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泠風從包裹裏拿出鏟子給藤蔓鬆鬆土,發現裏麵放著的一級五行石沒了,就又從包裹裏拿出一塊塞進花盆裏,順便又澆了點五蓮泉,並將花盆移到院子外麵,外麵豔陽高照,正適合藤蔓生長。 藤條抽出一根觸須輕輕纏在何泠風的手指上,何泠風感受著觸須傳來的喜悅和歡愉的情緒,嘴角微微上挑,他看著抖動葉片的小藤條,心中一動。 “說起來你也算是我的契約靈物,要不給你起個名字吧?” 小藤條立刻歡喜的扭成一團,不斷在何泠風的手指上纏來纏去。 何泠風沉吟了一下,“晤,你是藤蔓植物,又是紅色的……不妨叫做藤小紅吧!” “……”小藤條,不對,是藤小紅的枝蔓徹底呆住,似乎打擊過大沒反應過來一般,頭頂的鬆針搖擺不定,好像在嘲笑它。 何泠風沒注意這些詭譎之處,他倒是挺滿意這名字,若這藤蔓將來開花,長成一個紅衣花妖,那這名字不就更配了嗎? “藤小紅……”越想這名字何泠風越開心,他霍然站起,想起之前菩雲的邀請,就急忙道,“小紅在家裏呆著好好修煉,我去藥王院找師叔去。” 晤,藥王院種植了諸多藥物,也許有關於藤小紅的資料也說不定呢! 為了小紅開花,努力!! 何泠風走後,他所居住的小院狂風大作,無數鬆濤發出低微的簌簌聲,間或掉落下幾顆鬆子鬆果鬆針,驚了好幾隻小鬆鼠連連逃跑。 放在院子台階上的藤小紅勃然大怒,身為植物它自然聽懂了老鬆樹的嘲笑,它藤條一抖,兩根竟合成了一根,下一秒這區區三厘米粗的藤條竟伸長了大概十餘米,直衝頭頂的老鬆樹,仿佛一根鋼鞭,一下子就拍斷了好幾根鬆枝! 老蒼鬆不以為意,又不是他的本體,斷就斷唄~ 隻見這綿延整個塔林的鬆林散發出淡淡青綠色光芒,下一秒一個白色人影出現在藤小紅麵前,這赫然是之前將紅色種子塞進何泠風的袋子裏的人。 白影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土紅色花盆和花盆裏的藤小紅,似乎笑的很開心。 “堂堂上界魔域三大老魔之一,威名赫赫的藤子殷也有今天?”他手裏拿著一個白色小球,似乎在留影,“今日竟被起名叫小紅,哈哈哈哈這名字可真配你啊!” 白影……或者說是老蒼鬆一臉懷念,“說起來你不是最喜紅衣最愛吸血噬魂嗎?幹嘛不吞了這小和尚?吞了小和尚我估摸著你立刻就能恢複記憶……” 話還沒說完,紅色鞭影一閃而過,老蒼鬆的身影被打成碎片,紅色藤條上隱約浮現出紫金色的花紋,心境不定者竟隻看一眼就能讓人靈魂脫體,徹底湮滅。 老蒼鬆連連咋舌,“你可真舍得,隻是區區幼生體就要使用噬魂,你想死嗎?” 那紅藤的反應依舊犀利,還是好幾鞭子抽下來,同時藤蔓間的細葉緩緩張開,上麵的倒刺全部豎立起來,全部蓄勢待發。 藤小紅聽不懂眼前這個混蛋說的話,或者說自有意識以來,陪伴著它的就是自家小主人,本能告訴它要緊緊跟在小主人身邊才能長大,要好好保護他才行,所以一切可能造成危害的家夥都應該去死!! 而眼前這白影竟讓它去吞小主人?該殺!! 藤小紅分出一根藤條將花盆裏放的木係五行石一口吞了,下一秒葉片陡然變大,兩片葉片邊緣倒刺如利齒般兇殘,一張口就再度咬住老蒼鬆! 老蒼鬆無奈的道,“真是的,不管變成什麽樣你都是這般狠戾。” 哢嚓一聲,老蒼鬆的身體變成無數鬆針,猛地炸裂開來,鋒利的鬆針四處飛濺,狠狠的朝著藤小紅打去,藤小紅閃避不及,那些細針竟全部恰在了藤小紅的葉肉裏! 它痛的直打擺子,死命的抖了半天,才將這些堅硬的鬆針抖掉,看著自己滿是窟窿的葉片,藤小紅欲哭無淚。 它好不容易才長出的葉子,嚶嚶嚶嚶主人求安慰求撫摸qaq陰霾的打量了一下附近的蒼鬆,藤蔓上的葉片倒刺不自覺的的摩挲了一下,藤小紅蜷縮成一團,不動了。 哼!老刺蝟!來日方長!! 何泠風還不知道自家後院打起來了,他按照上次菩雲告訴他的路跑到了藥王院。 藥王院看門的僧人看到是一個四五歲的童子,態度尚且和藹,再問明緣由後,就帶著何泠風來到了菩雲修煉的院落前。 