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過那最後一重生門,蕭勉出現在一個陣法空間中。


    所謂的陣法空間,便是在陣法內部,形成的類似於異度空間的特殊存在。


    在陣法空間中,入陣的修士不會受到陣法的攻擊。


    蕭勉環顧一周,便見這個陣法空間乃是一個呈八棱形的獨立空間,長寬高各有百丈。


    陣法空間正中心處,有一座同樣是八棱形的凸起平台,除此之外,整個陣法空間中空空如也……


    就在蕭勉想要去那處石台探尋一二時,得了鬼頭的提醒,蕭勉若有所思的緊盯著其中一麵棱壁。


    那是一麵正對著蕭勉的棱壁,就在蕭勉的注視下,那麵棱壁上出現了一個金光閃閃的門戶。


    門戶洞開,裏邊走出一人來。


    蕭勉見之,瞳孔一縮;那人乍見蕭勉,也是神情一緊。


    隻因為,那個緊隨著蕭勉出現在陣法空間中的人,正是讓蕭勉產生出似曾相識之感的——傾城仙子——顧傾城!


    強壓下心頭的殺念,蕭勉目不轉睛的盯著顧傾城。


    雖然蕭勉還不能確定顧傾城到底是什麽身份,但是他對這位傾城仙子的殺念,卻是越來越深重。


    若是可能的話,蕭勉絕對不介意將之徹底抹殺!


    管你是誰,一死百了!


    然則如今眾人深處八門金鎖陣中,內有八階陣法威脅,外有元嬰中階劍修震懾,蕭勉可不想節外生枝。


    殺了顧傾城,對於如今的蕭勉而言,或許不算什麽,但是殺了顧傾城之後如何麵對其他人的目光,才是最重要的。


    屆時,蕭勉的暴行很可能引起其他人的一致反抗……


    畢竟單靠蕭勉一人,就算有黑布和鬼頭相助,恐怕也無法正麵對抗那隴陰昱呢!


    既然不得不借助朝歌城眾人的身份地位,來震懾隴陰昱,蕭勉就不能為了一時之快,幹下那讓人生疑之事。


    蕭勉固然是心思百轉,顧傾城卻也是神情百變。


    卻原來,進入八門金鎖陣之後,顧傾城就洞悉了陣法。


    顧傾城祖上,曾經專門研究過這種八門金鎖陣,傳到顧傾城這一代,家族的榮光早已敗落,破解八門金鎖陣的法門,倒是傳承了下來,以至於顧傾城輕而易舉的,就找到了生門。


    第一步順利踏出之後,顧傾城就遙遙領先於其他眾人。


    一路順風順水之下,顧傾城總以為此番進入八門金鎖陣的眾人中,必定是以她第一個突破八重門戶。


    卻不想,那南越蕭勉,竟又是捷足先登。


    雖然明知道這處陣法空間中不太可能會有隴陰昱遺留下來的寶物,但看著好整以暇的蕭勉,顧傾城頗為不忿。


    憑什麽!?


    憑什麽他迴迴都能壓我一頭?


    憑什麽我處處都要低他一等?


    明明是我找到了生門,憑什麽他會先我一步?再說了,從這小子站立之處來看,他分明是從死門一路殺過來的,可是這八門金鎖陣,沒有陣法宗匠的境界,如何能死裏逃生?


    這南越蕭勉,我勢必殺之!


    不光蕭勉對顧傾城殺念頗深,便是顧傾城對蕭勉,也是殺意淩


    冽。


    然則兩人都是城府深沉之輩,雖然巴不得對方一頭撞死在棱壁上,一了百了,兩人卻誰也沒有動手的意思。


    反倒是四目相對,笑語晏晏。


    “傾城仙子!敢問: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蕭兄這話,問得有些老套了吧?”嫣然一笑,顧傾城水袖一揮,玉容生光,款款的側了側身姿,這才淡淡言道:“聽聞蕭兄一路從西蜀州東進,過秦郡、曆楚郡,而後北上進入殷商境。傾城雖是楚郡出身,然則當日蕭兄進入天下城時,傾城已然離開了楚郡,於朝歌城中,你我方有緣一見!”


    “是嗎?還真是千裏有緣一線牽啊!”


    “誰說不是呢!似蕭兄這等妙人兒,傾城也巴不得早些能夠認識你呢!”


    “現在認識也不晚,仙子以為呢?”


    四目相對,蕭勉和顧傾城相視而笑。


    若有旁人在側,總會以為這對年輕男女是在談情說愛,哪裏能想到,這兩人是巴不得對方心髒驟停呢!


