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真!你別光答應得痛快啊!上一次本聖使傳達仁皇法令時,你也是滿口答應的。結果呢?”


    “聖使息怒!隻是時隔久遠,那件東西毫無線索!”


    “哼!你不用和本聖使解釋!有本事,你直接和咱仁皇宮那位大老爺去解釋啊?哦!對了!你沒指望了!”目光掃視過守真真人和太虛真人,銅鏡中那人冷哼一聲:“記住了!你們這些下界修士,唯有受仁皇前輩的眷顧,才能掌握今天的無上權柄。不然,你們什麽都不是!仁皇前輩能把你們捧上天,自然也能讓別人——取而代之!”


    “聖使!還請聖使在仁皇前輩麵前多多美言!”


    “哼!你們這些窮萬代,又沒油水,如何美言?罷了!罷了!大家都是為仁皇前輩做事,有些話,我私下警告你便是了!你別以為這方天地被靈界封禁了,就可以安穩地做你的土皇帝。且不說靈界和這方天地還有著聯係,單說仁皇前輩,手中可是有一件仙府奇珍,通天徹地!隻要仁皇前輩願意,一草一木,皆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聖使提醒的是!”


    “哼!好自為之吧!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了!”


    “恭送聖使!聖使萬安!”


    在守真真人的恭送聲中,銅鏡上那個人影逐漸消散,最後化成一道流光,逆天而上,消失不見。


    良久,密洞中的師徒二人久久不言。


    最終,還是守真真人一聲冷哼,打破了沉默。


    “師尊!這……”


    “你都看到了!這便是上界靈修的嘴臉!”言辭間,守真真人摩挲著那銅鏡,解釋道:“此鏡名喚昊天鏡,既不能克敵製勝,也不能安身立命,唯能——溝通靈界!”


    “靈界——那位仁皇,還不肯放棄那件至寶?”


    “要他放棄,談何容易?傳聞那件至寶,乃是仙界道門所有。其他人或許不會這麽執著,但是仁皇……”


    仁皇,靈界六道霸主之一,道門領袖,下凡謫仙!


    道門法寶,自然是要在道門手中,才能物盡所用。


    也因此,近萬年來,仁皇一直沒有放棄尋找那樣東西,連帶的,仁皇大力扶植此間的道門勢力,為其賣命。


    可惜,萬古之下,一無所獲。


    此番靈戰,或許便是仁皇的最後機會……


    “師尊!我看方才那人嘴臉,靈界不過是利用我們罷了,咱們聽著也就是了,又何必真的去做?”


    “你沒聽見,仁皇有通天徹地之能?”


    “通天徹地?哼!他真以為他是神仙下凡啊?”


    “噤聲!”嚴詞苛責下,守真真人一把將昊天鏡收入懷中,這才好生言道:“切莫小覷了靈界大能!通天徹地或許言過其實,但若仁皇有心,你我不過是一二螻蟻!”


    “……,弟子知錯了!”


    “樣子總還是要做的!可惜那件東西毫無線索,追查起來,怕是很有難度。你說是不是?”


    “這……,是!”


    “你且下去吧!勇猛精進,早日走出那最後一步!”


    “是!”


    太虛真人,躬身告退。


    偌大的密洞中,便隻剩下了守真真人一人。


    “仙府奇珍?哼!”


    一聲冷哼,響徹密洞,歸於寂寥。


    且說西蜀州幻神殿遺址,來了一名白衣女修。


    這人名喚納蘭明月,玄天宮弟子,李宓的大師姐。


    當年玄天尊臨死反撲,施展破界之力,溝通靈界。


    為了報複這方天地,引來靈界的重視,玄天尊不惜歪曲事實,明言他已經得到了那件重寶的線索。


    靈界玄天宮,暗中籌謀,試圖在靈戰中有所行動。


    為免消息走漏,隻有納蘭明月一人知曉此事。


    說來也巧!


