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後,密嬪時不時的就會到鍾粹宮請安,對青菀的態度也可謂是發自內心的恭敬。

    以至於青菀有時候都對她這樣的殷勤都有些頭痛。

    這日,密嬪又來了,好巧不巧的,良貴人也才來不久。

    良貴人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氣色好了許多的密嬪,起身行禮之後,這才又規矩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青菀當然不會忽略掉良貴人眼睛一閃而逝的不悅,緩緩開口道:“妹妹,本宮聽說萬歲爺已經下旨讓內務府嬤嬤去安親王府教導郭絡羅氏凝心了,萬歲爺這樣上心,想來日後郭絡羅氏是個很好的兒媳呢。”

    良貴人笑了笑,道:“隻要他們小兩口能和和睦睦的,臣妾也就不求什麽了。”

    身旁的密嬪聞言神色有些黯然,不由得想起了她的十五阿哥,若是沒出那檔子事兒,這有生之年她興許也能夠看到他娶妻生子的那一日呢。

    良貴人見密嬪嘴角的僵硬,一時間也恢複了些精神勁兒。

    青菀見此,溫聲對密嬪道:“如今妹妹已是鹹福宮一宮主位,妹妹還怕以後沒有孩子嗎?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妹妹若是太過糾結,隻怕會傷了自個兒的身子。”

    密嬪哽咽的低垂下了頭。

    又聊了幾句之後,兩人就相繼告退了。

    瞧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梅香不由疑惑道:“主子,如今密嬪成了一宮主位,良貴人心底該不舒服了吧。”

    青菀端起茶杯輕抿一口,不甚在意道:“你以為本宮抬舉密嬪真的隻是為了膈應貴人鈕祜祿氏嗎?良貴人膝下有子嗣卻位分不高,密嬪空有位分,卻失了阿哥,這兩人,根本無所謂誰贏誰輸。如今,兩人都歸為本宮麾下,又各有各的心思,這不挺好嗎?”

    “這後宮中誰都會有私心,可既然她們兩人都投靠了本宮,那就需要相互製衡,否則,這遊戲可就不好玩了。”

    一旁的梅香被自家主子這話說的有些迷迷糊糊的。

    思忖了半天,還是覺著有些想不明白。

    青菀放下手中的茶杯,幽幽道:“不是有個詞叫做養虎為患嗎?密嬪和良貴人在宮中見慣了那麽多的明爭暗鬥,本宮絕對不會相信兩人就此就沉寂下去,全身心的歸順於本宮。雖然本宮不相信兩人有做大的那一日,可卻是不得不防,尤其是良貴人,依著萬歲爺對八阿哥的重視,這以後的路誰也說不清會有什麽樣的變化。因此,本宮不得不警

    惕一些。”

    “奈何本宮也沒那麽多的心思去時時刻刻的盯著兩人,所以隻能夠出此一招了。這樣一來,不就省力多了?”

    這麽一說,梅香全都懂了,崇拜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自家主子。

    三日之後,康熙就率領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去了木蘭圍場。

    聽說同去的妃嬪中有密嬪的時候,青菀丁點兒都不驚訝。放眼後宮中,年輕一點兒的妃嬪,位分上又說得過去的,也不需要照顧小阿哥的,也唯有她了。

    然後,就是象征性的帶了幾個庶妃。

    其實這事兒也蠻好理解的,萬歲爺畢竟是男人,又是天子,如何能夠委屈了自個兒。有肉吃,他當然也不會拒絕。

    “主子,您就不怕趁著這次機會,密嬪又得了萬歲爺的寵?”

    “若是再有了孩子,那豈不是威脅到主子了?”

    青菀玩弄著自己長長的護甲套,不甚在意道:“得寵又如何?有了小阿哥又如何?”

    “你忘記密嬪是漢人了,依著祖宗的規矩,她這個嬪位已經是到頂了。何談威脅到本宮的地位。”

    “況且再說了,眼瞅著沒幾個月又到了選秀的時候了,那時候與其被宜妃,榮妃,佟貴妃她們安插幾個新人來分本宮的寵,倒不如密嬪這個自己人呢。畢竟本宮給她那麽一大人情,她會識趣的。”

    康熙離宮之後,後宮著實沉寂了那麽幾日,卻聽大阿哥府邸傳來消息,大福晉歿了。

    延禧宮

    惠妃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心底著實咯噔了一下。這伊爾根覺羅氏還真是會挑時候,怎麽偏偏萬歲爺才離宮不過幾日,就歿了呢?

    惠妃叫來福嬤嬤,“你說這前幾日入宮請安的時候瞅著也還好,怎麽突然就歿了?”

    福嬤嬤感慨道:“大福晉向來是孝順的,在主子麵前,每次入宮請安那不過是強撐著罷了。您又不是不知道自打生了小阿哥,大福晉身子一直就虛弱的很,雖說不是什麽大病,卻也著實傷了身子了。”

    “主子也莫太過傷神了,眼下重要的是瞅瞅哪家的姑娘適合做大阿哥的繼福晉,依著大阿哥如今的處境,若是能夠選個家世有助力的,卻也算得上一樁美事兒呢。”

    這話是真的說到惠妃心坎兒上了。

    翌日請安的時候,佟貴妃因著伊爾根覺羅氏沒了的事兒對惠妃很是寬

    慰一番。

    “伊爾根覺羅氏向來最是孝順,若是看著惠妃姐姐如此傷神,隻怕也會走的不安呢。”

    “臣妾知道,隻是苦了那孩子了。”

    一旁的宜妃心直口快道:“大福晉既然歿了,現下也該瞅瞅新的人選了。府邸終歸不能夠沒有當家主母。”

