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深埋在心底千年的稱唿,如今終於喚了出來……兩人皆呆滯了,腦子處於長久的空白中!


    腦海裏沒有思考,眼前沒有景象,耳朵裏也沒有聲音……


    隻有你,我的師傅。


    “淺兒……你,你喚我什麽?!”風卿夜的瞳孔猛然放大,抱著她的大手瞬間便顫抖了起來!


    好似千年前初見,不經意的一瞥,一瞥驚鴻,入骨透魂。那個時候……姑娘的心也如這般,顫抖著,忐忑著!


    “師傅……徒兒記起來了。”雲清淺縮進了他的懷裏,菱花般的唇送到他的薄唇畔,點吻他光潔如玉的下巴,淚如雨下,“飛升的那一刻,便記了起來!”


    隻是,那時她的思緒太紛繁複雜,整個人幾乎是渾渾噩噩的,直到見到了他,見到了她的師傅、她的愛人……腦海才漸漸清明起來!


    有了他,比什麽都好,不是嗎?!不求那長生不老,也不求什麽富貴榮華,隻想有這麽一個相伴的人,相伴多久是一迴事,能夠在一起……便已經是莫大的幸福。


    師傅,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記起來了……”風卿夜卻懵懂了好一陣子,一雙桃花眸都好似氤氳著一層霧氣,其間有說不出的旖旎,道不盡的相思和纏-綿。


    半晌,他才如同大夢初醒,將她抱著,用盡渾身的力氣抱著!


    “輕兒……”他的眼裏有淚光閃過,“對不起……輕兒……”


    男人隻是不斷道歉,眼裏都是沉痛和憐惜!


    無論是輕兒還是淺兒,都是他的姑娘,是他放在心尖尖上愛得徹骨的姑娘!


    幾千年了,他欠她一個道歉,欠她一句“對不起”!


    隻是……多年前的那些傷痛,已經造成了,又該如何挽迴?!這些日子裏,他無數次從夢魘中醒來,不住喚著“輕兒”,喚著“對不起”……


    他對不起他的姑娘!


    “師傅,都過去了……”雲清淺卻搖了搖頭,在他的唇瓣上輕輕咬了一口,嗓音如同荷葉上的露珠兒打著顫,眼裏的淚花兒更是像那飄搖的燭火!


    她愛過,恨過,痛過,哭過,笑過,時隔千年,能夠再次相擁……已然是莫大的幸福,夠了,她滿足了!


    有夫如此,夫複何求?!


    計較那麽多做什麽?!哪怕是午夜夢迴還是痛得尖叫嘶喊……哪怕是讓她心驚膽顫的往事已成烙印,她對他的愛卻從未減少!


    繡手帕是因為愛他,洗手作羹湯是因為愛他,飲下紅鸞雪鳶是因為愛他,就連最後……決絕地跳入滅神池,也是因為愛他!


    自始至終,都逃不過一個愛字。


    “傻丫頭,你不怪我嗎?!當初……我……”風卿夜摟著她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生怕姑娘會化作那指間的流沙,風一吹便散了!


    奈何,他還未說完,便被姑娘按住了唇!


    雲清淺抵著他的額頭廝磨,輕聲道:“師傅……我想你。”


    千言萬語,如何抵得上一句“想你”?!


    千年前,是才會相思,便害相思,後來,是身似浮雲,心如柳絮,如今……便是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再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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