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鳥清脆的叫聲把我喚醒,天已微亮。

    陳夏還在熟睡著,小艾卻不見了。

    我輕聲打開房門,見小艾背靠在那棵大樹下,愣愣的看著天空。

    這小子,在想什麽呢?

    我貪婪的吸了一口空氣,然後洗洗漱漱起來,末了,小艾還在那兒一動不動。

    “喂。”我走了過去拍拍他的手臂,“想什麽哪?這麽入神?”

    “你起來啦。”他慌慌的看了我一眼,又莫明的笑了笑。

    “哎,你說要陪我們去山上玩的。”我對小艾說。

    “對,現在山上最美,我去洗把臉,你去叫你表妹吧。”小艾說完迴屋去了。

    多雲好睡懶覺,我叫了半天門,她才迷迷乎乎的問了句,“表哥,幹什麽啊?”

    “不想去山上玩啦?”

    “幹嘛這麽早?”

    “喂,小艾可在等你了喲。”

    “真的?那我馬上來。”唉!沒辦法,聽說那麽一首歌,其中唱道:愛情的力量誰也無力擋。我覺得好笑的同時,又為多雲悲哀,因為昨夜的偷聽,讓我得出這樣的結論:小艾並非多雲想得這麽單純可愛。

    隻一會兒功夫,多雲就打扮一新了:黑亮黑亮的長發故意散落在肩上,身上穿了件粉紅的長裙,腳上穿了一雙泛著水晶光彩的紅褐色的高跟鞋。

    “哈哈哈,你以為又讓你勾引刑警隊長呀?打扮成這樣,穿個高跟鞋,可怎麽走山路呀?”

    “哼”表妹白了我一眼,又進屋換了一雙鞋。

    清晨的山景果然美不可言。

    晨霧如撒在空中的純牛奶把青山裹了個如夢如幻,不認識的花花樹樹不知道哪來的這麽嫵媚動人,竟有勾人魂魄之感。

    我似乎從未見多雲如此開心過,人性的純真在此處一覽無餘。多雲一會兒摘了一朵花插到小艾頭上,一會兒又擄下幾片樹葉塞到我的領子裏,弄得我和小艾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

    太陽已經正式掛在天空上,我們三人有說有笑地下了山。

    這時門前的場地上已顯熱鬧。那個花栽樹(別人叫他花教授)正半閉著眼睛大練陳氏太極;寧土和李儼還有莫冷在遠處的山道上慢跑;胡當坐在大樹下抽煙;而秦中雨和浮藍站在餐廳門口一人端著一個碗邊喝邊說著什麽。

    小艾帶著我和多雲一起來到了餐廳。

    浮藍看到我們到來,放下碗筷,為我們去盛粥了。

    “怎麽不見陳夏呀?”我問小艾。

    “大概睡懶覺了吧。”

    “小艾哥,你們平時做些什麽事呀?”多雲問道。

    “做實驗的做實驗,進山查看的查看,大多數時間是沒事幹的,好悶的,唉!

    ”小艾說完搖了搖頭。

    “你們來這兒有快二年了吧?有什麽發現沒?”我問。

    “怪光神秘莫測,不易發現什麽,最大的可能是一種礦石能發光,但為什麽光是移動的,又說不清了。”

    “那不是白白浪費了兩年時光?”多雲道。

    “那也不盡然,雖然沒發現怪光的原因,但我們又發現許多未發現過的動植物,許多對人類有用的礦石,還有許多可以去發掘的東西。”

    “哦”我和表妹同時點了點頭。

    “藍光是不是隻在晚上出現呀?”我又問。

    “對。”

    “那為什麽你們不晚上進山去查看呢?”

    “哈哈,我們不要命啦?興許沒到半山腰,就被蛇呀,狼的咬了。”

    “說得倒是。”我肯定的點了點頭又道,“可白天也有野獸呀。

    “你在我床邊除了看到吉它,也看到了獵槍吧?”小艾道。

    “哦,那也成,野獸再厲害,也沒槍狠。”

    多雲對我們的這些話題早已不感興趣,我隻發現她在喝粥的時候還笑咪咪的樣子,可能想著山上和小艾玩鬧的情景了。唉,奇怪了,這女孩一旦墜入情網怎麽就變得麵目全非起來呢?這個在我心中唧唧喳喳的表妹,此時得讓我戴上老花鏡還要看上幾個小時。

    這時陳夏已經坐在了我的對麵,頭發豎著,眼神散著,一副還在夢中的樣子。

    “怎麽不多睡一會兒?看樣子挺困的。”小艾笑著對陳夏說。

    “夏博士大概昨晚被山上女妖給勾了去吧?”浮藍擠擠眼睛,大聲道。

    陳夏衝著他笑了笑說:“是呀,那女妖還挺漂亮的。”

