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曉離開,朱元璋長出一口氣,如何處置這個人,始終沒有下定決心,直到派出的心腹去了一次郭曉的老家,破敗的房子,無人照顧的老人,所有一切都讓這位朱元璋動容。


    一個為了大明王朝安危連最親近的人都可以不顧的男人,可以相信。


    桌案上放著兩堆,一堆是郭曉,朱元璋命人取走,暫時封存。


    此時,眼前剩下這些都是從西安府搜集而來,朱元璋一一打開,燕過留聲,人過留影,終於找出一些破綻。


    一家客棧


    正是林風這些人前往劍門住的那一家,說來也巧,林風一行人返迴時,同樣住進這家店,侍衛無意中發現林風的名字,不是一次,而是兩次。


    客棧的規矩,但凡有人入住都要登記,上麵有名字以及人數,恰好和秦王遇刺是同一天。


    客棧距離秦王府有一天行程,就算快馬加鞭,同樣趕不到,何況那是秦王府,如果不提前做好準備,想要進去都難,更何況是入府殺人。


    “這個人真的到過這裏?”


    侍衛手裏拿著林風畫像,掌櫃的上前,“來過。”


    “你確定是在這一天?”


    掌故點頭,一臉不解看著來人,在不在這住有什麽關係,“為什麽這麽肯定?”


    “上麵寫得清楚,每一個客人住了哪間房,最後交了多少銀子,我們都有記錄,那一天人出奇的少,本打算關門睡覺,這些人突然進來,一共八個人,為首的就是這個人,身邊還有個黑大個,一進門就嚷嚷著要喝酒吃肉。”


    “不會記錯。”


    掌櫃嗬嗬一樂,“做生意的別的本事沒有,記個人,總不會錯。”


    “這些人第二天走的什麽方向?”


    “從這裏向南,應該是京城的方向。”


    “有勞。”


    天光剛亮,幾乎和林風一行人出門時間相同,侍衛交了店錢,按照對方所指方向飛身上馬。


    掌櫃的來到門前,看著對方揚長而去,夥計快速湊過來,“掌櫃的,這些是什麽人,問這問那的。”


    “管他什麽人,有銀子拿就是好事。”


    朱元璋接著看下去,侍衛跑了一天,中午隻是短暫歇息,一直跑到天黑,沿途不見村鎮,半山坡上有座廟,索性策馬過去。


    廟算不得大,香火倒也不錯,一個大和尚帶著兩個小沙彌看門,接過畫像連連點頭,“這位施主來過,和老衲談了一個晚上,臨走的時候捐了不少香油錢,算是有緣人。”


    一路走下來,都有發現,迴到京城的時間同樣吻合,大量的證據麵前,林風絕對不是那個殺死秦王的兇手,而是有人假扮成林風,最終想要陷害他人。


    這樣的推斷恰好應了朱元璋心思,臉上愁容隨之消失。


    天牢


    林風一直守在門口,要親眼看到郭曉,可惜等了一天,始終沒見人迴來,隻能在晚飯的時候通過那名獄卒打聽。


    “人放了,聽說得了皇上召見之後,人就放了。”


    林風點頭,不殺郭曉,倒也在情理之中,身後傳出腳步聲,獄卒忙道:“林大人,是否還有其他吩咐?”


    “有勞小兄弟。”


    獄卒起身,裝模作樣,“都老實點,吃飽了睡覺。”


    晉王府


    晉王麵色陰沉,“這些都是真的?”


    “迴王爺,皇上為了秦王的案子,調動打量宮中侍衛,林風怕是很快就要從裏麵放出來。”


    晉王冷哼一聲,“偏心,如果林風背後的那個人是本王,是否會做這麽多事,為何如此偏心,本王不服。”


    晉王一張臉變得扭曲,哢的一聲,握在手心筆杆直接斷成兩截,“王爺。”


    血瞬間從手心湧出,晉往擺手,手心上的痛算什麽,自己處心積慮多年,無非是想得到父皇的賞識,為什麽做了這麽多還是不夠!


