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青年的臉略微有些黑。  他坐在了司機的對麵,不知從何處排出了三枚大錢,放在了酒桌上,聲音清脆動人。  “你說,你見過‘執劍人’?”  司機的酒在這瞬間醒了。  他有些結巴地自言自語:“其實我……我也不確定,但……可能是……”  陳言川點了點頭,低聲道,“帶走。”  人群中,兩個便衣走來,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的胳膊。  五個月前,梁王世子在前線被殺。兇手就是那名“執劍人”。  三個月前,三名梁王府客卿考察多時,找到了執劍人出沒的規律,一同圍攻執劍人,死無全屍,隻剩三個頭顱被送迴了營地。  兩個月前,梁王通過軍部發布了懸賞令。  能給梁王世子報仇的人,能得到梁王府半數財產!梁王累世公卿,然而生育困難,膝下僅僅這麽一個兒子。一想到後繼無人,大部分家產可能都由自己庶弟繼承,梁王寧願把這筆巨款拱手相讓。  不過陳言川倒不是為了錢來的。  這個任務遲遲無人能完成,顯得軍部很無能。  於是,他被強行安排了這麽一個任務。  陳言川來這裏也三天了,不過卻一直沒有動身,因為他還在等軍部給自己安排的隊友。  和他同隊的人,是卿儀。第179章   如果這位司機隻提到了“執劍人”,大概也不會被注意到。  畢竟現在酒館裏十個有七個都會討論這個人,奈何司機還提起了“加文”。  陳言川一直在搜尋關於加文的消息。在司機提起加文後,他就被情報網絡注意到了。  掐指一算,竟然已經過去十年。  聽說加文最後出現的地點,那顆小行星,遭遇天災,已經消失在曆史長河裏。  加文和林除夕從此再無任何消息。  陳言川用自己的權限調查過,意外發現關於這條消息的保密權限特別高。  而帝國內部給出的消息也一直是“失蹤”而非“確認死亡”,這讓陳言川總有一點不切實際的幻想。  也許那人還活著,在某個地方,還活的很好。保不齊就什麽突然蹦躂出來,嚇他們一跳。  ……  陳言川的刀重重落在了審訊桌上,對麵的司機肉眼可見地打了個哆嗦。  “‘執劍人’長什麽樣,和你有什麽關係?”  司機哆哆嗦嗦地解釋著:“我,沒關係,沒關係……就剛好撞到了而已。可能是我酒喝多了,看錯了。我……”  得了,估計又是個瞎編的。  陳言川很煩這種吹牛不打草稿的人,於是沒忍住在此時皺了一下眉。  他小時候是個黑胖子,成年後變成了黑瘦子,大概黑的人自帶debuff,早些年看著木訥,現在看上去格外兇神惡煞。  於是,司機頓時抖成了一團果凍。  陳言川興致懨懨。  一邊的軍官恰到好處地接替了他的職責。  軍官嚴肅地開始審訊:“時間,地點?”  明晃晃的射線燈對準了司機的瞳孔。  司機涕泗橫流,高唿三聲冤枉,終於在槍杆子的威脅下捋清楚了事情經過:“大概是一周前,我喝了酒,四點才從酒吧出來,我承認我酒駕了……但現在無人駕駛技術都普及這麽多年了,酒駕也不算個事啊。  我、我導航定位錯了,到了波羅湖。”  自從那位年輕的少將趕赴前線後,焦灼的戰況略有好轉。  譬如這尤裏星,已經收複了一半故土。  如今蟲族在這裏和人類劃江而治,劃線中心就是這個波羅湖。  就在一周前,這裏才發生過一起小型戰鬥。  不同種族的兩名士兵在邊境狹路相逢,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最後發展成了一場小型戰爭。  帝國這邊五十名源武者全軍覆沒,蟲族那邊累計死亡十八人。  “就波羅湖,我隔了幾十米,發現路邊有人,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看見他拿著劍,劍尖還往下淌血,像是剛從人身體裏拔.