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不怎麽好聽,甚至可以說是字字珠璣,傅思暖直接就愣住了,“你……是這樣想的?”

    “那我應該怎麽想?”

    陸銘寒突然就嗤笑了一聲,“你也別說我給你時間什麽的這些話了,我就問你,你給不給做。”

    他的話帶著十足十的輕蔑跟低諷,在濃濃的夜色裏,就這樣添油加醋地傳到了傅思暖的耳蝸裏,最後直衝腦門,就這樣吼了出來,“我不做!”

    合著說這麽多諷刺她的話,就是為了跟她做。

    陸銘寒扣著她腰肢的手微微下壓,直接就俯身吻了下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透視眼,明明那麽濃重的墨色,他卻仍舊準確地鎖住了她的唇。

    她本能地開始掙紮,身體裏那些躁動不安的情緒在血液四處流竄,卻隻能嗚咽出聲。

    她不能掙紮。

    這種情況真的可以說是最無力的,她不想牽連到任何人,但是現實不允許,到了最後她隻能閉著眼睛,任由眼淚肆意橫流,鼻息都有些喘不過氣。

    陸銘寒的理智被情緒控製,細細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麵頰,最後落在眼瞼的時候,嚐到的卻是鹹甜的眼淚。

    他一下子怔住,撐起身拉開了燈。

    有些刺眼的燈光驀然打開,床褥裏的女人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濕潤,緋紅的唇角被吻地有些紅腫,看起來被蹂躪地不輕。

    “抱歉。”

    他覺得自己的喉間有些發澀,翻身起來拿過紙巾幫她擦眼淚。

    傅思暖一下子就彈坐起來,推開她的手掀開被子下床,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淚,光腳踩在地毯上就往門外跑,卻突然被身後追上來的男人拉迴了懷裏。

    “你放開我!”

    她惱怒地看著他,雙手也是毫無章法地拍打在他的胸膛,雖然是隔靴搔癢,但情緒是真真切切失了控。

    傅思暖自從遇到陸銘寒,引以為傲的沉著冷靜總是不攻自破。

    房間裏氣溫溫涼,傅思暖鬧騰了不知道多久,他就是不肯撒手,等到她安靜下來,才捏著她的下巴,低聲耳語,“安靜了?”

    傅思暖眼眶有些紅腫,但還是及其不滿地抬眸瞪著他,嗓音低澀,“陸銘寒,你這樣跟我鬧有意思嗎?”

    “我大不了現在就跟你再重複一遍,我不想做,我也不想跟你試試,之前我說過的所有話通通都不作數,我這人就是這樣反複無常。”

    可能是她潛意識裏覺得他不會傷害她,不會讓她做出什麽違背意願的事,所以就這樣肆無忌憚地說了出來。

    陸銘寒扣著她的腰肢,漆黑的眸底卻是夾雜著風雨欲來的怒氣,下顎線也是緊緊繃著,他盯著她的臉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就毫無征兆地鬆開了她,“你情緒不穩定,我們現在先不談。”

    他轉身走到床邊拿起自己的手機,臨出門的時候看了她一眼,“我去客廳,你早點睡,有事喊我。”

    “……”

    真的是沒脾氣了。

    傅思暖咬唇看著離開的男人,感覺就像是一腳的怒氣衝衝踩在了棉花上,無處發泄卻又兀自悶地難受。

    她現在是想要跟他吵也吵不起來了。

    哪怕她不想要這樣下去,都已經沒有那麽簡單。

    傅思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醒的,黑色的窗簾照不進來一點光亮,她看著一直亮著的大燈,突然恍惚地發現自己之前的那些夢魘好像最近再也沒有來找過她。

    發泄過自己的情緒之後,也就釋然了。

    短短一晚,外麵的大雪已經下了厚厚一層,甚至就連樹枝也是不堪重負,今年的積雪,格外地大。

    她打開臥室門的時候,撲麵而來的就是一股濃重的煙草味道。

    客廳裏的燈光昏暗,窗簾緊緊拉著,而茶幾上的煙灰缸裏,是滿滿一缸的煙頭,英俊的男人雙肘撐在膝上,指尖還夾著一根香煙,也不知道怎地,一晚上的時間,下巴上青色的胡渣就清晰可見。

    她站在原地,突然覺得自己的胸口悶地發疼。

    陸銘寒就這樣抬眸看了她一眼,低笑,即使那笑特別違心,“睡好了嗎?”

    她站在原地看著他沒有動作,腳步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走到陽台拉開了窗簾,任由外麵的光亮灑了進來。

    陸銘寒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好像是不能適應這刺眼的光亮,抬手擰了擰眉心,繼續道,“睡好了我們就好好談談。”

    傅思暖其實在夜裏來來去去思考了無數次,可是現在站在這裏,還是不知道自己怎麽昨晚就犯了神經說要跟他試試。

    嗆鼻的煙味不同於她抽過的女士香煙,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勾起了她的煙癮。

    她抿唇走到他麵前,放在身側的雙手微微蜷縮卻又伸展,終究還是出了聲,“陸銘寒,要不你先迴去吧,我……在我的事情沒有處理好之前,我們先保持距離,在此之間我不會離開a市。”

    這可能是她想到的,最理智的決定。

    如果能解決她就嚐試,如果不能,她就消失,畢竟她這樣一個人,留在國內也是很大的禍患,雖然她沒有犧牲自我成全別人的大度,但是總歸必要牽連別人。

    陸銘寒微微抬眸,漆黑的眸底帶著諱莫如深的意味,捏著煙悶頭吸了一口,就這樣笑出了聲,“我要是不同意呢?”

    傅思暖咬著唇角低下了腦袋,栗色的長發遮住了自己的所有表情,“陸銘寒,我現在是真的已經在跟你好好說話了,你不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

    男人的聲音突然就徒然提高,她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

    陸銘寒站起身,煙頭就這樣掉在了地毯上,迅速地燒開了一小圈紋路,甚至伴隨著某種異樣的味道,他一步捏住了她的手腕,眉眼都是滿滿的戾氣。

    他沉眸看著她,語氣竭怒不堪,“仔細算算有多久了,本來就是互不相欠的結果,你為什麽還要重新出現在我的生活裏,傅思暖,你他媽以為你是誰!”

    傅思暖整個被他眼底的戾氣嚇到,手腕上的疼痛都渾然不覺,隻是抬眸看著他。

    她見過的陸銘寒,從來都不是這樣。

    他眾星捧月,身居高位,哪怕不是市長,也有無數的女人前赴後繼,甚至在外人麵前也都是高深莫測的沉穩意味,如今怒不可揭成這樣,她也沒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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