沒一會,似乎得到了什麽迴複一般,這僧人就輕輕將何泠風往前一推,何泠風就感覺到足下一軟,他整個人就坐在了一個蓮台上。 蓮台自動飛舞起來,短短幾秒就落在了地上,何泠風還沒反應過來,一抬頭就看到菩雲正笑眯眯的看著他,何泠風心下大窘,立刻從蓮台上圓潤的滾了下來,不好意思的道,“見過師叔。” 菩雲莞爾,並不以為意,他上下打量著何泠風,滿含微笑,“不錯,短短十日你已經將境界穩定下來,看起來你悟性很高。” 何泠風撓頭裝傻,做呆萌狀。 菩雲隨口考校了何泠風幾句三藏經上的經文,發現何泠風竟出口成誦,就找了幾句要求何泠風解釋,何泠風心下撇嘴,自從他到了無因寺就沒人給他講過經,真要是四五歲童子能看到就稀奇了! “不是很明白,隻是覺得這些經文讀起來很有感覺。” 菩雲一聽,哇塞,啥都不懂光讀就能讀出煉氣二層?於是他看何泠風的眼神立刻變了。 拿出三藏經,菩雲也不去打理自己的藥田裏,對著經文,他開始一字一句的給何泠風講解經文要義。 何泠風心下驚訝,要知道這世界推崇的是法不傳六耳,經義這種微言大義都要靠自己領悟,像菩雲這樣細細解說的,除非雙方是師徒,否則是絕不可能的。 不過菩雲依舊慈眉善目的講解著經文,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緒,何泠風壓下了心中的疑惑,隻當是萬事不懂的小孩子,將菩雲所說的話都記在了心裏。 講解了兩個時辰,何泠風適時的表示他聽累了,菩雲笑了笑,也是,四五歲的小孩子能做這麽久已經很不錯了,況且夕陽落下,何泠風該迴去休息了。 看著何泠風離去的背影,菩雲心下感慨,真是天下風雲出我輩啊,這小童悟性之強生平覲見,他日也許會走在我等前麵也說不定。 就當結個善緣也好。 何泠風拜別菩雲迴到自己的小院子,想了很久都沒想出為什麽菩雲會幫自己,他糾結的在床上滾來滾去,此刻欠下因果,他日可是要還的啊…… 想了半天他放棄了,拿出自己的秘籍繼續讀,他煉氣二層後就可以學習更多的技能了,整日裏與其想這些複雜的事情,還不如認真練習技能呢! 這才是自己最大的金手指,不用好了何泠風覺得太對不起包裹裏的240精煉到8的小橙武。 就這樣何泠風的日子過的相當平淡,每日依舊在塔林掃撒,偶爾跑到菩雲那裏跟著學學如何種植靈藥,時間長了他甚至和藥王院的看守混熟了。 慧肥對何泠風的舉動不置可否,要說教導何泠風誦經,塔林也有佛法精深的前輩,可塔林弟子多為無甚發展的弟子養老之地,待這小娃修煉日益高深,總會離開塔林拜入其他三閣六院,提前出去熟悉一下眾多前輩同門也是應該的。 而且何泠風並不是日日都去藥王院,分寸拿捏的非常老道,慧肥敲打了一番後就放手不管了。 於是何泠風的小日子過的更加滋潤了。 堪堪兩年過去,何泠風六歲,慧肥帶著他到羅漢堂,在相悟的主持下持戒修法,正式成為了無因寺的一名弟子,按輩分排名,稱為戒末。 摸著自己的光頭,何泠風雙手合十,跪坐在羅漢堂大殿內,低眉垂目,口誦阿彌陀佛,心裏卻想著如何將菩雲藥田裏的那株黃玉果順走。 他暗自盤算著,聽說再過幾日菩雲要外出,按照往日經驗,菩雲定會叫自己去幫忙看守藥田。 自家小紅又要抽芽了,看植物圖鑒上說這黃玉果可促進藤蔓類植物生長,也不知道是也不是。 這次再抽芽,就應該……可以開花了吧? 養了兩年光長葉子不開花,何泠風表示很憂桑。 第9章 雞腿的威力 修煉了三年,何泠風已然達到煉氣四層,速度不可謂不快。 剛開始慧肥還頗為驚訝,害怕何泠風急於求成將來根基不穩,還專門找羅漢堂的相悟看了看,結果相悟隻是微笑不語,半響才說了一句:“萬事隨緣。” 慧肥立刻明白了。 原來戒末這小子是有大背景大根骨之人啊!! 怪不得丟在他們塔林呢!要是放在羅漢堂外院,還不被那些外院弟子生生吃掉!? 弄明白緣由後,慧肥倒是對何泠風越來越好了,時不時的還會給何泠風講解一些修煉的注意事項。 何泠風經過上輩子二十多年的佛學熏陶,在佛學上的造詣不能說很高,卻也比大部分入門弟子強,而且他為火屬性天靈根,修煉本就如水到渠成,異常簡單。 更重要的是,當初相悟檢查何泠風佛性之時,竟在金燦燦的佛光中窺見一尊蓮台,當他將這件事上報後,頓時驚動了寺裏諸多潛修的和尚。 