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歸去
記憶是無法消除的，隻能封印起來，除非他能順利修成正果，否則沒有想起來的可能。沒有了修為，沒有了記憶，那些心魔也就都沒有了。
昭陽直直看著柳遙的方向，眼神空洞。
柳遙喂給他療傷的藥，再把延壽丹喂給他，靜靜看著他身上的傷恢複，那雙空洞眼睛就這麽盯著她的方向，怎麽都不肯閉上。
柳遙看著昭陽空洞的眼睛，笑了笑，眼睛微紅，依然幹澀。
太子長琴在柳遙身邊蹲下，將她抱進懷裏，“你要親自去送他嗎？”
“……去，送他最後一段。”
“我陪你一起去吧。”
伏羲歎了一口氣：“我迴去和你二伯說，讓他不要擔心你，你們……早一點迴來。”
太子長琴看著伏羲，“那就拜托了。”
柳遙和太子長琴帶著昭陽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裏是修真界的邊緣，沒有人認識昭陽。因為靈氣稀薄，也算不得繁華。
柳遙為昭陽的芥子做好偽裝，給他留了許多用於修煉的東西。她本想將以前昭陽給她的那些東西都趁此機會還給他。卻想起來，那些東西都已經不在她手上了，忽然有些悵然。
待到昭陽快要醒來的時候，柳遙和太子長琴離開，遠遠看著他，直到昭陽醒來，去到安全的城鎮，才離開。
“再見了，應該說……再也不見了。這一次是真的再也沒有關係了。”
柳遙看著昭陽遠去的背影輕聲說道。
她沒有辦法殺了昭陽，隻能用這樣的為三朵蓮花報仇。對一個修士來說，修為被廢算是最痛苦的事情之一了吧。剩下的就由她自己來償還吧。
本也是因為她的愚蠢造成的這一切，由她來償還理所應當。
進入城鎮後的昭陽茫然之間，心中忽然一動，忍不住迴頭，卻什麽都沒有看到。心裏卻覺得，好像有什麽永遠的失去了。這樣的心悸讓他忍不住瘋狂的往迴跑，想要找到什麽，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
他捂著空蕩蕩的頭，茫茫然的看著這偌大的天地，究竟，失去了什麽？
……
離開之後，柳遙立刻將自己的心情壓到了心底，她不希望因為自己的情緒讓家人擔心。獨自趕路的柳遙忽然一愣，扭頭看向太子長琴。
感覺到柳遙的注視，太子長琴迴視她，帶著暖意的笑容讓人忍不住放鬆下來，好像隻要看著這個人，憂慮便沒有了。柳遙迴過神來，動了動手指，低頭看向她忽然被太子長琴拉住的手。
“許久沒有見，你對我生分了很多。”太子長琴有些不解，但好像又能夠明白，“過去的那些時間我不能陪在你身邊，可是今後的日子，我會如同我說的那樣，一直在。”
“我很遺憾沒有能見證你的成長，但今後，不會再錯過了。”太子長琴溫和而期待的看著柳遙，“我想陪著你，柳遙。”
柳遙微微睜大眼睛，的確，柳遙很在意自己在別人眼中是柳遙還是九霄。九霄說白了是過去的她，她不承認也得承認，之所以那麽排斥自己被認作是九霄隻是不想被別人否定現在。
想來五十弦琴已經和太子長琴說過了，那麽他的這句話是在表態麽？
柳遙停了下來，直視太子長琴，“你看到的是現在的我麽？”
太子長琴道：“或許我還不能完全適應你的改變，但我會正視現在的你。即便改變了，你也還是你。”
柳遙輕笑一聲，“不能完全適應嗎……所以你才頻頻把我當做還是九霄的時候來對待……”
“不，我隻是覺得，即便你已經有了改變，對我來說也依然是那個需要照顧的妹妹。”太子長琴笑著說：“我會試著了解現在的你，但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是否獨立堅強，在理解你的時候，我也依然要護著你，照顧你。”
柳遙定定的看著太子長琴，他微微低頭直視柳遙，希望柳遙能看出他目光中的認真，“再給我一點時間。”
“好。”
其實柳遙心中是有莫名的失落的，在聽到妹妹兩個字的時候。大概是因為九霄那沒有結果的單戀吧。妹妹的話也好，多一個像慕非白那樣護著她的哥哥，本就應該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
