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夫見到李承乾,跪於地上:“太子殿下,小人之前確實不知魏王讓我準備的東西會傷到太子。是一種西域采來的草藥,令馬聞過之後,可以在瞬間興奮而狂奔。待藥性過後,馬又會恢複正常狀態,什麽也查不出來。”


    馬夫被魏王下過毒,經齊王李祐搶救,雖是暫時保住了命,卻也活不長了,說完話,便昏了過去。


    李承乾叫人搶救,為的是有證據在手,可以在李世民的麵前揭發四弟的罪行。


    隻可惜,搶救無效,那馬夫最終還是死了。


    李承乾很是生氣:“我定要上奏父王,揭發四弟的罪行。”


    紇幹承基道:“殿下,不可。如今馬夫已死,死無對證。光憑殿下的一麵之辭,很難扳倒魏王。倒時,魏王反說殿下誣告於他,是因為他近日得皇上的寵愛,被你嫉妒,才出此下策。”


    李承乾在屋了跛著腳來迴的走著:“那就這麽算了?我咽不下這口氣。”


    紇幹承基道:“殿下息怒,此事我們得先忍著,心裏有數便行。日後找到機會,能一舉扳倒魏王的時候再將此事翻出來。”


    李承乾點了點頭:“目前隻能如此。你且找人打入魏王府中,暗中調查我四弟的異常行為,收集證據。”


    紇幹承基退下,卻及時的寫了一封信,將東宮發生的事告訴了齊王李祐。


    李承乾從一個正常人變成了一個殘廢,心中自然很難接受。


    煩悶之時,便是樂人稱心一起談論樂曲之事。


    二人本就說話投機,李承乾將稱心視為知己,並命人建造曲室,終日沉溺於歌舞,以求釋放因身體的殘缺而帶給他的不愉快。


    太子詹事於誌寧忙完家中母親的喪事,便又迴到東宮,並向太子諫言:“如今的東宮是隋朝時修建的,那時人們就說它奢侈豪華,怎能再進行雕鑿裝飾。東宮裏多次響起鼓聲,樂官樂工時常被留在宮裏不讓出去,皇上曾經的口諭告誡,殿下可要好好的想想才是。”


    李承乾心裏的疼痛,又何人知曉呢?唯有稱心明白,時常在一旁規勸,卻又不能直言,觸及李承乾心中的傷痛。


    李承乾的傷痛不僅僅是因為身體的殘缺,更多的是為了造成他殘廢的是同父同母的兄弟。曾經一起玩耍,一起長大,而今卻要如仇人一般的堤防。


    他無法將於誌寧的話聽進去,而且更加的過份起來,不僅僅任用一些宦官一起作樂,更是偷偷的將達哥支等突厥人引入東宮一起作樂。


    於誌寧職責所在,又上書勸誡太子:“宦官身心都不健全,善於阿諛逢迎,靠著主子受寵作威作福,憑借上傳下達製造禍患,所以曆代都有宦官之禍,導致國家覆滅。達哥支等突厥人,人麵獸心,難以教化,把他們引進內室,甚為不妥。太子殿下如今所為,能與秦二世相比。殿下應當做到身殘而心不殘。”


    太子左庶子張玄素的言辭也很是激烈:“太子應以國事為重,引見宮臣。整日隻圖玩樂,與那殷商紂王有何區別?殿下不可因足疾這點兒小事,就整日悲痛,而忘記了國家社稷之大事。”


    李承乾本就聽了生氣,紇幹承基還在一旁煽風點火:“殿下無非是喜歡樂曲,卻被於誌寧說成了將要亡國之人,實在是太過份了。”


    氣憤之下,李承乾招唿著張思政、紇幹承基:“你二人去把於誌寧和張玄素給殺了,他們說的話實在是太難聽了。”


    稱心跑出去,攔住了張思政和紇幹承基:“切不可殺了於誌寧和張玄素。太子此時隻是氣頭之上,等氣消了定會後悔。那時,殿下若是後悔了,你們兩個就倒黴了。就算太子不會後悔,若是將來皇上知道了,怪罪下來,也是你們的死罪。而太子終是皇上的骨肉。”


    張思政猶豫:“可太子的命令不能不從啊!”


    稱心道:“你們二人隻需要去警告於誌寧和張玄素,讓他們日後說話委婉一些。太子必定已經是成年人了,總要顧及一下太子的臉麵問題吧?同樣的道理,用不同的話講出來,也許會起到不一樣的結果。他們的職責在於教誨太子,卻沒做到因人施教,讓他們好好反思一下。我一會兒會勸告太子,並把不讓你們殺於誌寧與張玄素的責任攬到我的頭上。太子不會怪罪於你們的。”


    到了夜裏,張思政與紇幹承基按照稱心所說去做。


    隻是,走的時候紇幹承乾悄悄的告訴了於誌寧和張玄素:“其實我們今天來,原本是奉了太子之命取你的性命。隻是我們不忍下手,告誡一下你。日後可要好自為之。”


