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聽了他的迴答,微微合上了一雙杏眼。


    半晌,複又睜開!


    睜眼之時,眼裏的光芒已經化作了冷厲和殺意!


    “既然如此……師兄,對不起了。”她將那把玉扇收了起來,右手一動,掌心便握著一把長劍。


    “為了這各界生靈,也為了我自己……我必須殺了你!”


    在殺死風無痕之前,翩翩竟然會臨時將那把玉扇換作了一把劍!


    大概,在翩翩的潛意識裏,也不希望用風無痕送她的玉扇來了結他……


    玉扇內隱藏的毒箭都是風無痕親手所製,毒也是他親自淬上去的!


    風無痕將玉扇送給她的時候,曾經叮囑她萬萬小心,不能讓毒箭劃傷了自己。


    因為……那毒箭之上淬的劇毒,無解。


    他即將被自己親手製作的毒藥殺死……


    翩翩用過這毒殺人,死狀十分恐怖,不僅七竅流血,還會渾身潰爛!


    她實在不忍讓師兄死得那樣淒慘。


    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給他一劍,更加痛快!


    風無痕的身後種了一棵桃樹,他便順勢倚靠在那桃樹上,捂著胸口,唇角滑下了一縷血線。


    血是黑色的,誰都知道……那毒箭上淬了劇毒!


    何況是親手製作這毒箭的風無痕。


    “翩翩,你過來……”他對翩翩招了招手。


    翩翩抬頭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略顯蒼白的薄唇,不知所措。


    她向身後一看,便見風卿夜和雲清淺對她點了點頭。


    翩翩沉吟了一番,緩緩走上前。


    她走到風無痕身旁,手裏握著那把劍,儼然是一副戒備的姿態,仿佛隨時都會以劍刺穿風無痕的胸膛!


    風無痕看在眼裏,無奈。


    “翩翩,你就對我這般戒備嗎?!難道我會吃了你不成?!”他苦笑。


    男人以為,這麽多年已經過去,翩翩對他的仇恨約摸已經淡了,大概還會念著與他往日的情分……


    人都是念舊的,尤其是女人。


    可今日,當翩翩手中的毒箭刺穿了他的胸口,風無痕猛然意識到,她對自己……再也不會念及舊情!


    風無痕的心裏有些悲哀沉痛,但更多的是疼惜。


    就算翩翩再怎麽對他,他依舊憐惜著那個在他記憶裏甜甜喚著“師兄”的小姑娘。


    “你到底要說什麽?!直接長話短說吧!”翩翩握著那把劍,掌心有汗水滲出,緩緩滑落。


    “翩翩……你今日,真想置我於死地嗎?!”風無痕顫著嗓音質問。


    翩翩頓了頓,掌心的汗水出得更厲害,將手心都浸濕了!


    她握著黏膩的劍柄,薄唇試探著張了張,又驚覺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最後,隻好點了點頭。


    風無痕見她點頭,戲謔一笑:“翩翩,你敢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迴答我的問題嗎?!”


    他總覺得翩翩在撒謊!


    她還是在乎他的,一定。


    翩翩抬起頭,看向他的目光卻有些閃躲。


    她的小手在袖中緊捏成拳,忽然嘶喊一聲:“別問了!就算我對你還有舊情,又如何?!那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師門情誼,再者……那一點的師門情誼,也已經被你毀掉了!師兄,我已經在你的手上死過一次了!你現在看到的我,是已經死過一次的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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