出來似的。我的酒一下子醒了。開車就跑……”  這就是司機的全部經曆了。  心率過快,但是這是正常人的反應。瞳孔沒有亂飄,也不曾擴散。  初步可信。  波羅湖?  按照“執劍人”一般出沒規律的話,這個地方也不是沒有可能。  對方大多都是出現在各大戰場的中途或者事後。  就在陳言川沉思時,另一位軍官推門而入,說:“上校,卿儀中校到了。”  陳言川微微點頭,站了起來。  “上校,這人怎麽處理?”旁邊軍官詢問,並十分貼心地為陳言川披上軍裝外套。  司機的眼神頓時充滿期待。  陳言川掃了他一眼,麵無表情地迴答:“按律法,酒駕,看守所收押七天。”  **  陳言川是知道卿儀的。  卿平正的兒子。  早些年卿平正也算是陛下的寵臣,當過一方封疆大吏,出身第四軍團,是實權中將。  後來因為一些變故壯年致仕,賦閑在家,卿家也因此青黃不接,有些頹勢。  早些年,卿儀剛畢業的時候,曾經短暫的閃耀過一段時間,接著不知所蹤。  一直到最近幾年,卿儀才十分低調的複出。  他聽人說,早年卿儀還被誇過“肖似其父”,因此被第四軍團的人親切地叫做小將軍。  百聞不如一見。  “……”陳言川上下打量了這位小將軍一眼,覺得第四軍團的人屬實眼光不行。  大白天的,也披著個鬥篷,把自己擋的密不透風,從寬大的袖扣露出來一截漆黑的手套。  “卿儀中校?”  卿儀低低地答了一聲:“嗯。”  就連聲音也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陰鬱而濃稠。  陳言川心說就卿儀這打扮,要是換個地兒,說這人就是那個“執劍人”他都信。  卿儀遞出了自己的軍官證,然後解下了鬥篷,讓陳言川看了眼自己的臉。  臉倒不如他的氣質那麽陰沉,隻是不知為何,陳言川卻從他臉上看出了深仇大恨的味道。  確認無誤後,對方瞬間就把鬥篷帶了迴去。跟個見不得光的吸血鬼似的。  陳言川這麽多年也接觸過不少人,脾氣古怪難以相處的也不在少數。因此也不是很介懷。  他本身也不是話多的人,簡單交代過任務,定好了行動時間和地點後,陳言川就準備先行一步。  不曾想,卿儀卻在此時開口道:“你當初在第三軍團服役。是不是當過114艦的副艦長?”  那已經是很久前的事情了,陳言川十分意外,迴複道:“是。”  他本來是加文的副艦長,後來……他成了艦長。  再後來,他進入了軍部的特別行動組。  陳言川正疑惑於卿儀為何會說出這種話,就聽到了卿儀的下一句。  對方語氣輕快不少,終於有了點人氣兒:  “你們艦長,當年是我很好的朋友。”  *  加文睜開了眼,一抹血色的光在他的眼眸深處隱匿。  四周荒無人煙,加文的鼻尖卻一直縈繞著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他覺得吧,自己大概是被醃入味兒了。不過好在這種味道隻有他能聞到,要不然頂著一身的血腥味去伏擊人,真的很容易暴露。  這些年加文鮮少和人交談,哪怕是失語症慢慢康複,也不怎麽喜歡開口。  所有人在他眼裏,都成了獵物。  不可避免,他的脾氣也差了不少。  感謝戰爭,讓他不用費盡心思想著怎麽去豪奪別人的東西。  不過自己手上也肯定不怎麽幹淨就是了。  擁有力量又鮮少受到約束,就會容易變得從心所欲,不守規矩。  加文覺得,自己最近三年的經曆可以概括成一本書,書名就叫《吞天決:從入門到精通》。  他花了三年時間,從入門一直修煉到了第七層。  換算過去,大概就是宗師境七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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