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蘊真幾乎都要同情餘蒙蒙了。


    “一個女子突然對一個男子這麽上心,是為了什麽,本宮自然知道。郡主不必解釋太多。”


    說這番話的時候,白蘊真是真的發自內心地以為,自己是在好心好意地安慰餘蒙蒙。


    說罷了,還給了一個餘蒙蒙理解為“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在我麵前裝什麽”的眼神。


    餘蒙蒙深覺無力,隻覺得跟這故意整自己的太子殿下說下去,怕不管什麽事情都是越描越黑的。


    還有,進京都之前,分明聽說太子是高冷那一掛的呢?


    高冷呢?被狗吃了啊!


    “算了,太子殿下愛怎麽想便怎麽想吧。”餘蒙蒙翻了個白眼坐下來,不再同他說這些事情。


    就這麽在亭子中靜坐了一會兒,便有太監來宣旨,說皇上的玄德殿中設了宴,請太子和郡主同去。


    接了旨,餘蒙蒙慢吞吞地站起來,動手抻了抻自己弄皺的裙角,小聲問白蘊真,道:“怎麽你父皇會知道我們在一起呢?”


    那道聖旨上,確實是念了兩個人。因此,餘蒙蒙不由疑惑。


    瞥了餘蒙蒙一眼,倒也迴答了她這問題,道:“在皇宮之內,你這樣的身份,自然其實有無數的人盯著。”


    餘蒙蒙哦了一聲,便出了小亭子。走出這段滿徑都是枝葉繁茂的綠樹,裙子上也不經意沾染香氣。白蘊真在她的身側走著,見她裙子被一朵花的花枝給纏繞著,就伸手用真氣,不動聲色地替她解開了。


    餘蒙蒙絲毫沒有察覺。若是白蘊真用的是靈力,她還能有點兒感覺,但人家偏生修煉的是真氣。


    侍衛和宮女丫鬟們都等在小徑外,見到餘蒙蒙和白蘊真走出來,便迎上來,分別跟在自己的主子身後。


    等候著餘蒙蒙的,分別是紅菊和采薇。


    采薇看到太子的時候,麵上的表情轉而恭敬。


    餘蒙蒙詫異地看著,暗暗留心,朝白蘊真看了一眼,隻見他沒有異常的反應。


    將這事留心記下,沒有多說,一路就往玄德殿去了。


    入門,先朝高高在上的老皇帝行禮,道:“參見皇上。”


    抬頭,隻見方才在皇後宮中見到的那些妃嬪們,以及皇後本人,都已經早她和白蘊真一步,來到了玄德殿內。


    “郡主免禮。”老皇帝稍微一抬眼,語氣威嚴又慵懶,如同一隻懶洋洋的獅子道。


    餘蒙蒙聽了這話,便見一個太監出列,停在自己的旁邊,表情肅穆恭謹地做了個“請”的手勢。餘蒙蒙看著他,點點頭,便跟著落座了。


    旁邊坐著的是大皇子白鶴,兒白鶴下首,坐著的竟然是之前在亭子裏見到的度月。


    難受的感覺眼看著又要席卷而來,餘蒙蒙趕緊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努力不去亂想。


    這麽眾目睽睽之下,她一定不能失態。


    調整好自己以後,餘蒙蒙便朝旁邊的白鶴微笑了一下,道:“大皇子好。”


    說這話的餘蒙蒙,乖巧得好像是白鶴的大侄女兒。


    ——雖然,白鶴沒有大侄女兒。


    而餘蒙蒙,顯然也不是什麽大侄女兒的年紀。


    微微點了下頭,白鶴也友善地道:“郡主。”


    餘蒙蒙的視線繞過他,落在了度月的身上,一雙眼睛笑得彎彎的道:“度月道長,又見麵了。”


    度月頷首,眼神朝這邊的看過來,略一示意,再無多話。


    餘蒙蒙有些尷尬,覺得定然是第一印象沒有留好,所以才害得這度月對自己避如蛇蠍。


    現在,他一定覺得自己是個怪人了。


    度月沒有反應,但白鶴卻是吃了一驚,忙問:“郡主同師兄認識?”


    朝度月看了一眼,餘蒙蒙便斟酌著語氣開口了,道:“方才在亭子裏見過一麵。”


    “原來如此。”白鶴應了一聲,便不再關心餘蒙蒙這裏的事情了。


    見狀,餘蒙蒙也不好使勁兒往上湊,為了轉移注意力,她便在殿內尋找著白慕的身影。找了一圈兒,也沒看見,於是便消停下來,目光自然而然地停在了自己麵前的桌子上,百無聊賴地吃起了東西。


    紅菊見她這樣,便俯下身來,悄悄地道:“郡主,七殿外之前在皇太後那裏,怕是要過會兒同太後一起來了。”


    餘蒙蒙聽了,點點頭。心裏卻倏然緊繃起來。


    之前聽白慕說過,他的這位皇祖母,是個嚴厲且不苟言笑的老人,子孫輩中不論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一概都置之不理。


    可就是這樣的一位老人,偏生老皇帝就怕得不行。她老人家不說也就罷了,隻要她老人家開口,老皇帝便沒有不從的。


    據說,老皇帝對他母後的順從,已經到了無條件盲從的地步了。


    當時餘蒙蒙聽了就頗為感慨,對白慕道:“你皇祖母一定是個正直固執又有明見的人,否則,按著你父皇的性子,她豈不是要垂簾聽政,都輕而易舉的嗎?”


    白慕當時聽了這話,微微一頓,道:“父皇倒是真的起過這種心思,隻不過,皇祖母拒絕了。”


    餘蒙蒙當時就震驚了。


    這,簡直就打破了她對皇家人,以及皇家人對權利的執念的了解了。


    “怎麽感覺你父皇,對他座下的龍椅不怎麽在意呢?”有了疑問,餘蒙蒙自然就問出了口。


    白慕娓娓道來:“當父皇還是皇子的時候,身處太子之位,卻並無心太子之職。當時皇祖母是六宮之首,盡自己的一切所能,為父皇籌謀,傾盡全力,隻為了父皇的太子之位穩固。父皇之所以最後能坐上皇位,同皇祖母為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密不可分。”


    “那後來呢?你父親都已經是皇帝,沒有感受到九五之尊的帝威和權力所帶來的一切好處嗎?”


    “不了解。”白慕冷冰冰地吐出了三個字。


    餘蒙蒙很少見溫潤如玉的白慕用這種語氣說話,便不敢再開口。


    “比起當一個好皇帝,他或許更適合當一個普通官宦人家的紈絝子弟吧。”


    這樣的評價,是來自一個兒子對父親的評價。


    餘蒙蒙當即便有所明了。後來,她便識趣地沒有多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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