    稱心到了晚上,李承乾的氣消了,才心平氣合的講:“其實你沒必要殺了於誌寧和張玄素。他們是職責所在,本來就是諫官。隻是不太會說話,太子不必放在心上。再說,殿下因為他們諫言就把他們殺了,皇上若是知道,又會怎麽看殿下呢?其實他們沒有惡意,想到殿下將來會是一國之君,本應該是以社稷為重。樂曲之事,應該是閑瑕之時的調和。稱心會每日等殿下忙完,為殿下扶琴,以解殿下一天的疲勞。”


    李承乾確實是有些後悔了:“不知道張思政和紇幹承基他們動手沒有,我得去攔住他們。”


    稱心笑著攔住起身的李承乾:“殿下,稱心私自做主,已經告訴他們二人莫要殺了於誌寧和張玄素。還請殿下恕罪。”


    李承乾拍了拍稱心的肩膀:“我得感謝你,又怎麽會怪罪於你呢?他們若真的是把於誌寧和張玄素給殺了,我後悔也來不及了。我聽你的,開始忙於政務。有知己稱心,是我的福氣啊!”


    張玄素心中畏懼,之後說話都小心翼翼。


    唯有於誌寧,覺得皇上對他寄予重望,不敢怠慢,仍然常常上書諫言。


    好在稱心常在李承乾身旁提醒:“殿下看他所陳述的事件便可,那些多餘的比喻,就不要看了,也沒什麽實際意義。”


    李承乾覺得稱心說的話很是受用,心裏煩悶時總會與稱心徹夜長談。


    紇幹承基將這種情況以書信的方式告訴了齊王李祐,李祐給紇幹承基迴信,讓他將太子李承乾常與太常樂人稱心同吃同睡的事情傳播出去,就說太子養了一個男寵,有短袖之癖。


    然而,有此想法的還不止是齊王李祐。


    魏王李泰也在東宮安插裏內線,李泰也在找人製造李承乾與稱心的謠言。


    三皇子吳王李恪的母親楊淑妃,又何嚐不是時時刻刻的關心著各皇子之間的爭鬥,為的是找一個好的時機,能讓自己的兒子登上帝王之位。


    隻是楊淑妃不像陰德妃,陰德妃是直接把爭儲之事告訴了兒子齊王李祐。


    而楊淑妃平時管教兒子,都是讓他們要本本份份的做好一個臣子,現在輔佐自己的父親,將來輔助自己的兄弟。


    但在背地裏,楊淑妃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幫兒子爭儲的事情。這也是她聰明的地方。


    李祐與李泰相互算計的時候,李世民早就派人開始著手調查了。


    李祐養死士的事情被李世民得知,卻並沒有怪罪李祐,而是覺得長史薛大鼎對其管教無方,將其免職。


    其實同時也在提醒李祐,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逃不過他父王李世民的眼睛,希望他可以悔改。


    齊王長史薛大鼎被撤職,總還得再選一個人去教導齊王,李世民請大臣們自薦。


    楊淑妃知道了些事,暗自去信給權萬紀,希望權萬紀能自薦去做齊王李祐的長史。


    這權萬紀原本是吳王李恪的長史,為人正直,好直言,倒並非是李淑妃的心腹,隻是楊淑妃對此人很是了解,向來藏不住話,若齊王有什麽事,他定會告訴皇上。


    楊淑妃覺得,忠心於大唐的正直大臣,且又好直言,是無法拉攏做為心腹的。但若話在情理之中,也能用上。


    楊淑妃隻在信中說道:“往日承蒙你教導於恪兒,才使塑造了他的良好秉性。如今祐兒喜好遊獵,結交奸邪之人,實在讓人擔心。我與陰德妃情同姐妹,也為之著急。還望你能自薦,做齊王李祐的長史,好好教導於他。我代陰德妃感謝你。”


    如此的書信,就算是被李世民知道了,也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權萬紀曾在吳王府做李恪的長史時,李恪曾因為狩獵時候將百姓的麥田給踐踏了,被侍禦史柳範上表彈劾。


    當時,李世民並沒有責怪自己的兒子,而是認為權萬紀輔佐不當,想要殺了權萬紀。


    好在柳範以李世民當年狩獵弄壞了百姓的莊稼,房玄齡也是未能勸阻得了來說服李世民,不能隻責怪老師的錯。


    這才保住了權萬紀的性命。


    而後,楊淑妃攜吳王李恪向李世民求情,說:“長史權萬紀對恪兒教導得很好,使得恪兒如今改了不少的惡習。”


    這才使得李世民沒有免去權萬紀的官職,隻是削去封戶,表示懲戒。


    為此,權萬紀對楊淑妃和吳王李恪心存感激。


    權萬紀聽從了楊淑妃之言,上表李世民自薦為齊王李祐的長史。


    李世民準了,覺得權萬紀曾經能教好李恪,也定能教導好李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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