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劍生,雙眸深處血色湧動。


    如今的殷劍生眼中,別無他物,唯有那塊血色晶體。


    從侯長老那裏得到的劍猿一脈傳承,雖然是白眉劍猿一脈的生之劍道,但殷劍生本身擁有的卻是血煞劍猿的血脈。


    也因此,冥冥之中,殷劍生知道那血色晶體,對自己意義重大。


    這是融入到了血煞劍猿血脈傳承的認知……


    幾乎就在這個認知出現的同時,殷劍生就義無返顧的展開身形,飛撲向了那處洞穴。


    六塊血色晶體,已經被金威力等五人瓜分了五塊。


    殷劍生卻一點都不著急,隻是緊盯著那第六塊血色晶體。


    可惜僧多粥少,緊盯著這最後一塊血色晶體的,不光有殷劍生,還有其他三人,其中更有一人是準元嬰修士!


    這人名喚石寅秋,乃是出身殷商境的一名準元嬰修士。


    隻怪石寅秋太過審慎,因為吃不準那血色晶體的來曆,此前並沒有全力以赴。


    等到眼見金威力等五人紛紛有所斬獲之後,再想奪取那最後一塊血色晶體,卻到底是慢了殷劍生一步。


    可是石寅秋卻毫不在意——殷劍生雖然也是金丹頂階修為,但到底沒有凝聚神識,石寅秋還不將他放在眼裏。


    眼見殷劍生眼中似乎隻有那塊血色晶體,卻對身後的自己不假辭色,石寅秋不屑之餘也越發的暗恨在心。


    哼!


    金威力等人都得到了一塊血色晶體,若自己得不到,豈非是平白矮了三分?


    再說眼前這人,還真是不知好歹!


    須知爭奪這最後一塊血色晶體的,本來還有其他兩人,卻都在見到石寅秋發力之後,明智的選擇了退避。


    唯有殷劍生,不管不顧,一往無前。


    哼!


    本來我還隻是想得到那血色晶體,如今看來,終究是有些人太不自量力,若是不好好敲打敲打……


    石寅秋才這麽想著,最後一塊血色晶體,已經被殷劍生虛握在手心,就待手到擒來了。


    眼中寒芒一閃,石寅秋發動了自己的攻勢。


    一道乳白色的流光,如出洞之靈蛇,從石寅秋的大袖中飛竄出來。


    好似長槍,又如毒龍,激射向了殷劍生毫無防備的後背。


    這道乳白色流光並不似尋常劍光一般靈動輕盈,卻顯得渾厚凝重,或許,它的本體還不是一般飛劍呢!


    但不管如何,這絕對是一件極品的中階法寶!


    這一下若是被打結實了,殷劍生就算不死也會重創。


    隻可惜,石寅秋千算萬算,算漏了一點——殷劍生,可並非是一人進入這水月洞天的!


    那道乳白色的流光才要擊中殷劍生,殷劍生背後就陡然閃爍起一陣五色流光,五色流轉,凝定不動。


    當的一聲,那五色流光固然是被震得震顫不已,石寅秋發出的乳白色流光,也猛然一頓,不得寸進。


    石寅秋雙眸一定,神識湧動。


    殷劍生右手緊握,血色晶體已然到手。


    蕭勉嘴角一勾,又一陣五色流光噴湧不定,便在蕭勉麵前構築起一層防禦罩,將一道


    乳白色的光華抵擋在外側。


    在瞬間洞悉了是蕭勉出手保護了殷劍生之後,石寅秋竟是不動聲色的將攻擊點轉移到了蕭勉身上。


    卻不想蕭勉早就防備著他暴起傷人,以五靈壁卓絕的防禦力,終於讓石寅秋二度無功而返,再不敢輕舉妄動。


    深邃的目光在殷劍生和蕭勉身上轉了一圈,連帶的,石寅秋連孔元仁和荊楚都沒有放過。


    顯然,在石寅秋心目中,這四人已經是必殺之人!


    蕭勉才不管這些,到了今時今日,他得罪過的準元嬰修士沒有十人,也有一手,何懼多一個石寅秋?


    至於金威力、何靜空和禪音三人,自然早就知道蕭勉的實力,對於石寅秋的無功而返,他們倒是不以為然。


    另外兩名得到血色晶體的準元嬰修士,倒是多瞧了蕭勉兩眼,但他們各有所獲,自然不會多管閑事。


    倒不如讓石寅秋試試那小子的深淺……


    到了此時,石寅秋也是騎虎難下。


    若隻有殷劍生或蕭勉一人,他自然不懼,但蕭勉等人分明是四人同行,孔元仁和荊楚倒也罷了,殷劍生和蕭勉,都給石寅秋一種看不透的錯覺,這讓石寅秋不敢輕舉妄動。


    但若他不動,便等於是吃了個啞巴虧。


    且不說那血色晶體到底有何功效,單單是這件事,傳揚了開去,對他石寅秋而言,也絕不是什麽好事。


    虧得就在這時,那噴湧出六塊血色晶體的洞穴,再度傳出了一陣響動。


    還不等眾人做出判斷,便有一道血光飛竄出來。


    因為有著之前血色晶體的前車之鑒,眾人自當這血光也是一種靈材。


    更何況血色晶體還有六塊,血光卻隻有一道。


    也因此,一時間,眾人紛紛出手,各展神通。


    不過很快,出手的眾人就神色各異。


    隻因為通過各自神識掃描,他們發現這一迴出現的這道血光,根本不是什麽靈材,而是一個人!