得到柳遙的肯定答複，太子長琴顯然開心起來，那雙溫柔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迴到柳家的時候，聶煜航也還在，見到柳遙鬆了口氣。哪怕慕非白說柳遙沒事，在沒見到人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擔心。
“辛苦你了，景雲。”
聶煜航搖頭，他隻是在柳家等待而已，怎麽會辛苦。
“你……”柳遙想問聶煜航的事情，但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聶煜航脫離聶家的事情雖然不全是因為她，也脫不了幹係，更何況這種事本就是聶煜航的一道傷疤，她怎麽也不能取揭自己好友的傷疤。“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留在柳家？”
這些年柳家也不知道聶煜航究竟去了哪裏，不管去了哪裏，終歸是居無定所，沒有屬於自己的家。“若是不嫌棄的話，景雲就把我家當做是自己的家吧，我家的人雖然不是頂尖的強，但一定是最愛護家人的。”
聶煜航愣住。
他一直沒有歸屬，來柳家也隻是因為柳遙在這裏，但是柳遙的話讓他有些動搖。在內心裏，他或許也是期待著聶家所沒有的屬於家人之間特有的溫情的。“……可以嗎？”
“為什麽不可以？”柳遙道：“其實在很早之前我就已經把你當做是我的家人了，現在隻不過多了我家其他人的承認而已。”
聶煜航看著柳遙良久，輕輕點頭，“因為你在這裏。”
因為柳遙在這裏，所以這裏可以是家。
柳遙微愣，然後笑了笑，“因為你們在，所以這裏是家，以後，家裏也要靠你啦。”
“我會保護好家的。”聶煜航認真承諾。
柳遙迴來之後不久，伏羲找到柳遙，“過兩天我會去太昊閣，把該給的東西教給他們，然後就會迴去。”在修真界傳下屬於他的道統，於他來說也並非是一件壞事。
“這麽快！”柳遙有些吃驚，想了想好像也並不意外。
“嗬，舍不得我了？”伏羲調侃道：“不想你那小哥哥迴來了？”
柳遙臉皮厚，被調侃了也不會不好意思，“的確舍不得，我會很快去到仙界的，你在那裏等著我！”
伏羲大笑起來，“你倒是還和以前一個樣子，好，我在仙界等你，可千萬不要讓我等太久了。”
之後伏羲離開了柳家，去了太昊閣。
其實柳遙也快要離開修真界了。不久之前她才渡過了化神期和元嬰期的雷劫，並不代表她隻有化神初期的修為，若不是柳遙一直在壓製，或許她可能要連著分神期的雷劫一起渡了。
馬上就要離開了，想起過去的那些朋友，忽然感覺到一些不舍。這一分別，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在離開之前，柳遙決定再去看他們一眼，至少道個別。
聶煜航有些吃驚，他是知道柳遙才渡過化神雷劫的，竟然這麽快……原本是他的修為更高一些的，現在反而被超過了那麽多。聶煜航忽然起了一絲好勝心，笑道：“等著我，不會太久的，我會很快趕上來，在靈界等著我。”
“那可不一定，我跑的很快的。”
柳遙細細數了她的朋友，發現，她這一生好像也沒有認識太多人，朋友數來數去也就那麽幾個，已經足夠了，即便朋友不多，也比這世上的許多人強得多。
道別之後，柳遙和柳煥商量了柳家的事情，柳遙要飛升上界，自然不能再當柳家的少主，如今柳家日漸強大，隻要不是上界下來的仙人，或者是幾大宗門世家可以針對是不會有事的。
於是柳遙和太子長琴給柳家留下了足夠保命的東西，以及能讓柳家今後能發展更好的東西。
“除了相柳，修真界中還有一個仙人，此前並未出現，也不知是不是還有其他打算。”太子長琴道。
的確，伏羲此前曾經說過，修真界裏除了他還有兩個仙人，其中一個已經出現過，是相柳，剩下的一個，不知有什麽打算，一直都沒有出現。