    納蘭明月進入此間的地點,正好是在西蜀州,她這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趕到幻神殿遺址。


    可惜,納蘭明月,止步於幻神殿!


    神殿之丘!


    這重上古時期就流傳下來的封神屏障,讓玄天宮出身、精於煉神術的納蘭明月,無計可施。


    嚐試再三,無功而返。


    納蘭明月,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她需要找一個助手——一個純粹的煉體士!


    隻不知,這被廢棄的天地,是否還有純粹的煉體士?


    遙遠的東海,靈秀島舊址。


    兩名女修,一跪一立,一紫一青,涇渭分明。


    “恭迎主上,降臨此界!”跪在半空中的紫衣女修,五體投地,滿懷虔誠,絲毫也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恭。


    她很清楚:眼前的青衣女修,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反倒是那站著的青衣女修,風輕雲淡。


    “想不到,本王會已這種方式,降臨此界!”言辭間,那女修茫然四顧,淡然問道:“這便是你的地盤?”


    “這……主上容稟:事情,有些超乎計劃!”


    “嗬!”


    唇角一勾,那青衣女修一雙妙目似笑非笑。


    跪在空中的女修如遭雷擊,身


    不能動,口不能言。


    “你應該明白:本王,不需要廢物!”


    “是!小的明白!可……小的雖然奪取了鍾靈秀的一身修為,但東吳州有劍神刀尊坐鎮,小的孤掌難鳴……”


    “劍神刀尊?哼!螻蟻罷了,不足為慮!”這麽說著,那女修伸開右手,盡展五指,五根蔥段似的玉指,如跳舞般掐指一算,自言自語:“奇了!本王降臨此界,竟然還推算不出那小子的行蹤,看來,他身上另有古怪!”


    沉吟片刻,青衣女修朝紫衣女修送入一道神識傳音。


    紫衣女修如逢大赦,跪在空中大禮拜別,緩緩告退。


    整個過程中,那紫衣女修一直低眉順目,不敢造次,便是連抬頭看一眼那青衣女修都不敢。


    至此,偌大的一方海域,便隻有那青衣女修一人。


    緩緩地,女修玲瓏有致的身形,逐漸沉入了海水。


    一分一分、一寸一寸……


    最終,青衣女修的整個身子都融入海水,消失不見。


    便好似,她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極北之地,天寒地凍。


    一名修士,緩步而行。


    一步踏出,便有一個腳印淩空而現。


    那修士的身影,好似流光,一步千裏。


    茫茫冰川,綿延萬裏。


    修士筆直地來到一座冰山前,駐足不前。


    冰風吹過,修士衣服上的右手衣袖,隨風飛舞。


    這修士,整條右臂,齊肩而斷!


    那座冰山高聳入雲,便好似一道冰牆,橫亙在天際。


    麵對那雪白的冰山,修士自言自語……


    “走到哪裏,都是這幅德行!若非本座降臨,你打算睡到什麽時候?還不快快醒來?急急如律令!”


    一言既出,那修士再沒有其他動作。


    說來也怪!


    原本萬古不動的冰山,竟然在修士一番話音剛落時,就由內而外的散發出陣陣波動,似乎要整個爆破開來。


    下一刻,整座冰山,轟然自爆。


    天地間,好似下起了一場碎冰雨——巨大如山嶽的冰塊四處飛濺,整個冰川,動蕩不已。


    近在咫尺的修士,卻不為所動。


    良久,冰山破碎,顯露出一團黑影。


    那黑影巨大無比,形似一個渾圓的球體。


    陡然間一聲厲吼,黑影中似乎有什麽東西蘇醒過來。


    黑影中,突然亮起兩盞明燈。


    與此同時,一道黑色閃電,急襲向了那名修士。


    那道黑色閃電,赫然是一個巨大的龜@頭……


    閃電過處,那名修士,被吞噬殆盡!


