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來的不開眼的土包子!損壞了人家的紫紗綾,就想這麽一走了之嗎?”


    紀飛燕,看外貌小模小樣,脾氣卻一點都不小。


    本已經迴過身不欲計較的蕭勉,眉頭一簇,緩緩地轉過身來,正對著那本該是嬌小可人的紀飛燕。


    隻是此時的紀飛燕,滿臉煞氣,哪裏還有半分可愛?


    “哪裏來的野丫頭?暗中偷襲不說,賠了夫人又折兵,莫非還想死纏爛打不成?”


    針鋒相對的,蕭勉寸步不讓。


    若說此前蕭勉心頭的柔軟,是因為想起了蕭初晴之故,那麽如今蕭勉心頭的堅硬,則是想起了自己的處境。


    別看如今跳出來和他作對的,不過是紀飛鵬和紀飛燕這沒腦子的兄妹二人,但若蕭勉表現的稍稍弱勢,如今在第一鹿台上作壁上觀的眾人,很可能便會是蕭勉的下一個敵人。


    唯有將一切膽敢公然忤逆自己的敵人,毫不留情的踩在腳下,再肆意踐踏幾腳,才能震懾住這幫見風使陀的世家公子!


    “你!找死!”


    紀飛燕何曾受過這等屈辱,更何況還是在朝歌城中諸多名門望族的傑出弟子和門人麵前?


    惱羞成怒之下,便是一道紫色劍光,噴湧而出。


    蕭勉依舊是不閃不避,依舊是一劍劈出。


    這迴連五色流光都省了,單單依靠星磁神劍卓越的品質和蕭勉強橫的實力,就將那紫色劍光一劍劈成了兩半。


    那道紫色劍光,竟是步上了紫紗綾的後塵,一劍兩斷!


    紀飛燕,呆呆的看著跌落在地的兩半飛劍,目瞪口呆。


    別說是紀飛燕了,便是其他看客,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目光一凝,瞳孔一縮——那可是紀飛燕的紫苑劍啊!


    紫苑劍,中階法寶飛劍,平日裏在這朝歌城中,也算是有幾分名聲的。


    然則紀飛燕的修為,卻是連紀飛鵬都不如,不過才金丹高階,平日裏之所以耀武揚威,一方麵是仗著法寶犀利、裝備精良,另一方麵不過是朝歌城中眾人看在紀家的麵子上,讓她三分罷了,其真實戰力,怕是連金丹中階修士都不如。


    加之蕭勉又有意立威,一劍過處,高下立判。


    代價,便是一把品質頗為不俗的紫苑劍!


    一劍斬斷紫紗綾,又一劍劈斷紫苑劍,蕭勉隨手一翻,就這麽倒提著星磁神劍,朝著紀飛燕淡淡一笑。


    不想他不笑還好,這一笑,紀飛燕嚇得花容失色,忍了又忍,終究是敵不過對蕭勉的恐懼,雙眸中淚珠止不住的往外冒,兩手掩麵,啜泣而去。


    奔下鹿台的紀飛燕,分明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蕭勉可傻眼了,輸了就輸了,還帶這樣的?


    隻是還不等蕭勉迴過味來,就陡然劍眉一挑,若有所思的看著鹿台東方,忽而,便有一道火色劍光疾馳而來。


    “豎子!安敢傷我紀家弟子!?”


    言出劍至,不分先後。


    蕭勉卻顧不上這些了,隻因為,這一劍,便是他也不敢小覷。


    就見那道劍光衝擊到鹿台上空時,已然變幻成了一團熊熊烈火,蠻不講理的,籠罩向了蕭勉。


    蕭勉手持星磁神劍,嚴陣以待。


    然則五靈劍卻先一步飛竄出來,化成五道五色劍光,衝進了那團


    熊熊烈火中。


    一時間,就見五色祥雲托舉著那團烈火。


    那團烈火固然是無法輕易壓製過來,但是五色祥雲卻也無法將之推搡開去,竟是陷入了僵持之局。


    隱約間,烈火中傳出了一聲清脆高昂的鳳鳴聲。


    本就如天火焚山似得烈焰,陡然氣勢一變,化成了一頭數十丈大小的火鳳,身披五彩羽翼,翩翩起舞。


    蕭勉神色一動,心念一轉。


    五靈劍化成五行劍龍,毫不退縮的,和那頭火鳳鬥在一處。


    但見鹿台上空,火鳳翱翔,劍龍夭矯,平分秋色,勢均力敵。


    時間一長,雙方灌注在各自飛劍上的靈能逐漸消散,火鳳和劍龍的形體,這才漸漸潰散,顯化出飛劍的本體。


    就見五靈劍正將一把通體火紅的飛劍圍在當中,那把飛劍固然是無法突破五靈劍的圍攻,但五靈劍也傷害不到它。


    以重鑄之後五靈劍中階法寶飛劍的級別,隻能說明,那把看似毫不起眼的火色飛劍,竟是一把高階法寶飛劍!


    現場有好事者,更是驚唿出聲——熎鳳劍!


    熎鳳劍,高階法寶飛劍,炎極宗聲名在外的四大炎劍之一,其地位和聲威,與真空道的陷空劍不相上下。


    熎鳳劍的主人,正是紀飛鵬和紀飛燕的親姐,紀家長女,紀飛鳳。


    據說這紀飛鳳乃是火屬性天靈根,這才舍近求遠,加入了炎極宗,成為了炎極宗這一代最傑出的弟子之一。


    此時,紀飛鳳正遙望著蕭勉,神情凝重。


    紀飛鳳雖則早就知道這南越蕭勉不是尋常修士,但她自忖也絕非尋常修士可比,以準元嬰修士手持高階法寶飛劍,就算不能將那南越蕭勉斬殺當場,要勝他還不是輕而易舉?