很多老和尚都主張立刻將何泠風帶到身邊修行,他們討論良久,最終由留在無因寺潛修的某位佛陀拍板決定,暫不理會,且先觀察一番再說,佛門講究修心,若是心念繁雜,縱然天資卓絕,也難成大器,此子才堪堪四歲,心性不定,還是先等等再說。 這兩年何泠風一直待在塔林,看似無人關注,其實有不少和尚都暗自觀察過。 塔林裏的佛塔供奉的舍利子並非看著光亮,若是心性汙穢之人,根本不可能碰觸這些先賢遺骨,何泠風平日裏掃撒全然沒注意這些,他就經常直接拿手端起供奉在塔中的骨盒,另一隻手拿著抹布擦來擦去,讓偷窺的老和尚們滿臉汗顏。 喂喂喂快放開那個盒子那可是貧僧的師父/師伯/師祖/師伯祖/師伯祖祖祖啊啊啊啊!! 盡管和尚們對何泠風用抹布擦舍利盒的舉動頗有微詞,但舍利子卻並不排斥何泠風,甚至有時候還會自動從盒子裏滑到何泠風的手裏= = 何泠風剛開始還有些好奇,後來就沒有任何興趣,那些舍利子溜到他手裏,他總會麵無表情的隨手又丟進去= = 為了自己脆弱的心著想,漸漸的老和尚們就收迴了觀察的視線,他們暗中協商一番後,決定由當初將何泠風帶到寺裏的法如教導何泠風。 法如禪師心裏頗為高興,他也經常派遣相悟探查此子行徑,並欣慰的發現此子雖然年紀小,卻一片赤誠,樂於助人,敢於吃苦,還耐得住寂寞。 既如此,法如禪師一等相悟給何泠風持戒,他就立刻決定要將這徒弟收了。 既然下了決定,法如禪師就派人叫來自己的徒弟菩迦,“爾為藥王院首座,平日裏可曾見過名喚戒末的弟子?” 法如禪師想的很周到,收徒弟前決定和自己大徒弟先通個氣。 菩迦一愣,戒末?菩雲師兄經常帶著的小和尚? 他雙手合十,頷首道,“迴稟師父,徒兒見過,菩雲師兄常為此子講解典籍經義,這孩子也常常幫助師兄看守藥田,他似乎對此頗為喜歡,沒事就纏著師兄詢問諸多藥草的藥性等等,是個不錯的孩子。” 法如滿意的點點頭,“為師欲收他為徒,你覺得如何?” 菩迦想了想,笑了,“戒末是個不錯的孩子,師父若是喜歡,就和方丈提一提吧,隻是他年紀尚小,修為也不足以拜師,恐怕不符合寺裏規矩。” “阿彌陀佛,無事,他本就是為師救迴來的孩子,待我和方丈說一說,應該能行。” 菩迦聽後心裏也歡喜,他心性淳樸,比起修煉更喜侍弄藥田,對於衣缽之事全然不放在心上,反而在想,若是有了小師弟,師父就不會天天逼著他去研究佛典了吧? 何泠風壓根不知道這些事情,他隻是歡快的朝著藥王院跑去,最好能讓菩雲在離開前允許他照料那塊種著最珍惜藥草的藥田。 藥王院裏的藥田有很多,何泠風平日裏隻能去看守普通的藥田,像比較珍貴的藥田隻能由菩雲帶著他去。 不過這次菩雲出門似乎要將平日看管珍貴藥田的和尚帶出去,所以何泠風決定好好利用這次機會,為自家小紅加點料。 和藥王院的看守說了幾句,何泠風輕車熟路的來到菩雲的小院子,正看到平日跟在菩雲身邊的和尚抱著一個大筐走出來。 “師兄師兄,菩雲師叔呢?” 這和尚看到何泠風後眼神閃了閃,他放下手裏的大筐,笑眯眯的摸了摸何泠風光光的腦袋,“小戒末今天持戒了吧?從今天起要稱唿菩雲太師叔祖哦!” 何泠風的嘴巴張成了o形,好長的前綴!! “方丈就是菩字輩的,法號菩花。” “……”這名字槽點真多。 “菩字輩下麵就是各堂各院的執事,他們是相字輩,再下麵就是具體的管事,是慧字輩,最後是你們這些戒字輩的小和尚。” 何泠風看著平日總是笑容滿麵對他的師兄,今日卻變得矜持起來,心中一動。 他歪著腦袋,好奇的問道,“那師兄呢?” “要叫師叔!”這和尚嘴角微微翹起,“小戒末不知道吧,我是般若堂弟子,並非藥王院弟子哦!” 何泠風瞬間了然,感情他平日來找菩雲,在他人眼裏,竟是攀了高枝不成? 他不由心生感慨,縱然佛門清靜之地,也無法使人放下怨憎會貪嗔癡,果然人心叵測啊! 想到這裏,他立刻就變了態度,對著眼前這和尚笑的極為燦爛,“般若堂?聽說般若堂裏的師叔們都很厲害,原來師叔竟是般若堂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