    佟貴妃一聽,就知道宜妃是在試探惠妃了。

    不過,對於惠妃的心思,她卻是心底跟明鏡兒似得。

    她估摸著,這次惠妃應該會想讓蒙軍旗的貴女給大阿哥做繼福晉,這些年惠妃那點兒小心思她還是拿捏的準的。

    “哎,這事兒也要看萬歲爺的意思。左右大選還有好幾個月,到時候再看吧。”

    佟貴妃嘴角微微一勾,知道惠妃想藏著掖著,到時候再給她們一個驚嚇。

    可憑著她對萬歲爺的了解,惠妃這點兒小算盤恐怕是錯想了,近幾年大阿哥,太子殿下明爭暗鬥,已經讓萬歲爺心底不滿了,又如何會縱容借蒙古軍旗給大阿哥助力呢?

    鍾粹宮

    “主子,這是貴妃娘娘給您送來的藥膳和補品,您看,是擱庫房還是?”

    青菀揉了揉太陽穴,對佟貴妃格外的恩寵不由的感覺很是有壓力。

    “罷了,先擱這裏吧。等一會兒安寢的時候,你偷偷再把這玩意倒了,也省的有人說本宮不識抬舉。”

    梅香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麽好笑的事兒,抑製不住笑意道:“主子,您聽說了沒,惠妃娘娘想給大阿哥娶繼福晉,沒成想大阿哥與大福晉伉儷情深,愣是說要給大福晉守孝一年呢。這可是把惠妃娘娘急死了。”

    青菀愣了愣,倒是沒想到大阿哥竟然會如此重情。

    放在古代,尤其是皇家,真的算得上是重情了。

    “不知道惠妃這次瞅著誰家的姑娘了,若是家世得當的貴女,大阿哥身後又有更多的助力了。”

    “不過,隻怕這樣萬歲爺會不高興呢。”

    梅香嗯了一聲,附和道:“誰說不是,萬歲爺最嫉恨的就是結黨營私,想來應該不會縱容大阿哥做大的。”

    大福晉歿了的事兒還沒過去幾日,鹹福宮偏殿貴人鈕祜祿氏卻不小心摔了一跤,竟是小產了。

    話說那日,諸位妃嬪在佟貴妃的帶領下在禦花園賞花,卻聽鈕祜祿氏啊的一聲,眾人迴頭之際,就看到她整個人失去平衡,狠狠摔在了地上

    。

    看她蒼白的麵容和身下被鮮血染紅的衣服,佟貴妃忙差人她抬到了鹹福宮。

    “快傳太醫!”

    聞著內室鈕祜祿氏的嚎啕大哭,佟貴妃心底真是煩躁的很。

    不過,卻還是暗暗慶幸,幸虧不是鍾粹宮出事兒,幸虧隻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貴人,否則,她可真是百口莫辯了。

    “好好的,鈕祜祿氏怎麽會摔倒呢?”

    雙答應麵帶諷刺的幽幽道:“也怪姐姐身邊的人照顧不周,否則如何會出了這麽大的意外。”

    內室的鈕祜祿氏聽著雙答應幸災樂禍的話,竟是滿臉淚水的大聲哭道:“貴妃娘娘,您可要給臣妾做主。這事兒肯定和雙答應脫不了幹係。自打臣妾進宮以來,她就和臣妾不對付。今個兒她終於是逮著機會為難了臣妾,您可得給臣妾做主啊!”

    雙答應哼了一聲,跪倒對天發誓道:“請貴妃娘娘明鑒,臣妾萬萬不敢殘害皇嗣。想來姐姐是因為失了孩子,這頭腦也有些不清了,才會如此冤枉臣妾。”

    佟貴妃義正言辭道:“好了!都別再說了!這事兒本宮會派人去查的。”

    “雙答應,你既已懷著身孕,就先迴去吧。好好看著自己的肚子,這才是重中之重,懂本宮的意思嗎?”

    雙答應欠了欠身,恭敬道:“多謝娘娘關心,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承乾宮

    “主子,您怎麽就放雙答應走了?臣妾估摸著,這事兒真和她脫不了幹係。”

    佟貴妃一把把桌上的茶杯推倒在地上,恨恨道:“本宮不放過她還能怎麽。萬歲爺才離開不過幾日,宮裏就出了這麽大的事兒。鈕祜祿氏既已經失了孩子,那本宮更是不能夠再讓雙答應的肚子出事兒了。否則,就是本宮的失職。”

    柯嬤嬤皺眉道:“主子,這事兒也要看您怎麽考慮。您不妨想想,若是雙答應也沒了孩子,那宮中有身孕的妃嬪中,就隻有鍾粹宮和妃是安全的了。這難道還不能夠說明點兒什麽嗎?”

    佟貴妃斂了斂神,心下突然湧起幾絲興奮。

    可思忖了半天,她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萬歲爺是何其聰明的人,若真是被他瞧出什麽端倪,那她可真是玩完了。

    額,可是,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她真是不想放棄,這可如何是好?

    下一瞬,她臉上突然露出了幾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柯嬤嬤

    ,其實這事兒也用不著本宮動手。本宮能瞧出是雙答應設計鈕祜祿氏沒了孩子,那榮妃,宜妃,惠妃又如何會瞧不出來?”

    “比起本宮,她們才更擔心萬歲爺會因著和妃這次若是生了小阿哥,會爬到她們頭上。想來,她們其中有人應該會按捺不住的動手的。到那時候,和妃可就是百口莫辯了。”

    柯嬤嬤聽了微微有些訝然,細細想想,她深感主子這招真是太高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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