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等加文日後畢業躋身進了上流社會,大概能偶然聽到這段談資。  不過現在的他,還真沒辦法知道這段過去的事。  趙逢清壯年時也是聖階,隨著年齡增大,跌落至了偽聖境。和一個後輩實在沒什麽好聊的,一路無言,引著人到了祖祠。  他帶著加文穿過了莊嚴肅穆的祖祠,最終七拐八拐到了一處逼仄狹小的矮房之前。  庭院裏刻著源紋陣,加文已經不是當年一臉懵逼的源紋菜狗了,如今匆匆掃了一眼,沒忍住在心裏倒抽一口冷氣。  這……趙閥的人對外人狠,對自己人更狠啊。  趙逢清看了這刻滿源紋陣的庭院一眼,一掌抹去了所有陣法。  “你們聊,我先走了。半個時辰後來接你。”  說完,趙逢清就沒了人影。  加文一愣,從空間紐裏掏出了那封家信,然後上前兩步,推開了房門。  撲麵而來的是刺鼻的血腥味,濃鬱厚重。  房間裏的最中央用鐵鏈子拴著個人,頭低垂,麵朝皇宮的方向跪著,生死不知。  露出來的地方沒一塊完好的皮肉,看的加文心驚肉跳。  趙容華一身血汙,哪裏還看得出是當初那個鮮衣怒馬的國公府小少爺?  他上前兩步,伸出了手指,探了探趙容華的鼻息。  還活著。  加文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口氣,開始想辦法解開吊著趙容華的鐵鏈。  鐵鏈嘩嘩作響。重傷昏迷的趙容華;愣是被晃悠地睜開了眼。  他的臉青一塊紫一塊不成樣子,眼睛也隻能睜開一條縫,費了老半天勁兒才認清楚了來人。  趙容華喃喃自語了一句:“你媽的……老子果然死了……就是第一眼怎麽看到的是加文這個狗王八……人都死了,怎麽還這麽疼……”  加文的動作頓時一頓:“……??”  我把你當兄弟,你就把我當狗王八??  ……看在趙容華傷勢太重的份上,加文決定把這個仇先記在小本本上,等趙容華傷好了再找他算賬。  那位趙三老祖剛送來的藥被加文一股腦用在了趙容華身上。  趙容華聽著自己骨頭劈裏啪啦作響,隔了半晌,才驟然反應過來了一件事。  他突然拉住了加文的手腕,一臉不可置信:“我沒死?”  “是啊,沒想到吧。”  “那我怎麽看到你了?”  不應該啊,你丫葬禮我都參加了兩迴了!  “我也沒死。”鑒於時間緊迫,實在沒空解釋,加文十分簡短的交代了自己偶遇趙明月的經曆,並且說出了趙明月的囑托。  他拿出了那封信:“趙明月給你們齊國公府的,我也不知道裏麵是什麽。不過我聽你們晉王的意思,應該是會把你撈出來……”  趙容華的表情有些愣神。  “我哥……”他底下了頭,緊緊地捏住了這封家書,捏的信封都有些皺。  大滴大滴的眼淚啪嗒落下,打濕了信封上了家徽圖紋。  “……怎麽可能叛國呢?”  趙容成,那是正兒八經的趙閥嫡係,是帝國的雙子星,是民間聲望極高的元帥。  從小,趙容華坐在趙容成的膝頭,聽他講過去幾千年裏人類屈辱的曆史,聽著趙容成的雄心壯誌——  “我欲效仿先祖,遲早有一日,殺到蟲族割地求和。”  ……  趙容華沒能忍住那幾聲悲鳴。兩個人坐在地上,趙容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先是大哥戰敗,後是二哥戰死。又是父親去世。再到趙容成投敵的消息傳來,陛下下旨斬殺……  這一切都來的太快了。快到趙容華迴憶起那些日子,記憶總是像是隔著一層霧氣一樣不真切,快到都來不及悲傷。  但是現在他終於能哭出來了。  十幾分鍾後,趙容華眼睛腫的的不成樣子,紅著鼻子擦幹了眼淚。  以前哭能解決很多事,現在為他遮風擋雨的樹都接連倒下了,他得自己學會麵對這些風刀霜劍嚴相逼。  趙容成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和加文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小心翼翼地拆開了這封信。  一時之間,小小的破屋裏金光大作,一道朗潤的男聲響了起來。  這道聲音不僅在小屋裏迴蕩,更是莫名的,響徹在了皇宮裏。  隱匿在皇宮各處建築的龍首仿佛活了過來,在這一瞬間,口吐人言。  