就在太子長琴和柳遙猜測的時候，伏羲已經處理完他的事情，決定要迴到上界去。離開之前找到柳遙：“剩下的那名仙人顯然已經不在此界之中，想來是已經迴去，你至少可以安心一些了。”
柳遙搖頭，既然他們有下來的方法，難保之後不會還下來，對柳遙來說，柳家就是她的弱點，倘若他們用柳家的人來逼她就範又該怎麽辦？“你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他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迴去吧。”
柳遙帶笑的臉上滿是自信，伏羲便也不再擔心，放鬆了對這具軀殼的控製，迴到了仙界之中。
慕非白在儀式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絕望了，因此在伏羲提出借用身體的時候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反正不答應是死，答應了也許還有一線生機。之後他的魂魄便陷入了沉睡，直到現在醒來。
伏羲那樣的存在自然是不可能讓自己的身體裏還有別的人窺視，因此被伏羲壓在體內的慕非白的魂魄對外界沒有一絲感知。此時醒過來還有些茫然。
確認了視線之中的人就是柳遙，慕非白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受，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柳遙鬆了口氣，她也不是懷疑伏羲說的話，隻是擔心會否出現什麽意外，如今看到慕非白醒來，眼睛恢複清明，便已經知道慕非白這是真的醒過來了。“怎麽，不認得我了？”
慕非白忍不住一笑：“隻是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能夠再次醒來看到你。”
“試著起來動一動，感覺如何，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慕非白隨意的動了動，可能是魂魄長時間沒有操縱這具身體的緣故，他感覺有些滯後，不過身體倒是沒什麽事，另外發現自己的修為竟然已經到了化神期，隻是還沒有渡劫。
之前是伏羲在這具身體裏，而且伏羲隻是借用這具身體，並沒有把這具身體當做是自己的，因此劫雷沒有降下，如今慕非白醒來，劫雷估計很快就會降下來。還有柳遙提前就準備好了慕非白渡劫需要用到的東西，才不至於手忙腳亂。
“你花時間適應一下現在的修為，想必劫雷很快就會到了。”
慕非白表情有些詭異，實在是覺得這樣的經曆太過新奇。
知道慕非白在想什麽，柳遙笑道：“等你渡劫之後，我們就去找你弟弟。”
慕非白一愣，眼中似乎有一些期待，又有一些怯懦。
“他沒有動你弟弟，記憶也沒有消除，到時候我會和你一起去，幫他把記憶的封印解除，順便看看你弟弟長什麽樣。”
知道慕非榆不會忘記他，這一刻的欣喜讓慕非白忘了之前所發生的一切，或者說，隻要慕非榆還好好的，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慕非白沉睡的時候，伏羲用他的身體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他都是不知道的，甚至於他都不知道柳遙和伏羲的關係。“這些日子都發生了一些什麽，我都糊塗了。”
“等你渡劫成功之後，我再和你慢慢說吧，現在的關鍵是你能成功渡劫。”
慕非白也知道渡劫的重要性，既然柳遙已經說了後麵會慢慢告訴他，他也就不再追問，而是專心熟悉自己的身體和暴漲的修為。
“他便是五十弦說的，你認的哥哥吧。”慕非白閉關之後，太子長琴忽然道。
說到慕非白，柳遙唇邊勾起一絲笑容來，“嗯。”
太子長琴看著柳遙唇邊的笑意，“看來你很喜歡他。”
“他對我很好，真心相待。”
