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人顯然對周子陽的迴複有些不滿,礙於他的身份隻能心裏不敢說出來。


    麵對當下的局麵,別人的看法周子陽沒心思理會,他隻想攻破這個難關。


    周子陽有史以來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奈難受,如同被掐住脖子,無法紮掙。


    他來到公司大樓最頂層,因為心亂,湛藍的天空看上覺得異常陰暗。


    站在三十層樓上,周子陽瘋狂大喊:“我該怎麽做?誰能告訴我該怎麽做!”


    藍天白天沒有理會他,樓下川流不息的車輛隻會發出噪音,仿佛在嘲笑他的無能。


    “不用喊了,喊打再大聲也隻會浪費時間和精力,沒有人能告訴你如何做!”


    聲音沉重而有力,周子陽迴頭一看,便看到周國強站在他身後。


    周子陽低著頭,很失落地說道:“爸……對不起,我又讓您失望了…..”


    “不!你說錯了!就我個人而言,你沒有讓我失望。子陽說句心裏話,我真沒想到半年內你改變了這麽多,你從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成為一個人人敬仰的公司老總,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你為了你曾經那個不被人看好的夢想,忍受無數人白眼與嘲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作為你的父親我感到十分欣慰。”


    放在以前周子陽聽到周國強對他這番評價絕對欣喜若狂,而現在毫無感覺。


    “可是爸……這迴我真的害怕了,我害怕自己一直非常要好的兄弟真的為了利益背叛我,我有點心軟,我寧願希望智能手機沒有誕生,也不願意因為這件事情失去至關重要的兄弟。”


    “又錯!兄弟的背叛與智能手機的誕生沒有任何關係,他的心不在你身上,背叛是早晚的事情,否則風打雷不動。”


    “還是我剛才說得那句話,沒人能為你做任何決定,而我作為你父親隻想告訴你,做任何決定隻取決於你身上的兩樣東西!”


    “我身上的兩樣東西?”周子陽情不自禁地念了出來。


    “對!如果你的眼睛注重於大局觀,那暫時把罪名背在劉壯身上,用來穩定全體員工的情緒,這樣一來更有利於你鞏固你作為老總的威嚴。”


    “不!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我是不會犧牲劉壯,做這件事情的替死鬼的,我做不到,我絕對做不到!”


    如果智能手機意味著無數的金錢,周子陽就寧願放棄,他不缺錢,隻缺千金難買的好兄弟,推心置腹的好兄弟。


    “既然你不接受,那隻看一樣東西,就是你的心!”


    “我的心?”周子陽微微低頭,輕撫自己的胸口。


    “這是你唯一的選擇。在某種程度上,眼睛和心髒都是身體上至關重要的器官,眼睛用來看東西,心髒用來唿吸,卻有極少部分知道兩者隱藏的作用。”


    “眼睛可以看東西,也可以看到未知的東西。當年秦始皇為了修建萬裏長城,都不知道多少人的屍骨埋藏在下麵,當時人們對他的行為憤恨至極,完全用人神共憤,慘無人道來形容,從此他得到了暴君的惡名,可憤恨他的那些是否想到,如果不是有萬裏長城在,他們的子孫早就被外敵滅絕。秦始皇就是用眼睛做出了犧牲小部分人來成就大業的大舉。他明明知道會有無數人的犧牲,但是為了國家著想他不得不這樣做,要怪當時太落後了,建萬裏長城注定要犧牲。”


    “我說這些,隻想告訴你,秦始皇就是看到了未來,做出違背良心的決定,非常時期做非常手段。”


    “至於心髒,他選擇蒙蔽了,在感性與理性兩者之間他選擇了理智。”


    秦始皇,在周子陽記憶就是個暴君的存在。教科書不是有說陳勝吳廣起義誅暴秦一說嗎?先入為主的概念讓孩子們對秦始皇義憤填膺。


    月有陰晴圓缺,人也不見得有多完美,一件事情意義上的對與錯,時間和經驗會告訴你最終的答案。


    “就拿我自己來做列子,有次一個小夥子來買房說娶媳婦用的,他相中了一套非常漂亮房子,隻是麵對高額的房價他力不從心,他那種很想買又絕望的眼神,我見了都覺得心疼,其實也就多一萬塊錢而已,對我來說九牛一毛,我大可以說算了一萬塊不要了,換來一樁幸福美滿的婚姻。”


    “你猜我最後怎麽做了?我沒有不要那一萬塊,我在他失望離開的時候假裝成清潔工的樣子安慰他,說小夥子不要灰心喪氣,一萬塊省省點就有了。”


    “小夥子很懂事,兩個月後他提著錢付完了全款,他臨走很感謝我,說兩個月內他同時打兩份工,而且另一份工作越做越好,他現在的生活很充實,據我所知,後麵他在另一份學到了新的本領,憑借新的本領,自己開了間私人廠子,還做得有聲有色。”


    “當時我就沒有選擇自己的內心,因為我知道我能幫他一時,幫不了他一世,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唯有靠自己的雙手去創造。其實我想對很多人說高額的房價不是叫你怨聲載道,而是驅趕你不斷的努力。


    “而你選擇遵循了你內心的想法,就放開膽子去做吧,不要在乎別人說什麽,隻要記得他是我的好兄弟就行了,他是苦衷的,不會背叛我的。”


    “如果你能做到大局觀與友情並存最好不過,但是很難,非常難,好在你還有這樣的條件,未必不能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周國強搭在周子陽的肩膀和他一起高談論闊,以自己的親身經曆告知人生的道理,細談人間千百種酸甜苦辣。


    “好了,免得你說我嘮叨,我就不說,反正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


    當周國強離去,周子陽再望頭上藍天白雲,才發現真的是藍天白雲。


    “大局觀我要,友情我也要,如果別人做不到,那就由我周子陽開啟先河吧!”


    隨後周子陽毅然轉身離去,再次接受無數人冷視的眼神,內心足夠的強大會戰勝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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