    那人使了一個眼色,立刻有下人進來,取來藥物還有幹淨白布纏在上麵,晉王臉上始終沒有任何表情。


    “王爺,既然林風是死敵,要不要派人進去把他給殺了。”


    “一個林風,不足為懼,本王手下高手如雲,想殺他易如反掌。”


    “無名迴來沒有?”


    “還沒有。”


    “花非花呢?”


    “迴王爺,花公子,一直沒有消息。”


    晉王冷哼一聲,“這些人,都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脫離本王自己逍遙快活,不要忘了,給他們這些的是本王,可以給他們,同樣可以讓他失去。”


    血紅色掌印放在桌上,沒有錯,晉王就是血手令背後的主宰者,四殺三絕二王一君,這些都與晉王無關。


    “那個人現在怎麽樣?”


    “有吃有喝就好,每天喝得爛醉。”


    晉王冷笑,“算他識相。”說完起身,直奔後院,偏僻後院,順手推開,裏麵跳出幾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王爺。”


    “守在這。”


    晉王邁開大步,晉王行館規模不小,這裏相對偏僻,一人伏在桌上,上麵擺著一個空了的酒壇。


    “君上。”


    那人聽見聲音,身體緩緩動了一下,晉王麵帶笑意,來到近前緩緩坐下,過了一會,那人方才從桌上爬起。


    “王爺。”


    慘白的臉,眼神中透出絕望,看年紀不過二十多歲,此人是誰,此刻被囚禁在這裏。


    “這些下人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君上盡管開口,恰如當年本王答應你的一樣,一生逍遙快活。”


    一聲冷笑,“王爺,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


    “女人、天下!”晉王哈哈大笑,“你的日月教早已四分五裂,如果不是本王從中周旋,早就被朝廷給滅了。”


    “不會,皇上答應過我的父親,善待明教中人!”


    晉王突然哈哈大笑,“那是你太不了解皇上,隻要是對天下有威脅的人,就算是本王,也會毫不留情。”


    “如此說來,在下與王爺也算是同命相憐。”


    “不一樣,隻要你交出明王令,本王答應你,定當親自出手解決日月教爭端。”晉王說完冷冷看著那人,此人才是血手令中的一君,日月教教主之子。


    日月教為何物!原身為明教,元末大舉作亂,最終其中一支由朱元璋率領擊敗各路諸侯奪取天下,算起來,朱元璋雖然做了皇帝,掌控天下生殺大權,隻是在明教教眾心中,隻聽從一人命令,也就是教主。


    明教人多勢眾,更是犯了明朝的忌諱,索性用出手段,賜以日月,日月為明,同為光明之意。


    日月教立,立刻引起反對,新舊兩派實力為了正名,暗中廝殺不斷,日月教逐漸占據主動,昔日明教好手紛紛離開,隨著新任教主失蹤,日月教再次麵臨覆滅之災。


    那人冷笑,“一旦明王令到手,王爺豈能容我在此放肆。”說完手中酒杯順勢一揚,裏麵半碗酒灑了一地。


    “不要以為這樣,就拿你沒有辦法!”


    晉王冷哼一聲,其中一些酒落在臉上,這種情形如果發生在普通人身上倒也沒什麽,此刻是晉王,一個懷著征服天下的夢想的男人。


    此時終於清楚,為何身為大將軍之身的藍玉還有錦衣衛指揮使嚴進心甘情願受血手令支配,藍玉、嚴進這些人原本就是出身明教,就算最後做大將軍,手握大權,依然無法斷去其中的根。


    麵對朱元璋對昔日明教舊部的殺戮,嚴進隻能眼睜睜看著,甚至成為一把殺人的刀,一次次落在自己人身上。


    後院再一次恢複平靜,那人緩緩起身,身形左右晃動,推開房門緩緩進去,整個後院完全在晉王掌控之中,一旦日月教教主令落入此人手中,自己這個傀儡教主再無活下去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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