記憶是無法消除的，隻能封印起來，除非他能順利修成正果，否則沒有想起來的可能。沒有了修為，沒有了記憶，那些心魔也就都沒有了。
昭陽直直看著柳遙的方向，眼神空洞。
柳遙喂給他療傷的藥，再把延壽丹喂給他，靜靜看著他身上的傷恢複，那雙空洞眼睛就這麽盯著她的方向，怎麽都不肯閉上。
柳遙看著昭陽空洞的眼睛，笑了笑，眼睛微紅，依然幹澀。
太子長琴在柳遙身邊蹲下，將她抱進懷裏，“你要親自去送他嗎？”
“……去，送他最後一段。”
“我陪你一起去吧。”
伏羲歎了一口氣：“我迴去和你二伯說，讓他不要擔心你，你們……早一點迴來。”
太子長琴看著伏羲，“那就拜托了。”
柳遙和太子長琴帶著昭陽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裏是修真界的邊緣，沒有人認識昭陽。因為靈氣稀薄，也算不得繁華。
柳遙為昭陽的芥子做好偽裝，給他留了許多用於修煉的東西。她本想將以前昭陽給她的那些東西都趁此機會還給他。卻想起來，那些東西都已經不在她手上了，忽然有些悵然。
待到昭陽快要醒來的時候，柳遙和太子長琴離開，遠遠看著他，直到昭陽醒來，去到安全的城鎮，才離開。
“再見了，應該說……再也不見了。這一次是真的再也沒有關係了。”
柳遙看著昭陽遠去的背影輕聲說道。
她沒有辦法殺了昭陽，隻能用這樣的為三朵蓮花報仇。對一個修士來說，修為被廢算是最痛苦的事情之一了吧。剩下的就由她自己來償還吧。
本也是因為她的愚蠢造成的這一切，由她來償還理所應當。
進入城鎮後的昭陽茫然之間，心中忽然一動，忍不住迴頭，卻什麽都沒有看到。心裏卻覺得，好像有什麽永遠的失去了。這樣的心悸讓他忍不住瘋狂的往迴跑，想要找到什麽，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
他捂著空蕩蕩的頭，茫茫然的看著這偌大的天地，究竟，失去了什麽？
……
離開之後，柳遙立刻將自己的心情壓到了心底，她不希望因為自己的情緒讓家人擔心。獨自趕路的柳遙忽然一愣，扭頭看向太子長琴。
感覺到柳遙的注視，太子長琴迴視她，帶著暖意的笑容讓人忍不住放鬆下來，好像隻要看著這個人，憂慮便沒有了。柳遙迴過神來，動了動手指，低頭看向她忽然被太子長琴拉住的手。
“許久沒有見，你對我生分了很多。”太子長琴有些不解，但好像又能夠明白，“過去的那些時間我不能陪在你身邊，可是今後的日子，我會如同我說的那樣，一直在。”
“我很遺憾沒有能見證你的成長，但今後，不會再錯過了。”太子長琴溫和而期待的看著柳遙，“我想陪著你，柳遙。”
柳遙微微睜大眼睛，的確，柳遙很在意自己在別人眼中是柳遙還是九霄。九霄說白了是過去的她，她不承認也得承認，之所以那麽排斥自己被認作是九霄隻是不想被別人否定現在。
想來五十弦琴已經和太子長琴說過了，那麽他的這句話是在表態麽？
柳遙停了下來，直視太子長琴，“你看到的是現在的我麽？”
太子長琴道：“或許我還不能完全適應你的改變，但我會正視現在的你。即便改變了，你也還是你。”
柳遙輕笑一聲，“不能完全適應嗎……所以你才頻頻把我當做還是九霄的時候來對待……”
“不，我隻是覺得，即便你已經有了改變，對我來說也依然是那個需要照顧的妹妹。”太子長琴笑著說：“我會試著了解現在的你，但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是否獨立堅強，在理解你的時候，我也依然要護著你，照顧你。”
柳遙定定的看著太子長琴，他微微低頭直視柳遙，希望柳遙能看出他目光中的認真，“再給我一點時間。”
“好。”
其實柳遙心中是有莫名的失落的，在聽到妹妹兩個字的時候。大概是因為九霄那沒有結果的單戀吧。妹妹的話也好，多一個像慕非白那樣護著她的哥哥，本就應該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