    雪白的冰光映射下,就見那黑色怪物揚天咆哮,似乎是在宣泄別人驚醒的憤怒。


    整個冰川,為之顫抖!


    直到,一個響指,驚碎了怪物的咆哮。


    響指過處,那名修士,再度出現在怪物麵前。


    “孽畜!你爺爺的爺爺都不敢如此對我,你竟敢……,罷了!念在你還有些用,便給你些好處!”


    這麽說著,那名修士伸開僅存的左手,劃破指尖。


    頓時,便有一道金光從中擠出,化成了一點鮮血。


    金黃色的鮮血!


    到了此時,那黑色怪物也不叫喚了。


    在那名修士控製下,金黃色的鮮血,融入怪物口中。


    下一刻,原本大如山嶽的怪物,開始變化……


    最終,那怪物化成了一名滿頭黑色長發的少年。


    “去吧!將本座的意誌,灑遍這方汙穢的天地!”那名修士一指點出,正中那黑發少年眉心,黑發少年渾身一顫,轉身朝南,筆直行去。看著黑發少年漸行漸遠,那名修士轉身進入了黑色怪物永眠之處,自言自語:“這具殘軀勉強能夠容納本座靈體,可惜,終究是不堪大用……”


    言辭未盡,天地之間,再生劇變。


    之前從冰山上爆裂開去的那些大小冰塊,好似被什麽東西吸引一般,再度倒飛迴去,詭異得融為一體。


    茫茫冰川上,冰山依舊高聳入雲。


    隻不過其中長眠的,換了個人……


    靈戰開啟,一時間,天下大亂,四方雲起。


    且說蕭勉,依靠黑布的料敵先機,著實收割了不少人頭——一路下來,蕭勉將數名落單的靈修送迴了靈界。


    當然,也並非一帆風順。


    有一名靈修,不過元嬰中階修為,一身戰力也稀鬆平常,卻掌握了一門極其玄妙的神秘遁法。


    在蕭勉布下五行風雲劍陣之後,竟然還能從容逃逸。


    留下蕭勉,往而興歎。


    靈界天大地大,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便在蕭勉想從黑布那裏尋找下一個目標時,神色一動,蕭勉取出那塊殘缺的棋盤。


    卻是有人,正通過那些棋盤方塊,在聯絡蕭勉。


    等蕭勉收起棋盤,神色陰晴不定。


    下一刻,蕭勉消失不見……


    再度出現時,蕭勉已經是在萬宗城。


    和得到消息趕


    迴萬宗城的殷劍生匯合之後,蕭勉朝著萬宗聖殿傳出一道訊息,便隨同殷劍生,離開萬宗城。


    十萬火急,刻不容緩!


    且說萬宗聖,正坐鎮萬宗聖殿。


    忽而心念一動,萬宗聖接收到了蕭勉的傳訊。


    下一刻,萬宗聖神色震怒,拔地而起,一飛衝天。


    目標——南越州血池!


    依照蕭勉得到的消息,竟然有靈界修士在南越州血池大肆屠戮此間凡夫俗子——數目,動輒成千上萬!


    若耽擱一刻,死者甚眾!


    震怒之下,萬宗聖不惜召喚出萬法靈台。


    靈台本身,即是一宗不可多得的飛行法寶。


    就見萬宗聖駕馭著萬法靈台,直飛向南越血池。


    不過片刻,血池遙遙在望。


    萬宗聖凝眸望去,果然就見血池上空血色翻騰。


    火上澆油,驚怒交加。


    陡然大喝一聲,萬宗聖兩手亂揮,便有一道道五光十色的流光充斥開去,籠罩向血池方向。


    再說此時的血池上空,正有一血衣人,淩空而立。


    之前,正是此人從南越州虜來數目驚人的凡夫俗子,將他們生生投入血池,收集生魄,圖謀不軌。


    萬宗聖的出現,尤其是萬宗聖的萬鈞雷霆,讓這人大驚失色,情急之下,這人悍然跳入血池,不見了蹤影。


    萬宗聖的一番攻勢,係數落空,豈肯善罷甘休?


