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律掛了電話,對子歸他們說:“我剛才問了警察,我的委托人黃孟應該是被‘人’殺死的。”

    “不是鬼?”子歸問。

    “哇!那不是比有鬼還可怕?”於悟皈大驚小怪地叫著。“人嚇人”都能嚇死人了,人殺人豈不是更加可怕?

    “是嗎?”楚修不以為然地問,“難道有鬼不是更可怕?”

    “當然啦!”修文插嘴說,“鬼和人好歹屬於不同物種,鬼殺人頂多就是食物鏈中的一個環節,人殺人就不同了,那可是同族相食!”

    “修文,拜托你不要把‘鬼’這種毫無科學根據的東西套在‘食物鏈’這麽科學的名詞上好不好?”楚修說。

    “皇甫師兄,你的根據是什麽?是不是警察發現了什麽線索?”子歸決定忽略楚修毫無禮貌的話,問皇甫律。

    “嗯。”皇甫律點點頭,說,“因為在黃孟的指甲縫裏發現了其他人的皮屑。”

    “如果是被鬼襲擊的話,鬼是不可能有dna的,所以隻可能是黃孟自己的皮膚組織,現在有第三人的皮屑出現,間接說明殺死黃孟的是另有其‘人’!”子歸順著皇甫律的話推測道。

    “既然這樣,外部人員作案的可能性低,隻要把來參加宴會的所有人的dna都抽去化驗,馬上就能知道兇手是誰了。”楚修聳聳肩,說,看來這次沒有他們出場的必要了。

    “但願如此吧。”皇甫律別有深意地說道。

    “那我們待會兒還去不去花園迷宮?”修文這個好奇寶寶問。

    “我自己去就好,你們先休息吧。”皇甫律說。

    子歸看了皇甫律向來沒有表情的臉一眼,又看了看滿臉事不關己的楚修一眼,想問問他們兩個是不是也不需要去湊熱鬧了,誰知楚修就說了:“你一個人去不安全吧!不如我和子歸陪你一起去,多兩個人也好有照應。”

    看來就是想說不去也不行了。她吐了一口氣,瞟見歐陽冬向他們走了過來。“啊,歐陽冬。”她伸手招唿。

    歐陽冬也注意到她,緩緩走到她身邊,慢慢地看了桌旁的人,對他們點了點頭,說:“……不能去,有危險。”

    “有危險?”子歸感覺到從歐陽冬身上散發出來的陰氣,難道又有鬼附在歐陽冬身上了?這麽說來,告訴他們有危險的是困在這棟房子裏的鬼?“會有什麽危險?”

    “會死,來到這裏的人都會死……”歐陽冬的眼睛一片死寂,陰森森地說著。

    來到這裏的人都會死?“難道那些失蹤的人,都在這裏死了嗎?”她僵硬了背脊,問。

    皇甫律冷冷看著歐陽冬,起身把子歸往後拉,抽出一張符紙,說:“師妹,別靠近她,有鬼附在她身上!”

    “應該沒事的。”楚修卻說,“如果有危險,這丫頭早就躲到天邊去了。”

    這根筷子還真了解她。子歸撇撇嘴。照之前的經驗,隻要她一碰到歐陽冬,附在她身上的鬼就會立刻離開,所以她這次沒有伸手,問歐陽冬:“你一直都在這棟房子裏嗎?”

    歐陽冬靜靜地點了點頭。

    “那些失蹤的人都已經死了嗎?”她又問了一次。

    歐陽冬臉上露出悲傷和恐懼夾雜的神色,又點了點頭,“是的。”

    “不是吧?”於悟皈拽住她的衣服,“我說子歸,難道你打算相信她說的話?警察都沒有找到證據耶!”

    “你先別吵。”他是“烏龜”又不是“烏鴉”,聒噪個啥?“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待在這裏的?”

    “很久,很久以前……”歐陽冬的聲音有點模糊。

    “‘很久’是多久?”她試探地問。

    “我不知道!”歐陽冬突然抱著頭痛苦地叫道,“我不知道!”

    “你先冷靜點。”她的手剛搭住歐陽冬的肩膀,縈繞在歐陽冬身上的陰氣就消散了。歐陽冬直起背盯著她的眼睛,說:“我沒事。看來他們果然很怕你。”

    她幹笑兩聲。要是秦霜、李成他們也能怕她怕得被她嚇走就好了。

    “靈媒……我很久沒有見到一個能夠讓鬼直接附到自己身上的靈媒了。”皇甫律把符紙裝迴口袋裏,說,“原來歐陽家還有這麽厲害的人物。”

    “這次並不是我厲害。”歐陽冬輕緩地說,“而且附在我身上的也隻有一個鬼而已。”

    “隻有一個?其他的鬼並沒有附在你身上?”子歸奇怪地問,“難道是因為那個鬼和你的氣場特別相符嗎?”

    “好像也不是……”歐陽冬想了想,抬起手指了指盤著的發簪,說,“應該是因為這個。”

    “齊懷哥說的發簪?”她隻知道那是頗有年頭的古董,可沒想到還和“鬼上身”有關,唿~還好她沒用來盤在自己頭上(小說鬼插嘴:子歸,你這種做法會教壞小朋友的……)。“對了,齊懷哥說,喬老板寧願出雙倍的費用和機票費讓他務必今天過來,因為這根發簪隻會在今天出現。”

    “如此說來,這根發簪必定和附在我身上的女人有所聯係。”歐陽冬說。“女人?那你知道她的來曆生平,還有她是怎麽死的嗎?”皇甫律問。

    歐陽冬搖搖頭,說:“她沒有說,但我能感覺到這個女人內心的恐懼。她猶如驚弓之鳥,非常害怕。”

    “她都死了,還在怕什麽?”於悟皈覺得無法理解,人不都最怕死嗎?現在她都是鬼了,還有什麽好怕的?

    歐陽冬瞟了於悟皈一眼,冷淡地扔出一句:“你難道曾經死過一次,知道死了就會無所畏懼嗎?”

    “噗!”子歸和楚修噴笑出來。楚修拍拍氣鼓了一張臉的於悟皈,笑說:“算了吧,你還是暫時別亂插嘴了。”

    “對了,附在歐陽冬你身上的女人是不是也是個穿黑色旗袍的女人?”子歸忽然問。

    “沒錯。”歐陽冬臉上出現了意外的神色,“你怎麽知道?”

    也就是說,她在房間換衣服的時候看到的並不是幻覺?那麽剛才在她身邊說“他們都該死”的也是鬼而不是她的幻覺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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