得到柳遙的肯定答複，太子長琴顯然開心起來，那雙溫柔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迴到柳家的時候，聶煜航也還在，見到柳遙鬆了口氣。哪怕慕非白說柳遙沒事，在沒見到人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擔心。
“辛苦你了，景雲。”
聶煜航搖頭，他隻是在柳家等待而已，怎麽會辛苦。
“你……”柳遙想問聶煜航的事情，但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聶煜航脫離聶家的事情雖然不全是因為她，也脫不了幹係，更何況這種事本就是聶煜航的一道傷疤，她怎麽也不能取揭自己好友的傷疤。“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留在柳家？”
這些年柳家也不知道聶煜航究竟去了哪裏，不管去了哪裏，終歸是居無定所，沒有屬於自己的家。“若是不嫌棄的話，景雲就把我家當做是自己的家吧，我家的人雖然不是頂尖的強，但一定是最愛護家人的。”
聶煜航愣住。
他一直沒有歸屬，來柳家也隻是因為柳遙在這裏，但是柳遙的話讓他有些動搖。在內心裏，他或許也是期待著聶家所沒有的屬於家人之間特有的溫情的。“……可以嗎？”
“為什麽不可以？”柳遙道：“其實在很早之前我就已經把你當做是我的家人了，現在隻不過多了我家其他人的承認而已。”
聶煜航看著柳遙良久，輕輕點頭，“因為你在這裏。”
因為柳遙在這裏，所以這裏可以是家。
柳遙微愣，然後笑了笑，“因為你們在，所以這裏是家，以後，家裏也要靠你啦。”
“我會保護好家的。”聶煜航認真承諾。
柳遙迴來之後不久，伏羲找到柳遙，“過兩天我會去太昊閣，把該給的東西教給他們，然後就會迴去。”在修真界傳下屬於他的道統，於他來說也並非是一件壞事。
“這麽快！”柳遙有些吃驚，想了想好像也並不意外。
“嗬，舍不得我了？”伏羲調侃道：“不想你那小哥哥迴來了？”
柳遙臉皮厚，被調侃了也不會不好意思，“的確舍不得，我會很快去到仙界的，你在那裏等著我！”
伏羲大笑起來，“你倒是還和以前一個樣子，好，我在仙界等你，可千萬不要讓我等太久了。”
之後伏羲離開了柳家，去了太昊閣。
其實柳遙也快要離開修真界了。不久之前她才渡過了化神期和元嬰期的雷劫，並不代表她隻有化神初期的修為，若不是柳遙一直在壓製，或許她可能要連著分神期的雷劫一起渡了。
馬上就要離開了，想起過去的那些朋友，忽然感覺到一些不舍。這一分別，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在離開之前，柳遙決定再去看他們一眼，至少道個別。
聶煜航有些吃驚，他是知道柳遙才渡過化神雷劫的，竟然這麽快……原本是他的修為更高一些的，現在反而被超過了那麽多。聶煜航忽然起了一絲好勝心，笑道：“等著我，不會太久的，我會很快趕上來，在靈界等著我。”
“那可不一定，我跑的很快的。”
柳遙細細數了她的朋友，發現，她這一生好像也沒有認識太多人，朋友數來數去也就那麽幾個，已經足夠了，即便朋友不多，也比這世上的許多人強得多。
道別之後，柳遙和柳煥商量了柳家的事情，柳遙要飛升上界，自然不能再當柳家的少主，如今柳家日漸強大，隻要不是上界下來的仙人，或者是幾大宗門世家可以針對是不會有事的。
於是柳遙和太子長琴給柳家留下了足夠保命的東西，以及能讓柳家今後能發展更好的東西。
“除了相柳，修真界中還有一個仙人，此前並未出現，也不知是不是還有其他打算。”太子長琴道。
的確，伏羲此前曾經說過，修真界裏除了他還有兩個仙人，其中一個已經出現過，是相柳，剩下的一個，不知有什麽打算，一直都沒有出現。
就在太子長琴和柳遙猜測的時候，伏羲已經處理完他的事情，決定要迴到上界去。離開之前找到柳遙：“剩下的那名仙人顯然已經不在此界之中，想來是已經迴去，你至少可以安心一些了。”