    “什麽女妖?介紹來認識認識呀。”胡當從門外進來,後麵跟著寧土莫冷他們。

    早餐在快樂祥和的氣氛中結束的,而以後的時間卻讓我漸感無聊起來。

    今天他們不上山,看書的看書,下棋的下棋。

    多雲自不必說,跟著小艾不離前後,這種對人的好感法,表現的實在露肉露骨。也許小艾為了避免和多雲單獨麵對的尷尬,於是總陪在我身邊。

    未到中午,大樹下倒還陰涼。

    我坐在樹下無聊的拔動著吉它,心裏想著以後跟他們一起到深山去也許還好玩點。

    “把你第一次彈給我們聽的歌,再彈一次聽聽行嗎?”小艾走過來,坐在我邊上說。

    我衝他笑了笑,又彈起了那支曲子。

    完了,隻聽得多雲的聲音,“小艾哥,你也彈一曲我聽聽吧。”

    “我?我不行的,不行的。”小艾推辭道。

    “不對,你行的,”多雲坐到了小艾的邊上,“你彈得肯定還要好,小艾哥,就彈一個吧。“多雲不禁動手搖了搖小艾的大腿,小艾忙慌慌的向我這邊挪了挪,臉上露出尷尬和無奈,大膽的多雲竟然不顧男女之別“動”起手來。

    “好吧,不過,你別笑我。”小艾隻得遷就多雲。

    小艾隨便的彈了一曲,多雲卻大叫起來:“太棒了,太棒了,這才是吉它王子呢,比我表哥強多了。”

    小艾驚訝的看了我一眼,又莫明的笑了。

    臭丫頭,認識人家還沒二天呢,胳膊軸就往外擰啦?非得好好教導教導不可,真是的。

    “南雨,有人要和你講話。”這時陳夏拿著個手機朝我走來。

    “冬冬啊,這裏可好玩了,你要不要過來?”一聽聲音就知道是陳冬打來的。

    “騙我吧?我才不上當呢。”陳冬說。

    “打電話有什麽事嗎?”我問。

    “我想問一下你的情況,我哥說你在那裏挺受歡迎的。”

    “這是你哥誇我呢,”我瞟了陳夏一眼,“他們不趕我走,我就阿彌陀佛了。”

    “好,那祝你快樂歸來吧。”陳冬掛了電話,我把手機還給陳夏後說了聲謝謝。

    “陳冬說了些什麽?”陳夏問。

    “沒什麽,大概想知道我有沒有闖禍。”

    “陳冬長什麽樣子呀?”小艾問。

    “他?跟他哥哥一樣,”我指了指陳夏道:“長得英俊瀟灑,風度不凡,跟你一樣,屬於那種讓女人見了都想咬一口的品種。“

    “嘿 ,太誇張了吧?誰想咬我呀?”小艾可愛的笑了笑。

    “她呀。”我指指多雲。

    “去,誰想咬了?小艾是蘋果嗎?”

    “哈哈,他不是蘋果,你天天跟在後麵幹嘛?還不是嘴饞了要咬蘋果吃?”

    “你,”多雲站了起來,“你敢汙蔑我?我跟你拚了!”多雲說完後一拳向我打來,我慌忙躲到陳夏身後,得,這一拳剛好打到陳夏的手臂上……

    太陽剛下山,月亮就來上班了。

    吃完了飯,我把多雲叫到了身邊。

    “幹嗎?”多雲理了理長發道。

    “你對小艾是否太露骨了?”

    “沒有啊。”表妹一副蠻不在乎的樣子。

    “好沒羞的丫頭,這裏有這麽多人看著你呢,禿子頭上的虱子,誰看不出你追著小艾?”

    “礙著他們什麽事啦?”表妹低下頭,用鞋底搓著地上的一片樹葉。

    “喂,你是姑娘呀,薄點臉皮好不好?”

    “知道了。”表妹不情願的應道。

    “別一天到晚跟著小艾,像什麽樣。”

    “幹嘛,你……”多雲抬起頭來,又露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你是不是又想說我吃醋啦?得了吧你,比你漂亮的我見多了,你還排不上號呢。有一句話現在最適合你,叫‘距離產生美’,以後你不改,小艾遲早會討厭你的。”

    “可他不是對我挺好的嗎?”多雲不服。

    “那是他有修養,縱是心裏討厭,你是客,也不好對你怎麽樣,要是換了我,早一大巴掌把你扇到西天如來佛那裏去了。”

    “有這麽嚴重?”多雲皺起了眉。

    “當然,世上不隻有董卓和呂布,你的美人計不頂用,陳冬就是一個好例子。”

    多雲無語了。

    “你們在幹嘛呢?”小艾這時走了過來。

    “我們在談你呢。”多雲一見小艾什麽都忘記了。急得我直衝她擠眼暗示,怎奈她心思又跑到了小艾身上,對我的表情竟無動於衷。唉!真正可氣!可惱!可恨!可殺!

    “說我什麽?”小艾笑道。

    “說你……”多雲剛要說,馬上讓我搶過話頭,“說你的相貌傾國傾城,國色天香,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男見男暈,女見女倒。”

    “什麽亂七八糟?”小艾笑出聲來。

    “走,我們去下棋吧。”我一把拉著小艾就走。

    “教我調吉它。”

    “下完棋再說。”

    “彈完了下。”

    “……”

    迴頭一看,多雲還愣在那兒幹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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