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太公、戴小樓、倫敦哥三人分賓主落座,六寶兒衝著老太公告了罪,自去了。這才聽得裏麵環佩聲響,侍書小可愛拎著銅壺,出來給三人沏茶,又拿了些茶點果子,白皙的小臉兒左側掛著紅色的指印,叫人好不憐惜。侍書看了一眼倫敦哥,咬了咬粉嘟嘟的下嘴唇,欠身離開了。


    王倫敦意猶未盡的目送著小可愛轉身離開,眼光還未及收迴,隻覺得滿眼春色!隻見一小娘聘聘婷婷,孱步自樓梯而下。頭發微濕,梳著蝴蝶髻,肩膀兩側各垂下兩條辮子,一前一後,用藍色的絲線細細的綁了,一張瓜子臉,露著美人尖,英眉淡掃,眼若飛鳳,瑤鼻朱唇,一對玉壺耳上戴著兩個玉墜子,脖頸纖纖,水蓮花兒一般,卻身穿甲胄,披著紅氅——一身的英氣一身的柔美。


    扈青薇蓮步走下樓來,看了看廳裏的三個人,微微皺了皺眉。


    “爹爹萬福。”


    “義父金安。”


    青薇看了看倫敦哥,卻也不屈膝見禮了,左手拇指迴收,右手握拳進了一個“五湖四海皆兄弟”的拱手禮:“有勞大夫。”惹得戴小樓哈哈大笑,伸手摸了摸並沒有胡子的下顎:“吾家女好一副相公做派!”


    扈老太公和顏悅色:“三娘啊,爹爹這次請來的可不是普通醫者,世子撥冗蒞臨,就為了看看你的病,這次可不能使小性兒,啊!”話音剛落,侍畫一臉紅暈地抱著倫敦哥的旅行箱走了進來,把箱子放在地上,很是喘了兩口氣,右手拍了拍胸口,一陣漣漪,轉了身自去找侍書說姊妹間的體己話去了。


    裝逼的時候到了!倫敦哥心中暗暗興奮,扈三娘的病症聽了聽,無非是痛經加白帶異常,草木灰直接往裏抹,可能還有點炎症,自己箱子裏有的是靈藥!隻要做到消炎殺菌,勤換衣物,多曬太陽,不再用草木灰灌之,大體都能好。倫敦哥腹黑地計較——我叫你打侍書小可愛耳光?馬勒戈壁我都不舍得用強不舍得打!看老子一會讓你欲死欲仙!


    倫敦哥仰首對裏屋喊道:“侍書啊,把你們小娘繡房裏的絲線帶出來一些!”


    不大一會,侍書手拿著一小塊兒魚骨木,上麵纏著厚厚的一圈紅絲線,重重地拍在倫敦哥麵前。侍書心裏這個氣啊:姐姐也在,這登徒子怎地就使喚我?


    倫敦哥用右手食指纏了幾圈紅線,又放了幾圈魚骨木,用力扯下了一段兒紅線,矜持地笑了笑,對著侍書說;“有勞小姐姐把絲線拴在三娘右手上。”王倫敦餘光看到了老扈和戴小樓一臉驚訝的表情,心中得意的很。扈青薇看了一眼倫敦哥,待要說話,想了想又忍了——姐姐我的小名兒是你隨便叫得的?這蠻子實在無禮。


    等侍書栓好了,倫敦哥左手食指自下而上挑起了絲線,右手食指和無名指並在一起,無名指微微翹起,兩個指頭齊平地按在了絲線上,閉目側耳,煞有其事的裝了一迴,其實倫敦哥什麽都不懂……


    良久,王倫敦睜開了眼,又讓三娘伸出丁香小舌看了舌苔,才對著扈太公說道:“扈娘子小腹隱痛,可鑒陰陽不調;帶下量多,色黃質稠,表明血有瘀濕,需清熱解毒方能燥濕止帶,祛瘀止痛。”


    老扈看了看倫敦哥的表情,平淡自如,心下漸漸火熱,覺得有戲,言語中更是客氣非常——克夫無子,月事穢臭,真真的是嫁不了祝彪,估計白送做小妾祝家莊都得考慮考慮,扈成又本事平平,如何保得住兒女一世的富貴呢?


    “世子懸絲診脈,足顯大家風采。若是醫好了小女,扈家莊上下,感激不盡!”


    倫敦哥彎腰蹲在了旅行箱旁邊,卻也不理老扈,打開了箱蓋兒拿出一個小瓷瓶兒,一股幽幽的薄荷香氣讓扈小娘眼睛一亮,一個半綠半白的長方形盒子,上麵畫著兩個半圓,寫著婦科千金片五個藍色的大字。倫敦哥視線最後停留在一個寫著附贈品的小盒子上,一臉的壞笑卻怎麽也繃不住了,伸手拿了出來。


    倫敦哥稍微控製了一下自己的麵部表情,站起身來,反客為主一臉嚴肅地說;“醫者父母心,我還有些話要單獨與小娘子交代,兩位暫且迴避吧。”


    人心是個很奇妙的東西,成王敗寇,你成功了放個屁都是香的:你中大獎了,說機選,機選有理,說守號,守號也對,說親人托夢,托夢也行!同理,倫敦哥展示了貌似牛逼的懸絲診脈這一手兒,一個陌生人要求扈小娘的兩位至親迴避,好像也還能接受——法不傳六耳,那可都是貢品啊!貢品!


