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沒有迴到師門,而是在長安城三裏外的義莊內度過。


    那是充滿怨氣的地方,他奄奄一息的靠在棺材旁邊,心中又悔又恨也有愛。


    原來這世間的愛情並不是每一個都能走到最後,原來付出所有的真心在對方眼裏有時候根本就一文不值。


    可他……再也不可能重來了。


    他快死了,他知道……


    在這個充滿怨氣的地方死去,或許是一個天命師最終的歸宿。


    第二天,他的屍體被發現,送去了衙門。


    衙役告訴他屍體是在義莊找到,送往衙門,詢問墨夜需不需要做屍檢。


    墨夜看了一眼,目光中一團恨意,緩緩消散後變成了冰冷。


    隻見他淡淡的搖了搖頭道:“不必了——”


    作為一名天命師,隻看一眼變能知道他的死因。


    這世間能讓他如此死去的就隻有一個人,那便是鳳靈兒。


    那屍體裏有無數傷口,都是劍傷,一點一點滲透著他的生命,那是多麽殘忍的折磨。


    在這個陰暗的義莊,沒有一個人迴應,等待他的隻有死亡。


    七天後,墨夜一襲白衣,獨自一人前往義莊。


    他立下誓言,一定會為悠然報仇,用最殘忍的方式將鳳靈兒殺害。


    天山海棠。


    師門中獨有的慢性劇毒,但凡連續服用一個月的人,必定死亡。


    此毒無色無味,一個月後生命將會慢慢流逝,一點一滴,一天比一天痛苦,一天比一天折磨。


    直到最後一天,五髒六腑通通化為血水,骨頭皮膚無一不剩。


    他發誓,要用這個方法讓鳳靈兒陪葬。


    隻不過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遇上洛傾塵。


    那是他生命裏的意外,最美的意外。


    -


    自從十天過後,墨夜再也沒有去找過鳳靈兒。


    她日漸消瘦,盼著他來,盼著他來,可惜墨夜始終都沒有去。


    十天之後,洛傾塵以為墨夜會來,可他隻是送來了一封信。


    信的內容很短,可洛傾塵看著他雋秀有力的字跡,差一點就哭了。


    ——雖然很難,但寫下來比說會容易一些。我沒有履行承諾,因為那麽不堪我配不上你。


    你很快就會知道,我是一個多麽殘忍的人。


    而他……是個好人,花裳之事我已了解清楚,良人在側,無需多餘的匹夫。


    我會守著你,很久很久,直到你不需要我了為止。——墨夜


    有關於花裳的事情,其實洛傾塵早就知道了。


    慕容南第二天就來尋她,將所有的事情告訴她。


    他說他是一個壞人,他對不起花裳。因為花裳與她長的有幾分相似,便受到了他的很多照顧。


    可有些人就是不知足,想要的東西永遠會越來越多。


    花裳想要成為他的太子妃,他拒絕了。


    在那之後她做了很多錯事,暗中殺害了很多人。最終他沒辦法容忍,便將她治罪。


    雖然故事很短,但心地善良的慕容南依然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她。


    如果最開始的時候他沒有對花裳和別人不同,那麽她就不會想要的更多,那麽就不會走上絕路。


    所以那天提到這兩個字的時候,他才會那麽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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