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餘蒙蒙在自己話音落下以後,就沉默著扭開頭,‘楚楚可憐’的模樣,如此,陣法這才反應過來了,思想起從前餘蒙蒙不喜歡自己擅自讀取她的心思的時候,也總是這般模樣,因此便不由開口道:“餘蒙蒙,這個是本尊無法控製的。隻要本尊的心裏麵一旦空閑下來,沒有任何想法的時候,就會無意中聽到旁人的心思。本尊不是故意的。”


    他不知道為什麽,覺得餘蒙蒙教自己的楚楚可憐不太對勁。可是,他卻願意相信她說的。


    ……也因此,陣法便有些犯糊塗,搞不清楚,楚楚可憐同生氣究竟有什麽分辨。


    或者說,當人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的時候,一般都是在生氣不開心嗎?


    說完,那瑩雪般純白潔淨,又清貴逼人的男子,臉上竟然微微透著良薄薄一層粉。餘蒙蒙怨懟地看了一眼,撇嘴不滿地道:“那又如何,你若有心,難道還真的控製不住嗎?”


    然而,眼中一看到此人的模樣,頓時心軟了半分。自己都忍不住罵自己:死顏控!


    “是,本尊控製不住這樣的能力。”陣法搖頭,難得地露出了一抹還算溫和的微笑。


    深吸一口氣,餘蒙蒙不由在心中暗罵自己,若非當初自己見他雖然長了一副精明相,卻是個認死理的固執家夥就故意誤導他,也不至於讓自己現在吃盡了這暗搓搓的苦頭。


    不過,不管怎麽說,這家夥讀取人心思的本領太過強悍了,總讓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著了他的道。若是他說的是真的,那自己得想想辦法抑製一下他這能力了。


    皺眉站起來,餘蒙蒙看著陣法,目光凜然深邃起來,再度問陣法:“你真的無法控製自己讀取人的心思?”


    隻有在腦袋空空,什麽都不想的時候嗎?


    陣法點點頭,毫不遲疑地承認了。對於陣法這一點,餘蒙蒙在這麽多年中亦深有體會。


    這人,雖然實力恐怖得令人心生畏懼,可實際上,性子卻如同他的外表似的,瑩白透亮,潔淨得沒有一絲汙淖。


    他是有一說一的性子,餘蒙蒙便行了。想著,她忽然想到了什麽,便邁步朝陣法走過去,盯著他瞧,對他道:“你此刻可能聽到我內心在想什麽?”


    陣法頓了一會兒,搖頭道:“不能。”


    聞言,餘蒙蒙勾唇,對陣法道:“那你閉上眼睛試試?”


    陣法依言閉上了眼睛,果然聽到餘蒙蒙的心聲:“這個傻子,這個傻子,這個傻子……”再次睜開眼睛,陣法看向餘蒙蒙的時候,眼神中透露出靈魂般的拷問。


    “你罵本尊是傻子?”又是寒風凜凜,不怒自威的嚇人神色。


    餘蒙蒙見狀,不禁沒有半點心虛的模樣,反而還理直氣壯地挑了挑眉頭,解釋道:“傻子是有罵人的意思,不過,像我們這麽親密無間的人,互相稱唿傻子,就是代表親昵的意思。”


    “真的嗎?”陣法半信半疑。偶爾,他懷疑餘蒙蒙的話,不過,她的心思讀來,總是那麽有趣,那麽的澄淨,坦蕩悠然,並不像壞人。


    而起,她還那麽聰明,已經發現了自己之所以能夠聽到旁人心思的秘密所在了。


    因此,陣法隻是略略地懷疑了一下,便對餘蒙蒙道:“雖然如此,但本尊亦知道,女子不同於男子,因此便不允許你叫本尊傻子,不過,你待本尊如此之好,本尊以後就叫你傻子吧。”


    這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自己還得裝出被砸得舒、服得不得了的模樣來迴答:“好的。”是什麽感受呢?


    餘蒙蒙眼淚汪汪地,被自己蠢哭,也被陣法不知道真假的愚蠢給蠢哭。


    這個人,簡直就是她的克星轉世。都說什麽自己會在人間會遇到劫難,依著餘蒙蒙自己看,這會兒在這秘境中碰到的這個傻子,才是自己的克星。


    “傻子,你方才令本尊閉上眼睛,又睜開眼睛,何意為此?”正當餘蒙蒙懊惱的時候,陣法主動開口相問。


    “自然是發現你的一個秘密啊!”餘蒙蒙神秘地眨了眨眼睛,俏皮地笑著道。


    不過,傻子是叫誰呢?


    陣法聞言,故作滿臉的驚訝:“哦?”她果然是聰慧無雙的。


    “看你的樣子,怕是早就知道我猜出什麽來來了。這樣直白地說出來,好像也沒有什麽意思了。”了解到陣法那幾乎無所無時無刻不能發揮的讀心能力,原來隻有在睜開眼睛,用那一雙透白的琉璃雪眸看著其人的時候方才管用,想來應該是餘蒙蒙自己這八十多年來,毫無進展的修行中最大的一個發現了。


    隻見她此時得意地翹起嘴角,信心十足地道:“既然你無法控製自己的眼睛,那我便要學著在看著我的時候,控製自己的內心想法。”


    這樣鬥誌昂揚的餘蒙蒙,陣法也隻有在前九百年,和九百年最初的時候見到過。如今見餘蒙蒙此番模樣,心中暗道,她果然還是這樣好看。


    不過,在之後的兩個時辰內,即使分明是陣法故意讓著餘蒙蒙,餘蒙蒙的靈力還是沒有半點的長進,依舊被打得氣喘籲籲的。


    到最後,陣法越是相讓,餘蒙蒙臉上的表情就越是獰厲。她衝著陣法衝過去,出招又快又狠又猛,但是依然無法傷到了陣法。


    陣法看著她這毫無章法的打發,不由出聲提點道:“打鬥不能僅憑意氣用事,得看著形勢出手,否則,很容易一腔熱血,卻什麽好也落不下來。”


    “我知道!”餘蒙蒙一鞭子就抽過來,但是卻被陣法輕飄飄地就超過去了。因此,她的氣性當即更大,直言不諱,“但是我生氣!我憋氣!我惱氣!”


    “你生什麽氣?”陣法輕鬆地騰挪躲閃著,也直白地相問。


    餘蒙蒙惱怒地道:“要打就打,能過幾招是我的本事,你讓著我做什麽!”


    琉璃似的雪眸微微閃動了一下,攻勢瞬間如餘蒙蒙所願淩厲了不少。隻是,這一招過去,餘蒙蒙就直接趴在地上,起都起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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