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體溫突然變得很燙。加文輕輕叫了他兩聲,沒有得到迴應。  他又一次地發起了燒。  無處可走。  加文有些茫然在皇城內逛了起來。  然後,他的腳步突然頓住了。  路的盡頭,走來了一個人。  李清舟麵色沉沉,手持一條九節鞭,擋在了路的正中央。  冤家路窄。  說實話,他已經很久沒和李清舟打過了,聽說李清舟這些年進步神速,不過他既然四年前能打贏他,那四年後一樣。  隻是……恐怕後麵的追兵會趕上來。  手裏的常思劍處於了激活狀態,加文暗中觀察著對麵的人。  李清舟看著他,視線在除夕和他的臉上反複挪動。  “陳言川告訴我這裏出事了,害得我大半夜趕了過來,”李清舟的語氣譏諷,“你現在好像一條狗。”  還是喪家之犬。  說著,李清舟揮起了鞭子。  幾乎是同一時刻,加文已經做好了襲殺的打算——  反正已經一路殺了這麽多人了,再多一個皇孫也沒什麽關係。  然而李清舟的這一鞭子卻沒有朝他揮來。  他的九節鞭落重重地落在了地上,連地麵都被打的裂開了一條縫,鞭痕紫色電光閃爍。  李清舟別過了臉。  “看著當初林除夕救過我,以及陳言川求我的份上,我可以放你一馬。”李清舟的下巴高高揚起,冷聲道,“往西南走,是冷宮的方向,路上的監控我已經破壞掉了。我的星艦停在那裏。”  他說的是當初被林振追殺的時候。  要不是除夕,他可能已經死在戰場上了。他這人一直恩怨分明。  李清舟是秦王世子。自然有陛下親自給的通行證,對於別人來說的禁空對他而言宛如無物。  李清舟自然沒辦法保證加文不會被追上,但是至少,這已經足夠加文現在離開皇宮。  至於後果……  隨意了。總不可能殺了他。  然而不曾想,加文卻投來了懷疑的目光。  他懷疑這裏麵有詐。  畢竟他實在不敢相信,李清舟竟然會有這麽好心的時候。  加文扛著的,不僅是他的命,還有除夕的命,他實在不敢賭。  加文遲遲不動,手裏還握著那把常思劍,目光警惕。  李清舟瞬間就明白了:他不相信自己。  簡直笑話。  一股怒氣從他的胸膛竄起,燒的李清舟理智全無。  “怎麽,你還擔心我騙你?就算我是在騙你,皇宮裏禁衛軍已經開始行動起來了,你以為你還能走的掉?!”李清舟轉過了頭,憤怒地眼瞪著他,“開星艦你沒學過嗎?還要我來教你不成?!給我滾!”  加文還在揣測這句話的真實性。  背後的除夕忽然在這個時候無意識地顫了顫,小聲地嗚咽了一聲,聲音都變了調:“papa……疼……”  好疼啊。  就像是有人拿著刀,一點點地淩遲他身上的每一處,然後從血淋淋的傷口處硬生生拽出鱗片來。再用燒好的烙鐵,把這鱗片活活燙在身上。  要是能徹底暈過去就好了,偏偏他還剩下了一點清明。  在聽到除夕的聲音後,加文瞬間做出了選擇。  李清舟說的對,他現在的確沒有地方可以走。  他對李清舟說了聲“多謝”,沒有多言,掉過頭,就朝著西南方向迅速疾馳。  李清舟站在原地,遲遲未動。  一直到數分鍾後,福祿兒圓滾滾的身影才趕到了這裏。  這是最後檢測到加文的地方。  他的後麵還跟著數十名精銳士兵,在看見李清舟的時候,福祿兒的表情顯然一愣。  “世子爺,”福祿兒笑嘻嘻地上前,“這大半夜的,您怎麽來了?”  李清舟看了他一眼,“我來看皇爺爺。怎麽,不行嗎?”  “這……陛下久不見人。”福祿兒皺起了眉,目光是顯而易見地懷疑,“您怕不是……”  他的聲音頓了頓,換了個說法:“您有見到加文和林除夕嗎?”  “沒有。”