    不想全力以赴之下,反倒是自己的熎鳳劍被對方的一套五行飛劍困住,雖毫發無傷,卻到底有些難看。


    更何況,這南越蕭勉,分明是法體同修。


    如今自己全力一擊,也不過就是和蕭勉的練氣修為不相上下,若對方再動用煉體術,豈非要追著自己打殺?


    屆時,丟人的可不光是她紀飛鳳,還有紀家和炎極宗!


    想到這裏,紀飛鳳已經心生退意。


    蕭勉的靈覺何等敏銳?


    加之他一直在暗中動用窺靈法眼關注著戰團,紀飛鳳心生退意,熎鳳劍的氣勢不免一弱。


    眼見如此,蕭勉也是見好就收。


    五靈劍故意賣一個破綻,包圍圈上便出現了一個空擋。


    紀飛鳳鳳目微睜,熎鳳劍便在她的控製下鑽出了空擋,脫離了五靈劍的包圍,倒好似是熎鳳劍突圍而出一般。


    雙方都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自不會再啟戰端。


    何況經過了紀家三姐妹的連番試探之後,在場的朝歌城修士,也沒幾個膽敢再對蕭勉指手畫腳。


    紀飛鵬和紀飛燕也就罷了,那紀飛鳳,可不是善茬!


    現場眾人中,有把握在紀飛鳳的熎鳳劍劍下全身而退的,恐怕不超過一手之數,而這些人,無論哪一個都是人精,誰又會傻乎乎的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來和蕭勉爭鬥?


    “蕭兄果然不凡!傾城這廂有禮了!”


    卻是顧傾城,緩緩的站起身來,來到蕭勉身邊,朝著蕭勉躬身行禮。


    蕭勉雖不為所動,卻也不得不好生相待。


    雙方見禮之後,傾城仙子親自動身,將蕭勉請入了自己那桌的宴席,這個舉動,非但讓在場那些公子哥兒們憤憤不平,便是蕭勉自己,也頗有些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隻是恍惚間,蕭勉心頭的那個疑竇卻越發堅定起來。


    這傾城仙子,自己絕對是見過的!


    可她到底是誰呢!?


    任憑蕭勉想破了腦袋,愣是想不出自己的記憶中出現過這麽一號人。


    期間傾城仙子笑語妍妍,和蕭勉有說有笑,若非此前蕭勉表現出了絕強的戰力,恐怕早就被人挑戰了七八十來迴了。


    即便如此,諸如淩天峰、長孫培林之流,看向蕭勉的目光,也是越來越不善,眼冒兇光、心懷殺念。


    “前番倒是傾城唐突了!還以為蕭兄看不起傾城的麵子,沒有來赴約呢!不想蕭兄到底是不同凡響,放著這第一鹿台不坐,卻在第四鹿台逍遙嗎?這才引起了蕭兄和紀兄之間的誤會,說起來,倒真是傾城的不是了……”妙目流轉,眼見蕭勉不置可否,傾城仙子轉而朝著紀飛鵬言道:“令妹損壞的這一紗一劍,便算在傾城身上,紀兄以為,如何?”


    “這……,全是那丫頭不自量力,豈敢有勞仙子操心?”


    紀飛鵬,竟是翻臉不認人,渾然忘了紀飛燕是為了他才出來和蕭勉作對的。


    蕭勉固然不齒,便是紀飛鳳,也冷哼一聲,嚇得紀飛鵬再不敢胡言亂語——紀飛鵬生平最怕的,便是這位大姐!


    “這位便是紀家飛鳳姐姐嗎?果然是人中龍鳳,英氣逼人啊!素問真空道有四大空劍,炎極宗有四大炎劍,想不到姐姐就是四大炎劍之一的熎鳳劍傳人,真是讓妹妹汗顏!”


    “哼!你這個妹妹我可不敢認!到時候攛掇的舍弟忘記了我這個親姐沒關係,忘記了結發之妻,那可就不好了!”


    毫不留情的,紀飛鳳這一句話,就將傾城仙子和紀飛鵬一塊罵了進去。


    紀飛鵬固然是臉色大變,又敢怒不敢言,傾城仙子卻不為所動,依舊是巧笑盼兮。


    單單是這份城府,就讓蕭勉不得不高看她三分。


    不想就在這時,傾城仙子又迴過頭來,惦記起他蕭勉。


    “素聞紀家祖上,乃是有一絲天鳳血統的至高家族,前番飛鳳姐姐與蕭兄比鬥,若是動用那天鳳妖力,蕭兄可就沒那麽輕鬆了吧?”不等蕭勉作答,傾城仙子又笑著問紀飛鵬:“紀兄!聽聞你紀家修士,精於培訓禽類靈獸,可對?”


    “這……這是自然!”


    “長夜漫漫,把酒言歡固然暢快,但到底有些無味,若是舞刀弄槍的,不免傷了和氣。”妙目一轉,掃視全場,傾城仙子繼續言道:“傾城有一個提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仙子有話,但說無妨!”


    “想必在座的諸位道友,都是有靈獸護身的,咱們便以靈獸的品相,來角逐一番,如何?隻是傾城素來膽小,最見不得那些蛇鼠之類,卻獨獨喜愛各種靈禽飛鳥……”


    “仙子所言甚是!”卻是紀飛鵬,陡然神情一震,接過了話茬:“獸類粗鄙,豈有禽類靈動?”


    紀飛鵬這話,讓傾城仙子笑的更歡,也讓其他人暗自腹誹:他紀家自然不缺極品靈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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