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要退了,爺爺的身體也……這是張家的好機會,他們看準了這個時機……”


    “他們這是在玩火啊,你的意思是說這是政治上兩個派係間的對立?他們幹嘛看你家不順眼?”冉茹皺起了眉頭,有點替張清揚擔心。


    “雖然沒那麽嚴重,但是也差不多。張泉很明白,他下屆上位的最大阻力來自我們……”說到這裏,張清揚也是恍然醒悟,張泉比他看得更深遠,也明白得更早,也因此才沒有阻止張九天的行為。換言之,即使沒有張九天,張泉也會想辦法提前向劉係動手,而放眼整個劉係,現在最敏感的人物就是張清揚,隻要讓張清揚名譽掃地,那麽整個劉係都會受到影響,也就不會分心再阻攔張泉上位。劉係的人都明白,張清揚是劉係的未來……


    想到這些,張清揚有些失神,第一次認清了對手的實力,看來張泉比他的想象中聰明。可是,難道張泉就不忌諱韋遠方對張清揚的喜愛嗎?他就不怕韋遠方出手幹預,甚至斷掉他上升的腳步?張清揚又皺眉想了想,隨後放棄了這個想法,他已經想到韋遠方讓他如此年輕就去西北,其實就是多給了他一些時間。或許在韋遠方的心中,巴不得有人跳出來給張清揚製造一些麻煩。像張泉這個級別的強大對手更是難得。如果張清揚連張泉這一關都過不了,那麽他還有實力或者說資力更上一層嗎?


    張清揚的心猛地一沉,他明白真正錘煉自己的時候來了,對於張泉的種種做法,除了劉係,高層應該不會出手了。張泉也應該想到了這一層,現在的張清揚很強大,但也是他最脆弱的時候。在張泉看來,這個時候出手是唯一幹掉張清揚的時機。一但等張清揚在西北發展壯大,那麽他就真的沒機會了。那時候整個劉係會變得更加強大,張泉想要再進一步就更難。所以,拋開過去兩家的曆史不談,現實逼迫著張泉不得不這麽做。


    之前張清揚還有些怨恨張泉小心眼,他現在才明白,這一切都因為政治,就像他和喬炎彬之間一樣,勝利者隻能有一個。張清揚完全想明白了,劉遠山告訴他那些話,一是為了挑起他和張泉之間的鬥爭,二來也是讓他明白現實,看清兇險。這幾年是張清揚平穩過渡的時期,也是最危險的時期……


    冉茹和東小北看著張清揚突然不說話,一張臉陰晴不定,也都沒敢說話,猜到他一定又想到了什麽事。


    “我們不能怪張泉……”張清揚想明白了之後,抬頭看向兩個女人說道。


    “那麽張九天呢?”東小北問道。


    “他……也是一個引子,一個張家向我動手的理由……”張清揚微微一笑:“張泉……還真是老謀深算,我現在對你很放心。小北,張九天追你不假,但或許不是真的喜歡你……”


    東小北皺了下眉頭,驚訝道:“什麽……難道說……”


    “這會不會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陷阱?你迴想一下那天晚上的事,他明明知道我的身份,還說了那些話,這正常嗎?換言之……我的出現,他好像沒有感到意外。”


    “不會吧?”東小北拚命搖頭:“這是個圈套?我不相信!這……我無法相信!”


    張清揚歎息道:“當然,我也不能確定,但這就是政治,小北……政治比你想象得複雜得多,那些小說裏寫的……都隻是皮毛!當然,政治有時候也很簡單,簡單的讓人難以置信!”


    冉茹接了個電話,看向張清揚說:“職工鬧事被打了,驚動了警方,有幾個重傷。”


    “保安傷人?”


    “是的。”


    張清揚道:“雖然張泉擅長謀劃,並且攻於心計,但是他做夢也不會想到你和我的關係!”


    張清揚微微一笑,或許冉茹能成為出其不意的重要一環……


    也許外人隻看到了劉遠山這些人光鮮的一麵,卻很少理解他們的辛苦和付出;也許你隻看到了他們站在主席台前迎接掌聲;但並不明白他們在走上主席台的路上經曆了多少困難;也許你隻看到他們在國外代表著祖國和老外會晤,卻無法知道他們在談判桌上受到的屈辱和攻擊……


