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半夜,他從外麵帶迴來一個紙板,然後躲在屋子裏畫了一夜,在紙板上畫了一個美女,跟真人一樣大小。我問他畫這個幹什麽?他說給一個老太太畫的,老太太給他不少錢。


    又過了兩天,奇怪的事來了。有一天,也是後半夜,他從外邊迴來,帶了一個女的。


    女的?張凡一皺眉。


    平時他也經常往迴帶女的,不過,那女子渾身顯得格外詭異。我一打眼看她,就打了個冷戰。這不是獨角前天在紙板上畫的那個女的嗎?一點不差!


    那女的臉上很妖,眼睛像鉤子,看人時好像能剜到人心裏,讓人不知不覺就怕她。她身體很輕的樣子,飄飄忽忽的像個鬼,離她兩米遠,就能感到她身上有涼氣。我當時就害怕,獨角這是夜半領鬼迴家呀!


    當時廳裏隻開了地燈,燈光朦朦朧朧,我突然想起鬼怕光,就衝過去要摁開廳裏的大燈。那女的嬌聲嚷著說自己有眼疾,怕見光,不準開燈。然後,就摟著獨角進了臥室


    第二天早晨,獨角沒有從臥室裏出來,一直到中午,我們幾個女的怎麽敲門都不開,我們便把臥室門給撬開了。


    怎麽了?鄒方問道。


    獨角躺在床上,已經死挺了!他臉上像是塗了炭,有一股硫酸味,他光著身子,那件東西不知怎麽的,已經掉在地上


    別往下說了鄒方臉紅耳赤,揮手製止道,挑有用的說,那個女的呢?


    不見了!


    不見了?你們為什麽不報案?鄒方厲聲問。


    報案?報案的話,我們說得清嗎?弄不好警察說他被我們害的!所以,我們就叫了火葬場的車,把他煉了。


    煉了?煉就完了嗎?鄒方哼了一聲,臉上露出可怕的冷笑。


    根據常識,誰也不可能這樣簡單地處理掉一個暴死的人。因為它屬於刑事案子。


    孕婦有些不自然,硬著頭皮點一下頭。


    鄒方嘲諷地道:在哪煉的?手續有嗎?


    這


    還是交待事實為妙!不然的話,你們這些人都有合謀殺人的嫌疑!鄒方威嚴地說。


    正府,她在撒謊!一個女子跳起來,指著孕婦大罵,正府,別信她的,她是壞人!


    鄒方把眼睛一斜一瞪,露出恐怖的光來,緊盯著孕婦:要認清形勢,說實話吧,你們這麽多的目擊者,不可能是鐵板一塊,即使以前訂過攻守同盟,也會很快瓦解。誰先交待誰立功,隱瞞到底的,罪加一等!


    警察,讓我來講!那個女子走上前,大聲道,當時,根本不是直接給火葬場打電話,而是叫的急救車。醫生來了之後,確定獨角已經死亡,這時,有一個燒傷專科醫院打來電話,問賣不賣皮和器官。我們本來不敢賣,是她,她說獨角死了,她以後沒法養孩子,不如把獨角賣幾個錢大家分了。


    對,是她的主意!


    都是她!和我們沒關!


    眾女子紛紛喊起來。


    看樣子,這些女的對這個孕婦的仇恨由來己久了,一旦得到機會,紛紛群起攻之。


    後來呢?鄒方問,真的賣了?


    當然了!燒傷科來了兩個女的,哇,真猛,真開眼界!嘖嘖,那小刀鋥亮,二話不說,把獨角四腿張開擺平,在脖子上‘吱——’割了一圈,手腕和腳腕上‘吱——’割了四圈,兩邊側身‘吱——’劃開一道縫兒,然後,就這麽一扯,‘吱——’一張皮就下來了


    那個女的講得眉飛色舞,十分興奮。


    張凡聽得毛骨悚然,鄒方臉色已經發白了。


    然後,她,那女子指著大肚孕婦,她還說,可惜了,要不是硫酸潑麵,獨角的角膜很值錢的


    後來呢?鄒方有些受不住,捂著嘴問道。


    後來,把獨角拉去煉了,大家分了一些錢。這兩天,房東來趕我們走,我們正在準備收拾東西走人呢。就這麽迴事,沒別的。


    鄒方當這麽多年警察,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奇案!看著張凡,攤攤手。


    張凡從背包裏取出那塊人麵紙板,鋪開放在地上,問道:獨角畫的是不是這張?


    眾女子圍過來,一看便驚叫起來:正是,正是這張!一點都不差!


    沒錯,去,看那胸畫的,隻有獨角,才能把女人的胸畫的這麽真!


    靠,能掐出水兒!


    哼,沒看見嗎?那是比照我的胸畫的,左峰上那顆小黑痣都沒漏掉!


    別裝逼了!你的胸有那麽挺?都耷拉成老黃瓜了,還有臉談胸?


    鄒方看著這幫女的,無奈地衝張凡聳聳肩。


    張凡笑道:都是些滾刀肉,讓基層警察處理吧,肯定有辦法搞定她們。


    鄒方操起手機,便給警察局打了個電話:


    你們開幾輛車過來,這裏抓到一夥聚眾仁亂的,帶迴警局好好審問,有前科的先拘起來,無辜的教育一下放了


    十幾分鍾後,眼看著幾輛警車把一眾女子拉走,張凡和鄒方相視苦笑。


    鄒方的臉色還沒有恢複過來,煞白如紙,有些惡心地捂著胃口。


    張凡讓她坐迴車裏,給她胸部按了幾個孕婦止慪的七星譜穴,總算止住了她的反胃。然後見她還是驚魂未定,便以小妙手在頭上胸上和腹上幾條大經脈上,選了幾個重要的穴位,慢慢輸進古元真氣,驅走驚悸邪氣。


    鄒方被搞得臉色漸漸由白變紅,喘著粗氣,杏眼微飭看著張凡,生氣地道:你閑著沒事就撩撥我,把我撩撥火了,你一邊看熱鬧,以後少用手碰我!


    說著,忙把扣子係上,問;下一步,你打算怎麽辦?


    張凡沒有迴答,沉思半晌:這事真是棘手!


    過了好長時間,張凡忽然道:給我的感覺,這個紙板不簡單,作為人偶,作崇結束之後,似乎它的使命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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