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越滾越多的評論,捏著手機的手指已經泛白,強壓下心底的怒意,抬眸看著他,“很開心嗎?”

    男人唇角漾著笑,“目前為止,心情還不錯。”

    傅思暖一貫都是孤傲冷清的作風,a市上流社會的一股清流,不嬌柔做作,但也什麽都看不進眼裏,就像是高嶺之花,如今突然公布婚訊,對象還是本市市長,難免令人唏噓。

    迴去南灣的一路上她都沒怎麽說話,即使十二公分的高跟鞋也踩出了不一樣的氣場,十足十地傲慢。

    陸銘寒拎著西裝外套往裏走,看著她氣場斐然的背影,唇畔不自覺的挑起了笑容。

    她不說話,也不搭理他,自顧自地洗漱,然後換了一件居家的睡衣,躺迴床上的時候,突然看到微信裏麵亮起的對話框。

    池暮晚:[哈嘍,睡了嗎?]

    她抿了抿春,淡定地敲了兩個字過去:[還沒。]

    過了好一會兒,對麵的消息才發了過來:[你可千萬別忘了給我吹枕邊風啊,我等著你哦(害羞的表情)]

    浴室的門被打開,傅思暖抿唇看著手機,餘光撇見不遠處穿著浴袍的男人,忙不迭地摁滅了手機屏幕。

    陸銘寒看著她突然閃躲的動作,一隻手捏著毛巾在床沿坐了下來,嗓音低沉性感,“在看什麽?臉紅成這樣?”

    她微微偏了偏頭,“沒什麽。”

    好巧不巧地,她的手機這時候響了一下,剛好是池暮晚的聊天框,她還沒來得及再次摁滅,手機已經落到了男人手裏。

    她深吸了一口氣,索性也懶得去搶了,以免欲蓋彌彰。

    男人看著池暮晚發過來的手機消息,眉骨輕佻,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誰讓你加她微信了?”

    她蹙眉看著他,“我的交際圈你也要管嗎?”

    “嗯?”

    陸銘寒語調上揚,骨節分明的長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然後將手機扔迴了她麵前,低低徐徐地笑,“原來你這麽想睡服我,我竟然不知道。”

    傅思暖接過手機,看著池暮晚發過來的消息,腦袋直接白了白。

    “誰讓你迴她消息的?”

    池暮晚竟然讓她睡服他,說什麽沒有床上解決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多來幾次,最關鍵的是,剛才他拿她手機竟然迴複了一個“好”字。

    男人眉骨挑了挑,氣息突然湊近了她的耳畔,“你不是答應要幫她?”

    傅思暖有口難辯,但還是扯了扯唇,“我還沒答應。”

    “哦……”他語調微微婉轉,眸間的笑意更甚,一隻手撐在了床頭,垂眸審視著她,“那你就是不準備幫她了?”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陸銘寒,她想要西建的項目,這個項目現在沒人接,她們公司實力也可以,你都這麽說了,可以看在我的麵子上給她一個機會嗎?”

    女人言語誠懇,寡淡的眉眼也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陸銘寒視線落在她緋紅的唇角,臉上的神情看不出來有什麽太大的起伏變化,“你為了她,讓我買你的麵子?”

    她有些希翼地看著他,“可以嗎?”

    其實她很少有求於他的時候,大部分的事情自己能解決的基本上不麻煩別人,但是這件事,她目前還是有難度。

    陸銘寒撐在她耳側的手動了動,將白色的毛巾遞到了她麵前,輕輕揚了揚,“看你今晚的表現。”

    她看著他濕漉漉的發梢,僵硬了好幾秒,才拿過毛巾半跪在了床沿,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他的頭發,指腹穿插過他的發間,溫軟的觸感難得撫平了一整天的煩躁。

    “好了,”她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才將毛巾扔迴了他手裏,“這就算你答應了?”

    陸銘寒知曉她的脾性,也壓根沒想過她會為了區區一個池暮晚的事情低頭,他捏著手裏的毛巾,深邃的眸底帶著淺淺的笑意。

    “有人指名道姓不讓我給,我總不能駁了席大公子的麵子。”

    他垂眸看著她,嗓音低沉繾綣,“暖暖,他們的事情他們自己解決,我們就不要摻和進去了,嗯?”

    也不是因為別的,完全就是之前欠了一個人情,現在算是兩清。

    傅思暖睫毛輕輕地顫了顫,有些認真地看著他,“你不是喜歡我嗎?”

    “嗯?”

    “你把這個項目給她,”她咬了咬唇角,藏在被子裏的手驀然握緊,嗓音平淡沉靜,“我今晚陪你睡。”

    她說起來,就真的隻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就好像是不加掩飾地赤果交易。

    “嗬,”男人冷笑,漆黑的眸底也驀然染上了不深不淺的戾氣,“合著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三陪。”

    傅思暖堂而皇之地看著他,沒有絲毫怯懦,“難道不是嗎?”

    一個人越是沒有底氣,越是需要別的東西來補足自己的氣場。

    傅思暖那些隱晦的心思反而成了擊垮她的軟肋,所以她築起厚厚的城牆,將那些不為人知的情緒掩埋在最深處,隻要不喜歡他,她的底氣就都還在。

    陸銘寒眼底的戾氣浮現在了臉上,下顎線也是緊緊繃著,咬牙切齒地吐出了幾個字,“你還真是知道怎麽惹怒我。”

    也隻有她,敢把他們兩個的關係定義成錢色交易。

    傅思暖閉了閉眼,忽略掉男人步步緊逼的氣息和愈發逼仄的氛圍,咬唇道,“也許吧。”

    牽扯了太多,又或者是她太自我,總之她做不到心安理得地穩坐陸太太,更何況,他們兩個人的相處方式本來就有問題,隻不過提前暴露了而已。

    之前那些洗手作羹湯的荒謬想法也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竟然覺得有些荒謬。

    她的嗓音清晰地傳進了男人耳朵,一字一句,條理清晰,“陸銘寒,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你應該好好看清楚,你喜歡的這個人是什麽樣子,值不值得你這麽做。”

    她精致的五官溫涼地不像話,就連拒絕的語氣也是這麽不留情麵。

    其實她好像沒有什麽非拒絕不可的理由,左不過是淺薄無知的喜歡,並沒有上升到愛的地步,及時止損才是她的初衷。

    大部分的時間,她都是這樣的表情對待他,不冷不熱,不怒不爭,可能是從來沒有將他的所作所為放進眼裏過,也可能,從來沒有人進得了她的眼裏。

    無外乎,他隻是一個外人。

    她給了季沉機會,給了傅澤晨機會,甚至給了素不相識的“韓易”機會,卻獨獨不肯給他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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