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何人?”柳意冷聲嗬斥:“竟敢在我欽差府前造肆!”那幾人自是不答,便直接撲了上來。心下驚然,柳意隻能盡力閃避,府內的侍從業早已追出來與那些人打鬥了起來。可是那幾人武功高強,府內侍從被打倒在地。便在一場血案就要上演之時,又是一撥黑衣人忽然趕來,與先前那幾人對打。柳意驚險地躲過了一人的刀鋒,便被後來的黑衣人給圍在中央,緊緊地保護著。他正了正,一絲不明白救自己的到底是何人。他向來喜愛清淨。又不願勞煩他人,故而府中的侍從一直不太多,司蒼卿也曾賜予他不少護衛,都被留在了京城。這一想,柳意便忽然明白過來……原來,那人也會掛心自己的安危。雙方打鬥很快便見高下了,柳意淡淡地望著,看來司蒼卿派給他的,都是頂尖高手……鼻腔裏充斥著血腥味,他緩緩斂目。與安倍攻擊柳意的黑衣人,間情勢不對,也無法逃脫,竟當即自裁而亡。鳳湘皺了皺眉,他原本還想查清楚到底是何人派來的呢!如今……飛快地掃了眼柳意,見這人似乎沒有大礙,便一揮手,黑衣人俱數身形一閃,複有消失無影。吩咐了侍從們講那些死士的屍體被處置掉,柳意緩步走迴到自己的臥房內。站在窗前,他忽地開口;“鳳湘,出來!”靜寂的空氣中,透著微涼的氣息。等了好半響,一道黑影才悄然落到柳意的身後,“鳳湘參見丞相大人!”順手管好窗戶,柳意這才轉身看去,默默地盯著單膝跪地的男子,神情微有飄忽。“他……”猛然住嘴,柳意想了想,道:“皇上如今可好?”“主子一切安好。”“這樣啊,”柳意揮了揮手,轉某看著身側的青花瓷瓶,“你下去吧!”“主子他前些日子遇襲受傷了。”忽然聽得鳳湘這樣一說,讓柳意驚了下,他忙開口:“那他現在……”“隻是小傷,”鳳湘沉聲迴道:“南海這邊可能會有異動,還請柳大人萬事小心。”“異動?”柳意喃喃地道:“是……要攻打南海三島了嗎?”“迴大人的話,屬下不知。”“你退下吧!”空檔的屋內,柳意孤身坐在燈下,望著閃爍的燭光出神……那個人怎麽會受傷呢?明明,是那麽厲害。遂有想起禁園那一幕,他的臉色不由微微發白。隨時知道,那隻是司蒼卿實用秘術造成的假死……可,一想起那唇上冰冷的溫度,他就不由得心生寒意。按往常的習慣,此次攻打三島,那人也定是要親自出征吧?若是以前,他或許還會盲目相信那人正是無所不能,不會擔心,可是現在……司蒼卿終究隻是人,會受傷,也會……死亡。心底無數情緒翻轉躁動,柳意輕輕地歎息一聲,還以為,距離和時間能夠消退一切的感覺呢!為何,不過兩個月的時間,他就無法忍耐了。心頭,澀澀發疼。不由暗嗤一聲,他還真是卑劣……竟然心生幾分希望那人親自攻打南海的想法,這樣自己便能夠肩上他一麵吧。天色,微藍。司蒼卿悄聲穿戴好,望著新增添的床榻上,幾人都是睡得很沉他們,這些太難估計是累壞了吧。自打不小心被染霜然給刺傷後,他們都輪流看著他休息,甚至連朝事都一同幫他給處理掉了。到了晚上,每個人都賴在這裏不走,司蒼卿無奈,隻好在自己的寢宮多安置幾張榻。一一為幾人掖好被子,司蒼卿隨意坐下,低眉思索。其實他是明白,這幾人是想他好生地休養,養精畜銳,為親征南海做準備。接連幾次除了不大不小的事故,讓他們無法安心吧!垂落在身側的手忽地被人咬上,司蒼卿偏頭看去,原來承天央已經醒了過來。他俯下腰,低聲道:“再睡會。”“要去上朝了嗎?”承天央懶懶地問了聲。“恩。”早朝已經被強行停止了好幾天,今天也是時候上草了。聞言,承天央不由咕噥了聲:“真是勞碌命。”隨即又打了個嗬欠,“去吧去吧,困死我了……”眼神微微柔和,司蒼卿俯首在對方額上吻了下,隨即起身離去。皇家圍場外,北野雙峰間,一群身著輕甲的軍士來來往往忙碌地搬運著什麽。“卿弟,”秋屏天站在司蒼卿一側,淡聲道:“花了這麽久的時間,我讓人造好了這些東西……不知道和你說的額是不是一樣。”司蒼卿點了點頭,望著十幾座森冷的黑炮被十數人推行在山穀間,發出隆隆的迴響。倍液乃皇家林場,地廣人煙,倒可以安心嚐試。“這東西,”秋屏天歎聲道,“真是不好弄……還炸死了我手下的幾個能工巧匠。”“好生撫恤他們的家人。”司蒼卿淡漠地說著,若非情勢緊張,他也不想再這個冷兵器的時候戴上紅一種殺傷力極大的武器。然,羌氏早一步掌握了火藥的製造技術,若非險情因莫清絕自身之故,而沒有將其用上場,或許蒼寰早就被打得措手不及。交談間,十幾座黑炮已經達到了指定的位置,對著遠處的目標。“若是成功,”秋屏天撫慰的開口:“隻要火炮沒有問題,海戰的一切戰備實施,都俱是準備妥當了。”迴頭看向這人,司蒼卿將他擁在懷裏,“麻煩你了。”說著,雙手和在秋屏天的耳上。正在此時,廣遼的平地上響起一聲巨響,更甚於天雷,隨後轟隆聲此起彼伏,司蒼卿戰栗的地方都趕到了微微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