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莎夫人剛迴到別墅,顧晟銘就一臉陰沉的出現在房間。


    “你去找她了?”


    羅莎夫人無視顧晟銘臉上的不悅,不以為然的說:“怎麽,擔心我會吃了她?”


    顧晟銘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她紅唇一勾,走過去為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端起紅酒杯子輕輕的搖晃著,她漫不經心的說:“顧,你似乎忘記了,你的身份。”


    顧晟銘麵色一頓,“我沒有忘,但是你在找瑾夏之前,你應該事先跟我說一聲。”


    羅莎夫人麵色不慍的說:“什麽時候我做事情還需要經過你的允許?別忘了,是誰灰溜溜的迴來,又是誰在那些董事麵前力保,你才沒有被公司除名,又是誰,讓你依然能繼續享受著上流社會的生活。”


    羅莎夫人抿了一口紅酒,放下杯子,抬起顧晟銘的下巴,嘴湊到他麵前,舌尖撬開他的牙關,將那一口紅酒卷入他嘴裏。


    顧晟銘差點沒惡心到,他潛意識拒絕,可下一秒,他被羅莎夫人給抱住,迎著她陰鬱的目光,顧晟銘閉上眼睛,手放在她的腰部,主動加深這個吻。


    羅莎夫人眸底劃過一道笑意,並未抵達眼角,她鬆開顧晟銘,抬手拍了拍他的臉頰,笑著說:“乖,伺候我。”


    凝望著她年老色衰的皮膚,一股惡心感覺再次升起,他竭力壓抑住那種感覺,猛然抱起她,徑自去了臥室。


    當所有的ji情褪去,羅莎夫人滿足的看著他,饜足的說:“隻要你好好跟在我身邊,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


    顧晟銘眸底劃過一抹嘲諷,快的沒有被她捕捉到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包括遺產?”


    羅莎夫人臉色一沉,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顧晟銘起身,準備穿衣服,羅莎夫人卻拉住他,目色沉沉:“留下來!”


    顧晟銘跟她對視幾秒,說:“rose,瑾夏那邊我另有安排。”


    言外之意,你別攪合。


    羅莎夫人幽幽一笑,說:“隻要你乖乖的。”


    喬瑾夏一連等了兩天都沒有等到傅辰燁的消息,她迅速的消瘦下去,明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但她內心過於焦慮,以至於她吃飯走路做夢都是有關傅辰燁的身影。


    這一日,喬瑾夏再次來到了那條運河上,站在橋上,她凝望著下麵流動的河水,心中期盼著會出現那個人身影。


    或許她的神情過於專注,以至於有在河邊寫生的畫家,將她憂鬱而又沉靜的麵孔畫了下來。


    左梓唐閑來無事,在河麵上散步,待經過那個畫家身邊時,眼角不經意掃視他麵前的畫板,腳步停了下來。


    順著畫家的目光,他看到了橋上站著的喬瑾夏。


    隻是一瞥,左梓唐的目光再也挪不開。


    兩天前的所見所聞倏然竄入他的腦海,左梓唐的腦海瞬間蹦出卞之琳的《斷章》——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一股優美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起,左梓唐的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容,驚詫了身邊的人。


    “少爺,你笑什麽?”張爍問。


    左梓唐眸光一閃,說:“你先迴去,我去辦點事。”


    “少爺,不行啊,我得陪著你。”張爍道。


    左梓唐目光一沉,張爍立馬不吭聲了。


    左梓唐邁著大步,準備往橋上走,這裏並未有直達橋麵的快捷路,等他好容易走到了橋上,那裏已經沒有了喬瑾夏的身影,再一看,橋下那個畫畫的人也不知什麽時候消失了。


    左梓唐的心裏不由流出一抹遺憾。


    他站在喬瑾夏剛才站在的地方,似乎聞到空氣裏傳來的幽香。


    喬瑾夏在橋上站了一會兒,便覺得累,剛準備轉身,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看到是顧晟銘打來的,她接起電話。


    “瑾夏,你在哪?”


    “外麵。”


    “一個人?”


    “嗯。”喬瑾夏問:“晟銘哥,找我有事嗎?”


    “瑾夏,說好了今天要帶你去走走,你怎麽一個人出去了?”


    喬瑾夏眉心一動,說:“嗯,我在酒店有些悶,便出來了。”


    “你在哪?我過去找你。”顧晟銘說完,便掛了電話。


    喬瑾夏最後看了一眼河麵,邁起步子離開。


    兩人坐在露天的咖啡館裏,顧晟銘說道:“瑾夏,你看你最近憔悴的,連續找了幾天都沒有他的消息,他生還的幾率——”


    “不會的。他不會有事的。”喬瑾夏打斷他的話,低下頭說:“傅辰燁肯定躲在哪裏,故意跟我玩捉迷藏。”隻是她自己知道,這樣的希望有多麽渺茫。


    “瑾夏,你怎麽還執迷不悟?”顧晟銘麵色不悅的說:“我以為經過這麽多的事情你會看清楚自己目前的狀況,卻沒想到你還一頭栽在他身上,你什麽時候能迴身看看我?”


    喬瑾夏的眼淚流了下來,“晟銘哥,對不起。”


    “瑾夏,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要的是你的心,你的人,你明不明白?”顧晟銘接著說:“你自己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臉上哪裏還有半點快樂可言?”


    沒等喬瑾夏說話,他站起身拉著喬瑾夏要離開。


    喬瑾夏問:“你要帶我去哪?”


    顧晟銘道:“讓你看看你現在到底有多狼狽。”


    他將喬瑾夏塞到車裏,兀自駕車離開。


    待車子在酒店門口停下,顧晟銘打開車,拉著喬瑾夏往裏麵走。


    楊力迎上來:“顧先生。”


    顧晟銘看了一眼楊力,繼續拉著喬瑾夏往裏麵走,一直將她拉到洗手間裏,指著鏡子裏的她說:“瑾夏,你好好望著鏡子裏的自己,你到底要把自己折磨成什麽樣子你才滿意?


    不就是一個傅辰燁死了嗎?難道他死了,全天下的男人都死了?”


    麵對他一籮筐的話語,喬瑾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凝望著鏡子裏那個臉色蒼白,疲倦,憔悴的自己,腦海裏迸出一個詞——形容槁木。


    “瑾夏,我一直以為你很聰明,可是我忽然覺得你才是天下最大的傻瓜,你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傅辰燁,居然傻到放棄整片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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