不僅加文和趙容華聽到了,整個皇宮裏,但凡有龍形建築的地方,都聽到了這段話。  這是一道跨過了近九百年的,本該沉寂於曆史深處的聲音。  “朕乃李景淵。親諾:”  “趙閥明月,忠以衛社稷,惠以福生靈。襲爵齊國公,封上柱國。  長河有似帶之期,泰華有如拳之日,惟我念功之旨,永將延祚子孫,使卿長襲寵榮,克保富貴。  卿恕九死,子孫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責,以報爾勳。”  這段話一共迴蕩了三遍。不知有多少人震驚的抬起了頭,看向了房簷上的龍首,然後麵麵相覷。  皇宮內的李錚,驀然睜開了眼,看向了趙閥的方向。  ……  ……  金光散盡,被拆開的薄薄的紅色紙張恢複了平靜,上麵的金字流光溢彩,宛如馬上就要跳出紙張一般。  最下方標記了時辰,曆104年,四月甲辰朔四日丁未。  除此外,還有兩枚印章。  一個是帝國的玉璽國印;一個是太宗皇帝的私印。  加文的眼中難掩震驚:“……丹書鐵券。”  曾有野史傳言,帝國的太宗皇帝曾經親賜趙閥一枚免死金牌。因為沒人能證實,向來被當成杜撰。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趙容華對著這丹書鐵券,莫名的發了很久的呆。  趙容成托人捎迴來的絕交書裏,曾經痛斥李錚的昏庸,說他識人不清,慢待功臣,不堪為帝。  他俯身,從嗓子眼裏擠出了一聲嚎哭:“哥,你迴來看看啊!……李氏皇族待我齊國公府不薄……”  ***  李景淵的聲音能傳到千裏外的皇城,自然也能響徹在趙閥上空。  趙天山的麵色變了變。  他真的已經很老了,連腰都直不起來。  “多謝宋元帥為我解析現在帝國的局勢了……”  宋少羽迴答道:“無須掛齒。想來我今天就能帶走趙容華了。”  趙天山點了點頭,“正是,等會就讓逢清把兩個孩子帶給你。我時日無多,卻是不能陪元帥多閑談幾日了……”  宋少羽本以為趙天山是想送客。卻不想,趙天山的手在虛空中一劃,竟是從不知名處重重揣出了一根長鞭。  “這是先皇賜予我的打王金鞭。”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趙天山的眼神裏滿是懷念,“當年他正值壯年卻重傷不治,仙逝前把還是幼童的當今聖上和這根打王金鞭托付於我。說的是上打可昏君,下可打奸臣。”  “本王至今年逾二百八十歲,至今沒用過一次。”  “陛下要處置齊國公府,眾怒難平,本王沒意見。但是那姚重華,我篤信他是個禍害。  這種佞臣,偏偏還是教皇。他狼子野心,舌燦金蘭,斷不能留。  你們不好出手,那就讓我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去解決吧。”  趙天山轉過了頭,隔著層層山巒,望向了皇城。  趙閥守衛的從來不是帝閥。  趙閥守衛的,是整個帝國。  趙天山高聲喝道:“來人,去解封本王那身三爪金蟒親王袍。”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劇情概況——】  加文小朋友的好朋友在隔壁幼兒園念書,被欺負了,加文怒發衝冠到隔壁幼兒園打壞老師!輸了!被壞老師打出鼻血。  加文的童養媳除夕崽崽很心疼,偷偷跑去給園長抹著眼淚告狀了。  幼兒園園長宋少羽聽了後很生氣,帶著加文,到了隔壁趙氏幼兒園,開始和趙天山理論了。  宋園長:“你們老師怎麽可以打小朋友!”  趙園長:“……明明是你家小朋友先動手的。”  宋園長:“我家小孩才三歲,從小發育不良身體不好,你們老師動手打人就是不對!這事沒完!你給我等著!”  趙園長看著壯如牛犢的加文小朋友,覺得宋園長眼睛有點瞎。  但是因為打不過宋園長,趙園長還是讓趙英蘭老師賠禮道歉、順便給趙容華轉了個校。第118章   趙逢清說給半個小時時間,但是實際上,加文和趙容華在小黑屋裏呆了三小時也沒人管。  一直到天快黑了,趙逢清才過來敲了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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