門,就算你是李家的人!”年西忽然淒厲地尖叫,本來就恐怖的臉顯得更加猙獰,這副神態表示她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很少有人見到她這樣。要知道她和葉榮的感情本來就非比尋常,死了孫兒以後,就把葉榮當成了那一位,誰知今天和之前一樣,還是被劉義殺死了。

    當然,年西目前還不知道劉義就是當年害死自己孫兒的那一位。

    “雖然李二小姐有交代,但是今天我不會遵從。”小仙宗掌門說的話很淡、很輕,神態無悲無喜。

    掌門代表了整個小仙宗的意誌:今天劉義不會活。

    “想動手?”劉義一笑,“先別急,今天當著小仙宗所有人的麵,我們要把話說清楚,首先,我要講一個不長不短的故事。”

    小仙宗掌門看著堅決地擋在自己前方的張林,難得開始皺眉,他很不喜,身為一派之長,他習慣了把事情掌握在自己可以控製的範圍之內,所以現在的感覺令他很不喜。

    他知道劉義要講什麽,事情可以暗中解決,他不想就這樣擺在明麵上,讓整個小仙宗都知道,那樣子就不好辦了。然而,他忽然生出一種無力感:這兩名少年,真的短時間內無法控製住啊。

    或許可以動用小仙宗一些保底的力量,但說話總會比動用這些更快,他阻止不住。

    “我來自荊州城外一個並不出名的小村莊,我們那裏與世無爭,本來,我可以無憂無慮一生。”

    劉義緩慢而又沉穩的話語已經在山穀間迴響,無法阻擋,他的聲音似乎有一種魔力一般,令小仙宗的眾多弟子們情不自禁地豎耳細聽,而某些大人物,則是臉色陰沉。

    “那個時候,你們小仙宗野心勃勃,或者說,誌懷天下,依靠著開派祖師留下的秘辛,開始動身尋找通靈神器之一的琉璃尺,而先鋒軍,則是護法古天。”

    這個時候,一直靜立在旁的吳紫玉怔怔地望著劉義,企圖看出些什麽,她忽然感覺心頭一震,一種古怪的感覺油然而生。

    劉義進入小仙宗之前易了容,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實在不多。

    “為了自己門派的利益,某些人翻臉無情,冷血殘暴,甘願奉獻出一切,不論是生命還是良知,這個真的不知道應該說是忠心耿耿還是愚昧無知。”

    “我是一個村民,我們需要為生活而奔波,當你們在門派內吃著糧食,潛心修煉的時候,我們還要種地、養牲畜家禽,還要……砍柴……”

    “我被古天發現了,正確來說,被懷著秘密任務的古天一行人發現了。”說完這句話,劉義盯著吳紫玉看,他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很多情緒:憤怒、仇恨、迷茫,還有……隱隱的愧疚。

    “我當時都不明白為了什麽,總之,他們要殺我,然後……他們中的某一個人反而被我殺了,那個人,是你們新任長老的孫子。”

    這個時候,劉義望向年西,在對方陰厲的眸子中看到了擋不住的殺意。

    “或許你們之中有不少人恨我,要斬我,但是反過來,設身處地,你們要是我,你們會引頸受戮嗎?你們會不反抗嗎?他要殺我,自己卻死了,是活該!”劉義冷笑,義正言辭之中有著一種嘲弄,一種無所畏懼、理所當然的嘲弄。

    “小賊你住口!”年西雙眼像是兩把邪刀,直直地逼視過來,殺氣直接衝擊到了劉義的身前。

    劉義自然不會住口。

    “後來,古天他們一直都在追殺我,我流離失所,離開了村子,浪跡天涯,沒有固定的歸所,很少有值得信賴的朋友。”

    “然後,你們的新任長老逼問牛育德一家我的下落,他們說不知道,他們是真的不知道,而且就算他們知道也不會說,”這個時候,劉義迴頭看了一眼牛育德,“育德,謝謝你們。”

    牛育德緊抿著雙唇,全身是血,靜靜地望著劉義,什麽都沒有說。

    “育德,我對不起你們。”劉義換了一種語氣,繼續道。

    牛育德搖了搖頭,堅定地望向年西,眸子中的火苗越燒越旺。

    劉義沒有什麽很悲傷、很無奈的情緒在那裏麵,但是他的道歉很真誠,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真誠。不過,牛育德不接受他的道歉,因為牛育德覺得錯不在劉義,劉義不需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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