    戴小樓很快的說服了自己,對著扈太公說道;“走吧?我們在門口等等世子。”扈太公想了想,這蠻子又跑不出扈家莊,自己平白的擔心,便起身跟著老戴有說有笑的走了出去。


    倫敦哥看人走光,登時露出了禽獸的嘴臉;“小娘子這病拖得有些時日了,是想三五年痊愈,還是三五天便好?”


    扈青薇平日裏最是愛看後花園小姐贈金,窮秀才高中來娶的話本兒,也最恨言而無信的男子,抬起下巴看著倫敦哥;“說大話也不怕閃了你的舌頭!”


    倫敦哥輕搖折扇;“若是今日便使小娘好轉怎麽說?”


    扈三娘轉過頭來,英聲答到;“那便隨世子醫治,日後晨昏定省,口稱恩人。你這蠻子,便愛說大話,你若醫不好,又如何?”


    臥槽尼瑪,倫敦哥哪怕好勇鬥狠?嗬嗬一笑;“若醫不好便為奴為仆,給娘子驅車鞍馬。”心裏卻想,叫恩人可不行,你得叫官人……


    “你待要怎樣?”


    “先拿個盆來,打一些溫水。”


    “然後如何?”


    “趴在藤椅上,退了衣褲去。”


    想那扈青薇一身的家傳武功,馬上步下尋常三五個男子近不得身,她怕過誰?此時言語相激正是賭氣的時候,確實可以一往無前,可是當扈三娘退了衣褲,以後世及其誘惑的的姿勢站定,心中也覺得十分不妥,連忙安慰自己:“這蠻子要是上下其手非禮於我,便殺了他!”


    倫敦哥隨手打開瓷瓶兒,倒出大半的棕褐色液體,用手攪了攪,探出罪惡的爪子附了上去。


    扈青薇待要發怒,感到私密處一陣冰涼柔滑,那感覺好似垂髫之時母親伸手撫摸自己額頭的冰涼清香,又似看完後花園妖精打架的話本兒,雙腿夾著的蘇杭刺繡的背麵兒般柔滑舒泰,這感覺讓自己的身體十分熟悉,所以並不抗拒。此刻那罪惡的兩指沿著雪山丘穀,把那玉蚌口兒描畫個夠,扈青薇惱意早飛到九霄雲外了,隻覺得有音哽喉,不吐不快。


    倫敦哥此時還要裝正經:“小娘子自己也洗一洗,那草木灰對肌膚不好,以後不要用了,我這有一服成藥,飯後兩炷香的時間再吃,一次兩片,兩三天便可見效。”扈三娘此時也不說話,迴頭白了倫敦哥一眼,臉飛紅暈,摸也摸了看也看了你讓我自己洗?離開這椅子估計站也站不住,便像鴕鳥一般把頭埋在椅子上,雙手支撐著全身的重量。


    通往女人內心的通道,牝也。扈青薇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怎麽對剛見了一麵的男子生出這麽多委婉哀怨的情緒來,好似個怨婦一般。


    不說話?別看你剛才鬧得歡,這就給你拉清單!邪惡又腹黑的倫敦哥一邊重複著“堵不如疏”這四個字,一邊打開了麵前正方形的小盒子,把裏麵一個橢圓形和一個圓錐形的物件沾滿了棕褐色的汁液,扣關而入!


    前麵冰冰涼,後麵涼冰冰。這種平生從未經曆過的感覺驚的扈青薇“啊”的叫了一聲,尾音婉轉,微微上揚,聽著仿佛剛熟的水蜜桃被人一咬,滋了滿口汁水般讓人愉悅。


    倫敦哥在三娘耳邊吹了口熱氣,眼見玉壺一般的耳廓由白變紅,才說;“小娘子莫要叫嚷,此時引來老太公,大家麵子都不好交代。”說完連摁了三下手裏的開關,轉過身去,負手而立,一片清風霽月,隻是偶有嗡嗡的聲響,好似萬千蜜蜂嬉遊花叢。


    可憐的扈三娘貝齒把下唇咬出幾個印子,手臂早撐不住椅子,兩腿一軟躺在了地上,一雙玉臂無所適從,無處可抓,突然腰身一個上挺,沒堅持幾秒身子無力的塌了下來,緊跟著又一個上挺!一股奇妙的熱流自腳底湧向頭部,玉門深處波濤洶湧,好似要炸裂了一般,手腳麻木,可忍不住又一個上挺,一上一下,上上下下好似跳繩一般。


    潮起潮落,波濤洶湧!那波濤終於頂開了那可惡的橢圓,勁射蒼天,終化作一地甘泉。


    扈太公再進屋來,隻看到青薇麵色潮紅的向倫敦哥唱喏,轉身去了。三人有說有笑,相約去吃花酒。


    扈三娘隻覺得平生從未有如此通透,就像會唿吸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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