    “可惡!靈界的兔崽子!有本事,你給老子出來!”


    “哈哈!下界的老不死!有本事,你倒是進來啊!”


    “你!”


    “哈哈哈!”陡然狂笑三聲,那人從血池中露出一個腦袋,挑釁著震怒的萬宗聖:“怎麽?怕了?也對!像爾等下界土鱉,怕是談血色變吧?你們知道什麽?血道神通,乃是天地正道!可惜靈界那些老不死的,和你們一樣食古不化!這下好了!下界竟然有如此規模的血池,隻要我花些工夫,來日迴轉靈界,看誰還敢欺負我血屠生!”


    “……”


    萬宗聖,淩空而立,一言不發。


    即便是萬宗聖天尊之境,麵對血池,也有心無力。


    短時間內,萬宗聖自然可以進入血池,自保無虞。


    但若時間一長,便是萬宗聖這等天尊強者,也會被血池中的血煞之氣浸染,屆時,可就是萬劫不複了!


    何況之前蕭勉傳訊給萬宗聖,隻要他火速趕來血池。


    如今,且看那小子如何運作了……


    萬宗聖的隱忍,被那血屠生當做了膽怯。


    自以為憑借血池就能對抗萬宗聖,得意忘形之下,血屠生一邊監視著萬宗聖,一邊欣賞著血池中的眾生煎熬。


    但見一片血海中,數之不盡的魂魄,揮之不去。


    這些凡人魂魄,本來都不堪大用,但是被活生生投入血池之後,這些凡人經曆了非人的痛苦,連帶的,便是魂魄之力也會出現變異,強大的怨氣,將會激發魂魄之力!


    這,便是那血屠生生祭活人的目的……


    隻是血屠生卻不知,真正的危險,已經在自己腳下!


    蕭勉之所以驚動萬宗聖,便是要請君入甕。


    對方懂得利用血池生煉眾生,怕是和血道傳承有些瓜葛,乍被萬宗聖這等天尊強者抓了現形,驚慌失措之下,十有八九會遁入血池,依仗血池之力對抗萬宗聖的威壓。


    與此同時,蕭勉卻夥同殷劍生,通過血池傳送陣,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血池,先一步匯合了逆東流。


    三人擺開陣勢,將那血屠生圍在中央。


    不用蕭勉號令,三人同時出手,殺向血屠生。


    這一下血海生波,殺得血屠生措手不及……


    怎奈血屠生好歹也是一位元嬰高階大修士,更是機緣巧合,得到了一些血道傳承。


    血海生波,血屠生心生警兆。


    倉促間,血屠生怪叫一聲,周身血光大作。


    那一瞬間,便有三道血光,從血屠生身上分離開來。


    第一道,化成一把殷紅飛劍,攻向了逆東流。


    第二道,化成一頭血紅魔獸,衝向了殷劍生。


    第三道,化成一尊絳紅色的傀儡,殺向了蕭勉。


    就趁著蕭勉三人被自己的三重手段所阻時,血屠生不升反降,穿過三人的包圍圈,直沉入血池深處。


    血池上空的萬宗聖,正巴不得血屠生往上跑呢!


    不想血屠生臨危不亂,應對得宜。


    逃過一劫的血屠生,看著蕭勉三人,驚疑不定。


    看這三人模樣,分明是不懼血煞侵蝕。


    難不成,這方被遺棄的天地竟然還有血道修士?


    不來則以,還一來就是三個?


    驚疑不定的目光在蕭勉三人身上來迴打轉,血屠生突然兩眼放光,緊盯著逆東流手中的——血煞罡魔劍!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那把血道魔劍?


    哈!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看來,此番封禁試煉,合該我血屠生聲名鵲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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