    能坐到劉遠山這個位子,可以說他們是明星,但是他們為了身上的光環付出得太多了。他昨天下午離開,今天參加完那邊的活動,晚上就已經迴到了京城,是真正的空中飛人。


    張清揚明天就要迴西北,在劉遠山的提議下,他們在梅湖莊園碰了個頭,劉係大佬基本全都出席,為的就是商討這次的“大會戰”。張清揚這兩天想明白了很多事,但仍然是皮毛而已。他所明白的也隻是一個小小的張九天為何敢和一方大員動武,其它的就不是他能讀懂的了。


    劉遠山選擇在梅湖山莊見麵,也是為了不引人注目,他們這些大人物如果被人看到私下齊聚,沒準會傳出什麽話來。如果被韋遠方得知,那就是政治性事件了。政治場如履薄冰,凡事都要小心。張清揚與冉茹、東小北分手後就趕到了梅湖莊園,提前準備了一些水果。


    很快,陳新剛就第一個趕到了,接著是賀保國,然後張耀東也到了,劉遠山是最後一個到的,他下飛機後都沒來得及休息,是直接趕過來的。陳新剛是張清揚的嶽父,賀保國和張耀東實際上也算是他的嶽父,當這三位大人物一起出現在張清揚麵前時,他有些緊張,還有些尷尬。這三位也都是人精,明白張清揚在想什麽,所以提也沒提賀楚涵跟張素玉。


    張清揚看著一臉疲憊的劉遠山,關心道:“爸,你要不要休息一會?”


    “不用了,抓緊時間談事吧,他們都很忙。”劉遠山擺擺手。


    在這些大人物麵前,張清揚隻有站著的份。陳新剛心疼女婿,拉著他坐到了身邊。張清揚給幾人泡好茶,恭敬地等著劉遠山說話。


    劉遠山摩挲了一下臉頰,對張清揚說:“你把這兩天的事情說一遍,詳細一點,冉茹那個事……也說說。”


    “好的。”張清揚一五一十地把全部情況都說了,提到張九天對東小北的追求時,他的心還有些發虛,擔心再被人誤會,好在陳新剛等人沒有太特別的表示。


    等張清揚說完了,劉遠山說道:“情況就是這樣,這個張泉很聰明,選擇了一個非常不錯的時機,既然他先動了,我們也要做好準備。”


    張耀東的眉頭深深地皺在一起,說:“他利用兒子向清揚動手,這是不是太過分了?有這麽辦事的嗎?再說這些情況聽著有很多的巧合,難道他計劃了很久,早就知道清揚和那個主持人是……朋友?”


    賀保國點頭道:“是啊,如果真是這樣,那麽說明他已經盯著清揚很久了,應該……了解他不少的事情。”


    張清揚老臉一紅,當然明白“不少的事情”到底是什麽事情。


    陳新剛看了眼張清揚,搖頭道:“我覺得不太可能,假如這是一個圈套,他先讓張九天追求東小北,知道清揚到京後故意引發了矛盾,那說明這個人很可怕啊!”


    劉遠山微微一笑,看向張清揚說:“你的意見呢?”


    張清揚猶豫著說道:“他把東小北當作引子,這自然是一個圈套,但要說是他之前設計好的,我覺得不太可能。也許那晚我和小北碰到是個意外,隨後張九天向張泉匯報了情況,便發生了以下的情況。我明白從頭到尾……對手不是張九天,而是張泉。”


    劉遠山搖搖頭,苦笑道:“其實這些都不重要,我想說的是我們現在的對手也不是張泉……”


    “什麽?”張清揚愣了一下,抬頭看向幾位大佬,發現他們都在點頭,難道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張耀東說道:“清揚啊,張泉要針對你沒錯,但是他的對手不是你,你的對手也不是他。”


    張清揚說:“我知道他是針對我們大家,但是……他的背後還有人嗎?”


    賀保國微微一笑,說:“清揚啊,你也不想想,先不拋開張泉為了自己的上位要和我們爭一爭。我們單說以他現在的實力,你覺得他敢和我們作對嗎?嗬嗬,不是我瞧不起他,兩個張泉也不能把我們怎麽樣!清揚啊,不說別人,你家老爺子就是壓在張泉心口的一座大山,他沒有這個膽子!”


    他們的話讓張清揚茅塞頓開,他頓時發覺到自己的愚蠢,之前他也想過這個問題,張泉為何敢向劉係開戰?後來他認為張泉為的是上位,所以鋌而走險,如果他下屆上不去,那就沒有機會了。可是現在聽了這幾位大佬的話,他才真切地明白張泉的背後……還有高人,不然他確實沒這個膽子!


    劉遠山歎息道:“清揚啊,我們今天叫你過來,就是想讓你更清楚現實,也明白我們現在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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