李清舟淡淡迴答。  福祿兒心裏一沉,語氣有些急切了起來:“這裏明明就是他們消失的地方,您怎麽會沒見到呢?!”  要是找不到人,姚重華可是會殺人的!  “我說沒看到就是沒看到。懂了嗎?”李清舟盯住了福祿兒的臉,冷意森然,“是姚重華給你的狗膽,讓你敢對一位親王的嗣子這麽說話嗎?”  福祿兒神情一震,然後緩緩低下了頭:“是我逾越了。殿下。”  “那還不滾?”  福祿兒帶著人離開了這裏。  一直到看不見李清舟,他的表情這才沉了下來,  “可惡……李清舟怎麽突然來了。”福祿兒喃喃自語,“他是來幫加文的嗎?不對啊,他們在學校的時候關係不是很差嗎?”  就在這時,福祿兒如有所感,抬起了頭,看向了天空。  黑夜裏,一艘銀色的艦劃破了天幕。  皇宮裏是禁空的,隻要飛行,就會遭到皇宮內源紋陣的攻擊。  哪怕是聖階在這裏騰空而起,都會受到不輕的傷。  所以,這隻能代表一個可能——  李清舟把通行令給了加文。  福祿兒頓時麵色大變:“李清舟腦子壞了?!他不想當世子了?!”  這都什麽事兒啊!  作者有話要說:  姚重華的獨白x1  “深淵裏,帶來噩運的惡魔睜開了眼,眼裏燃燒著複仇的火焰。”  這是教宗大人的遺言。  可笑的是,我隻看見了他金色的眼,便以為自己窺見了全貌,卻忽略了那雙眼裏倒映出的被他溫柔凝視的人。第147章   李清舟的星艦自然不可能一直開著,出了皇宮後,加文就找了個荒郊野嶺停靠了下來。  不出意外的話,追兵已經在路上了。定位的地方還是以這艘星艦的位置為中心,方圓數千公裏為半徑。  “通訊設備肯定是不能要的,免得被追蹤。原本的卡和身份id也不能用……”加文背著除夕喃喃自語,開始像這種自己的出路,“要不要先聯係一下先生?”  他說的是宋少羽。  不過宋少羽一直在閉關修煉,也不知道能不能聯係上。  ……而且。  雖然宋少羽對他們一直很好,但是在麵對這種大是大非上,他實在不敢賭人心。  從林恩死了以後。他就隻相信自己。  後來多了一個除夕。  除此外再無別人。  他聽說,所有痛苦的根源都是因為自己的無能。  加文突然覺得有些自嘲,“我怎麽還是這麽弱雞?是不是啊除夕。”  老子是要是現在就到了聖階,我豈不是一個橫著走的大螃蟹,還用帶著你東躲西藏的?  就在加文這麽想著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顯示來了一個電話。  加文低下頭一看,發現來電顯示的是宋少羽。  他猶豫了片刻,選擇了接聽。  “加文。”宋少羽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你還好吧?”  加文無端地覺得有些愧疚,“先生……”  “沒事,別緊張。是除夕出事了,是吧?”  加文側過了頭,看向了除夕覆蓋滿了鱗片的臉。他的臉側已經不流血了,隻是依舊長滿了鱗片。鱗片的縫隙之間有金色的紋路凸起,填滿了鱗片處的每一寸縫隙。  他輕聲迴答,“是。”  宋少羽看向了窗外,此時正是黎明前,是一天中最黑的時候,他掩唇咳嗽了兩聲,手中深色的布絹上多了一點暗色的血跡。  宋少羽問:“我剛得到的消息,是你已經從皇宮裏出來了,有沒有受傷?”  宋少羽是在姚重華發動進攻的時候如有所感,才從靜養的狀態中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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