    這道血光,分明是有人動用某種遁法施展的遁光!


    再看那血色濃重,該是一種類似於血遁術的秘術才對……


    眾人雖然各有所思,手上的動作卻並不慢。


    六大準元嬰修士,控製著各自的神識,將整個洞穴周圍三十丈範圍盡皆禁錮起來,使那道血光不得逃脫。


    血光到處亂竄,但在觸碰到六大那層神識禁錮之後,便不得不彈跳開去,顯然,遁光還無法逾越神識。


    這讓眾人鬆了口氣,不管如何,這道遁光的主人應該還沒有凝聚神識,那就更不可能是元嬰境界的老怪物了……


    唯有蕭勉,眼見如此,神色凝重。


    眼見怎麽也突破不了那層神識禁錮,那道血色遁光,速度逐漸的緩慢下來,最終顯化出一個少年來。


    就在六大準元嬰修士的神識禁錮之下,那少年深邃的目光注意掃視過在場眾人,眼眸深處,更是血色湧動。


    卻在和蕭勉四目相對時,兩人都是目光一凝。


    唉!果然是他!


    眼看著那少年不動聲色的將目光從自己身上挪移開去,蕭勉固然是認出了對方,他相信那少年


    也必定認出了他。


    想不到——當初那個堅毅少年,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自己麵前……


    那道血色遁光的主人,正是當年的——逆東流!


    前番在阿難聖僧的小廟中,蕭勉就曾經聽聞過血海震動之事,更是明了有人通過血池,從南越州傳送到了北魏州。


    通過阿難聖僧、北魔帝和萬宗聖之間的隻言片語,蕭勉知道,舉世之間,也唯有血靈根才能開啟血池的傳送陣。


    也因此,當水月洞天出現變故時,蕭勉第一想到的,便是逆東流——畢竟這小子可是有前科的……


    如今逆東流果然出現了,卻被六大準元嬰修士的神識禁錮封閉起來,不得脫困而出。


    再一聯想到“血靈根出,天下共誅”的言論,蕭勉頗有些躊躇於要不要出手相助這血靈根的持有者。


    卻在接觸到逆東流的目光時,蕭勉的躊躇蕩然無存。


    那是何等坦蕩的清澈目光!?


    一如當年弱不禁風的羸弱少年,卻我行我素。


    難不成就因為這少年身懷血靈根,就該被天下所棄嗎?


    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隻是顯然那逆東流並不像和蕭勉有什麽瓜葛,雖然認出了蕭勉,卻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的神色。


    這反倒更堅定了蕭勉暗助對方的心念……


    不聲不響的,蕭勉拜托鬼頭,動用了神識。


    六大準元嬰修士,形成的神識禁錮本來固若金湯,足以困死那逆東流,突然又插入進來一股神識,不可避免的,原本紋絲合縫的神識禁錮上出現了一些湧動和碎裂的跡象。


    那一瞬間,六大準元嬰修士固然想調整自己的神識,彌補那絲裂痕,但鬼頭既然出手了,又豈會無功而返?


    以鬼頭在神識一道上的造詣,動動手指,便能將金威力等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也因此,那道裂痕非但沒有被及時彌補,反倒是有越來越大的跡象。


    不等六大準元嬰修士做出反應,被困在其中的逆東流,陡然展開遁法,血光一閃,見縫插針的逃出了生天。


    恰在這時,洞穴深處陡然傳出一陣波動。


    這讓想要圍追堵截那道血光的眾人,不由得放慢了動作。


    又是一道血光過處,洞穴上方出現了一架飛舟。


    流光一閃,飛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男一女兩名修士。


    就見那男子身高八尺,體型健碩,膚色黝黑,一雙銅鈴似得眼珠子裏卻滿是狡黠,那女子體態婀娜,麵上遮掩著一方紗巾,看不清她的容貌,卻也能猜到必定是一絕代佳人。


    兩人現身之後,很快便察覺到金威力等人將他們二人困在了神識禁錮中。


    “該死的!你們這些蠢貨!到底還是讓他跑了嗎?”卻是那男子,頗有些口沒遮攔的,破口大罵。


    金威力等人聞言,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雖說那道血光確實是從他們眼皮底下跑掉了,但他們連逆東流的身份都不知道,何來攔截之說?


    再說這一男一女,不過就是準元嬰境界,如此盛氣淩人,也實在是太過囂張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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