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


    看到站在自己身邊的倪陽,肖彘難受的蜷縮起來。


    看著肖彘這副樣子, 倪陽一咬牙, 掐著肖彘的下顎就給他將晶核塞了進去。


    “肖大哥,吞下去, 吞下去……”


    倪陽跪在地上, 使勁掐著肖彘的脖子。


    肖彘無意識吞咽,喉結一滾, 那顆晶核就被他咽了下去。


    山洞中是肖彘急促的喘息聲, 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他兩眼白翻, 十指深深摳入沙泥地裏。


    “陸時鳴,真的有用嗎?”


    倪陽看著依舊繼續喪屍化的肖彘,喃喃自語,頹然的垂下了雙臂。仿佛被抽幹了身上的最後一絲力氣。


    “當活馬醫吧。”


    陸時鳴說完,拿著自己的小斧頭,慢條斯理站起來,“有人追過來了,我去解決一下。”


    拖油瓶蘇軟軟自告奮勇,“我也去。”


    然後被陸時鳴按迴了坑裏。


    男人去了很久,肖彘被倪陽用繩子捆著,壓製在山洞的一個角落裏。


    肖彘的神色很難看。


    他掙紮在清明與混沌之間。小山似得身體緊緊蜷縮起來,像塊瀕臨崩潰的石頭。


    倪陽不能靠近。


    她就隻能呆呆的坐在不遠處,端著手裏的槍,隱忍的哭。


    蘇軟軟走過去,伸出胳膊,輕輕環住她。


    甜膩的香味在山洞內彌散開來,就像盛開在冬日裏的糜爛之花。寒風席捲而入,少女黑髮鋪疊,漂亮的小白花混雜著顆顆分明的粒雪從天而落,窸窸窣窣鋪了一地。


    肖彘被埋在裏麵,原本掙紮的身體漸漸平息下來。


    倪陽的抽泣聲也逐漸平穩下來。


    天地歸於一色,白雪如茫覆山。


    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破聲。


    蘇軟軟猛地扭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夾雜著銀雪的山風吹得迷了眼。


    外麵的聲音越來越大,似乎有什麽不可控的事情發生了。


    當那團雪重重砸上來的時候,蘇軟軟仿佛聽到了陸時鳴的聲音,可她就是什麽都看不到。


    她的身體仿佛墮入了一個虛無空間。


    整個世界開始扭曲。


    山地崩塌,草木傾斜,將她掩埋其中。


    “噗,咳咳咳……”


    蘇軟軟被堵住的一口氣猛地吐出來。她眨了眨眼,從小白花堆裏爬出來。


    耳邊是細碎的風,麵前是寧靜的小院子,天上是漂亮的月。


    等一下,她不是在山裏嗎?


    而且現在不應該是冬天嗎?


    她麵前飛著的大褲衩子和這種寧靜溫馨的鄉村風又是什麽情況?難道她又穿進什麽奇怪的種田文裏了?


    比如二傻子跟他的嬌嬌妻?


    “哇啊啊!”


    突然,一陣悽厲的哭喊聲響起。是少年稚氣的悲愴。


    蘇軟軟下意識精神一震,立刻蹦躂著小短腿跑過去。


    這是一間平房。


    門被鎖著。


    聲音就是從裏麵傳出來的。


    蘇軟軟伸手推了推,沒推開。


    她看到掛在牆上的那柄小斧頭,哼哧哼哧取下來,然後猛地砍下去。


    “啪嗒”一聲,鎖頭掉了。


    門被推開。


    迎麵撲來一陣夾雜著酒味的濃厚血腥氣。


    屋子裏狼藉一片,蘇軟軟率先對上滿身酒氣的男人那半張浸在血泊中的猙獰麵孔。


    她嚇得開始開花。


    涼風席捲著素白的花蜂擁而至。像小旋風似得迷了小平房裏男人的眼睛。


    蘇軟軟再入眼看去時,除了那大片大片的血汙,還有就是那一個蜷縮在地上,拽著衣服,滿身髒汙,極度驚恐的小少年。


    蘇軟軟怔了怔,下意識伸手。


    小少年撞開她,朝前跑去。


    蘇軟軟立刻扔掉斧頭,跟了上去。


    小少年一頭紮進小院牆角的草垛裏。


    蘇軟軟也撅著小腚跟著紮了進去。


    粗糙的稻草刮過她細膩的肌膚,留下一條條紅痕。


    啊,好紮!


    “我們是在玩捉迷藏……啊,唿唿唿……”


    好疼,好疼,被咬了。


    企圖跟小少年在草垛裏建立友好關係的蘇軟軟被小少年那一口鋒利的小牙齒嚇破了小膽子。


    小少年蜷縮在柴草角落,眼神警惕的望過來。


    像隻狗崽子似得豎起了全身的毛髮。


    蘇軟軟委屈地噘嘴,捧著自己被咬疼的小手手,生氣的扭過了身子。


    身後,小少年也一點動靜都沒有。


    就那麽抱膝蜷縮著。


    突然,前麵傳來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


    透過暖白的月色,蘇軟軟看到一個男人捂著腦袋,搖搖晃晃的從平房裏走出來。


    他臉上都是血,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砸了。


    看到男人,身後的小少年突然身體一僵。


    他死死咬住下唇,整個人緊繃到了極點。


    蘇軟軟看他一眼,再看那個男人一眼。


    因為距離太遠,天色也太暗,再加上那幾乎糊了整張臉的血,所以蘇軟軟看不清楚那個男人的臉,不過她總是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可能是她好事做的太多了吧。


    唉,她總是這樣不留姓名的做好事,真是太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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