柳遙搖頭，既然他們有下來的方法，難保之後不會還下來，對柳遙來說，柳家就是她的弱點，倘若他們用柳家的人來逼她就範又該怎麽辦？“你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他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迴去吧。”
柳遙帶笑的臉上滿是自信，伏羲便也不再擔心，放鬆了對這具軀殼的控製，迴到了仙界之中。
慕非白在儀式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絕望了，因此在伏羲提出借用身體的時候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反正不答應是死，答應了也許還有一線生機。之後他的魂魄便陷入了沉睡，直到現在醒來。
伏羲那樣的存在自然是不可能讓自己的身體裏還有別的人窺視，因此被伏羲壓在體內的慕非白的魂魄對外界沒有一絲感知。此時醒過來還有些茫然。
確認了視線之中的人就是柳遙，慕非白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受，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柳遙鬆了口氣，她也不是懷疑伏羲說的話，隻是擔心會否出現什麽意外，如今看到慕非白醒來，眼睛恢複清明，便已經知道慕非白這是真的醒過來了。“怎麽，不認得我了？”
慕非白忍不住一笑：“隻是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能夠再次醒來看到你。”
“試著起來動一動，感覺如何，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慕非白隨意的動了動，可能是魂魄長時間沒有操縱這具身體的緣故，他感覺有些滯後，不過身體倒是沒什麽事，另外發現自己的修為竟然已經到了化神期，隻是還沒有渡劫。
之前是伏羲在這具身體裏，而且伏羲隻是借用這具身體，並沒有把這具身體當做是自己的，因此劫雷沒有降下，如今慕非白醒來，劫雷估計很快就會降下來。還有柳遙提前就準備好了慕非白渡劫需要用到的東西，才不至於手忙腳亂。
“你花時間適應一下現在的修為，想必劫雷很快就會到了。”
慕非白表情有些詭異，實在是覺得這樣的經曆太過新奇。
知道慕非白在想什麽，柳遙笑道：“等你渡劫之後，我們就去找你弟弟。”
慕非白一愣，眼中似乎有一些期待，又有一些怯懦。
“他沒有動你弟弟，記憶也沒有消除，到時候我會和你一起去，幫他把記憶的封印解除，順便看看你弟弟長什麽樣。”
知道慕非榆不會忘記他，這一刻的欣喜讓慕非白忘了之前所發生的一切，或者說，隻要慕非榆還好好的，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慕非白沉睡的時候，伏羲用他的身體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他都是不知道的，甚至於他都不知道柳遙和伏羲的關係。“這些日子都發生了一些什麽，我都糊塗了。”
“等你渡劫成功之後，我再和你慢慢說吧，現在的關鍵是你能成功渡劫。”
慕非白也知道渡劫的重要性，既然柳遙已經說了後麵會慢慢告訴他，他也就不再追問，而是專心熟悉自己的身體和暴漲的修為。
“他便是五十弦說的，你認的哥哥吧。”慕非白閉關之後，太子長琴忽然道。
說到慕非白，柳遙唇邊勾起一絲笑容來，“嗯。”
太子長琴看著柳遙唇邊的笑意，“看來你很喜歡他。”
“他對我很好，真心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