    便在這時,陣法空間中又生變化。


    幾乎是不約而同的,處於蕭勉和顧傾城之間的兩麵棱壁上,出現了兩扇金光閃閃的門戶。


    金光過處,長孫培林和丁世傑,出現在陣法空間中。


    因為有鬼頭私下傳訊,蕭勉並不意外,從鬼頭的言辭間,蕭勉甚至知道這兩人是通過景門和開門入陣的。


    相對於其他諸門而言,景門和開門,無疑是僅次於生門的最安全通道,他們這才能緊隨著顧傾城的腳步而來。


    四人對麵,盡皆無言。


    唯有丁世傑,因為沒見到紀飛鳳的緣故,頗有些焦慮。


    如此一來,入陣的七人中,已經有四人安然出現在了陣法空間中,剩下的三人,也不知能否順利抵達。


    四人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加之如今的情況下,誰也沒心思和旁人虛與委蛇,便索性全都盤膝而坐,靜待後來者。


    等了良久,棱壁再生變化。


    不想這一迴,發生變化的棱壁並非是四人預料中的三麵,而是四麵——剩下的四麵棱壁,竟是同時發出了金光。


    對望一眼,四人盡皆滿腹狐疑。


    難不成,隴陰昱還將其他人收入了八門金鎖陣中?


    很快,這個謎題就有了答案。


    金光過處,付西歸、紀飛鳳、淩天峰和那神秘的黑衣人,同時出現在了陣法空間中。


    顯然,隴陰昱竟是將他口中的“劍奴”,也棄之不顧。


    四人雖然是同時出現的,但神情、狀態,卻是截然不同。


    拋開黑衣人不論,其他三人雖然都是準元嬰修士,但淩天峰的戰力明顯要稍遜一籌,付西歸又比紀飛鳳高出一籌。


    這三人,蕭勉都曾經或真或假的與之比鬥過,自然是洞若燭火。


    然則此時最狼狽的,反倒就是付西歸。


    雖說此時的付西歸,身上並沒有任何傷痕,但慘白的臉色還是出賣了付西歸。


    其次,紀飛鳳的情況也不甚好。


    反倒是淩天峰和那黑衣人,雖然也有些真元紊亂的跡象,卻並沒有什麽大礙。


    卻原來,付西歸出現在靠近蕭勉的杜門。


    杜門,本就是八門中僅次於死門的兇險所在。


    得了鬼頭的提醒,蕭勉這才知道:付西歸能夠安然無恙的經過杜門,出現在陣法空間中,已經算是難能可貴了……


    才這麽感慨著,蕭勉突然神色一動。


    那邊廂,紀飛鳳已經和丁世傑匯合在一處,便是長孫培林和淩天峰,也離得不遠——顯然,經過前番數度波折之後,朝歌城的四人,總算意識到了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就在蕭勉若有所思間,紀飛鳳大喝一聲。


    “付西歸!你劫道於舍弟,搶奪我紀家花費兩千萬中靈才換取到手的八階靈禽,是何居心!?”


    紀飛鳳這一番話,不光是付西歸被問得目瞪口呆,便是蕭勉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過很快,兩人就心頭一跳。


    以紀飛鳳為首,丁世傑、淩天峰和長孫培林,朝歌城的四大修士,竟是聯袂朝著付西歸發動了絕強的攻勢。


    顯然,紀飛鳳壓根就沒想過要付西歸的迴答。


    至於說什麽“劫道”和“搶奪”,不過是莫須有的借口罷了!


    紀飛鳳四人要做的,就是趁著付西歸深受重創之時,一舉將至抹殺在這裏,進而奠定他們朝歌城勢力的絕對地位。


    隻要殺了付西歸,蕭勉便孤掌難鳴。


    屆時,要殺要剮,還不是他們四人一言可決之?


    麵對紀飛鳳等四人的聯手絞殺,付西歸固然是奮起反抗,但通過杜門時,他就已經深受重創,到底是力不從心。


    便在這時,混沌劍光、黑白劍光、五色劍光從蕭勉體內噴湧而出,越過付西歸,衝在了戰團的最前方。


    八柄極品中階法寶飛劍,震懾四方。


    蕭勉以其深厚的真元總量和狂暴的真元強度,同時駕馭星磁神劍、日月雙劍和五靈劍等八柄飛劍,威懾全場。


    七七四十九片五靈壁化成一道五色靈幕,矗立在付西歸和蕭勉麵前——此時的蕭勉,已然站在付西歸身邊!


    旁若無人的,將一枚無漏子遞給付西歸,示意他服下之後,蕭勉這才迴過身來,看著想打又不敢打的朝歌城四人。


    “蕭勉!就算你真元再怎麽渾厚,同時駕馭八柄極品中階法寶飛劍,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吧?”紀飛鳳,神色陰晴不定,卻還是試圖說服蕭勉,明哲保身:“就算你交給他的是什麽靈丹妙藥,你能堅持到他迴複戰力嗎?何必呢!?”


    蕭勉不言不動,懶得和紀飛鳳多費唇舌。


    卻在這時,服下無漏子的付西歸,陡然神色一震。


    就在紀飛鳳嗔目結舌的注視下,付西歸陡然雙手一揮,便有一青一白兩道劍光,從他掌間翻飛出去。


    青者,便是眾人熟知的青鴻劍,白者,則赫然又是一柄高階法寶飛劍!


    這自稱是來自極西之地的外海修士,身上竟然攜帶著兩把高階法寶飛劍——天知道,他還會不會有第三把?


    難不成,所謂的外海修士,竟然都是這般富得流油?


    一時間,便是蕭勉,也不由得冒出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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