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思寒找到仁龍時他的屍體已經冰冷,嘴裏叨著的雪茄未燃盡,還有些許微弱的火光亮起。


    原本冷清的破廟一下熱鬧起來,四周閃爍著光圈,海龍幫幾十號兄弟在附近搜索,場麵嘩然一片。


    蕭海龍望著這個忠誠的兄弟,麵如死灰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像是籠罩著一層霧,老眼有些濕潤,拳頭緊握,眉宇間透著戾氣,老臉一沉,皺起眉頭,張開緊閉的嘴唇,冷冰冰道:“你不會白死的!”


    “老大!下令追殺蕭開心吧。”


    說話的是四大金剛之一的亞雄,看見仁龍慘死氣憤不已,再也不管蕭開心是不是老大的義子,無論他逃到海角天涯,勢必追殺到底。


    “立即傳令,務必找到蕭開心,他命是我給的,也應當由我來收迴。”


    蕭海龍雖然下了命令,但不是死命令,隻是讓兄弟們出動尋找蕭開心的蹤跡,想親自了結他。


    仁龍一死,蕭海龍便知道此事跟蕭開心脫不了幹係,因此得先把他找到再說,不能草率行事。


    亞雄立即傳令,並帶著兄弟們連夜搜索蕭開心的蹤跡。


    蕭思寒拿下仁龍嘴裏叨著未燃盡的雪茄,看一眼就認出是蒙特克裏斯托雪茄,再仔細查看他的死因,發現是零距離被槍殺,還有身上的槍也沒了,現場更沒有打鬥過的痕跡,由此得出結論:


    仁龍是跟蹤到此處,結果被發現,無聲無息給製住,之後被槍殺。


    從現場發現的雪茄可以判斷出是那個殺害麥克?馬森的人所為,同時進一步證明了蕭開心跟此人的關係,這個幕後黑手不但是想對付顧鵬承,而且早就處心積慮想對付父親。


    蕭思寒每當想起這個神秘男子,還真是心有餘悸,但依然想不出他是何方神聖。


    蕭海龍望著香爐上還未燃盡的香,老臉一緊,眉頭皺起,開始疑惑起來,大晚上的誰來上香,想必是用來接頭的暗號,因此不予理會。


    現在想用蕭開心來引出幕後的那隻黑手顯然不可能,為今之計隻有將他擒獲,慢慢審問。


    任憑蕭思寒腦子如何好使,她也想不出蕭開心跟神秘男子之間竟然是父子關係,更想不到這個跟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竟然是別人處心積慮從小安排在父親身邊的棋子。


    父女倆要是得知真相,怕是晚上睡覺都會驚醒!


    蕭思寒思來想去,覺得事情很不簡單,這個神秘人是有意挑起三大家族之間的矛盾,想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覺得這是仇殺的可能性極大,於是問父親,“爸!我們到底有沒有真正的仇家?”


    “縱橫黑道幾十年能沒有仇家麽,多得都記不清楚,想要我命的人那是多了去了。”蕭海龍麵如死灰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裏透著殺氣。


    聽語氣並不懼怕任何人來尋仇,一幅出來混遲早都要還的模樣,早已看透人生,也能坦然麵對生死。


    之所以不答應女兒解散海龍幫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深知一旦失去權力,自己就會像個三歲的孩子任人宰殺,這是老頭子混黑道幾十年得出的經驗。


    蕭思寒聽了父親的話後很是無奈,蒼白的臉上像是籠罩著一層霜,冷眼透著寒光,想想父親身在黑道幾十年,手上那有不沾血腥,隻有盡力保護好他的安全,因此揪出那個幕後黑手才是王道。


    蕭海龍早知道那個幕後黑手不簡單,竟然想到用義子作棋子,但想破頭也想不出到底是誰跟自己過不去,摸著頭在破廟裏走來走去的冥思苦想,記憶迅速迴到二十二年前:


    那時自己正值青年,三十歲就創立海龍幫,身邊有兩個得力的異性兄弟輔佐,三人並肩作戰無往不勝,在黑道混得風生水起,令人聞之色變,後來因一個女人而反目,因此與兩個異性兄弟分道揚鑣,至今三十年沒有往來過,更不知道他們的生死,要說仇恨,跟他倆的仇恨那才深。


    迴想片刻後老頭子突然張嘴道:“莫非是他倆前來找自己麻煩?”


    蕭思寒見父親默想半天,開口說的竟然是一句自己聽不懂的話,臉上不由露出驚訝,疑惑的眼神望著他,“爸!你說的是誰?”


    “聶虎跟花豹,當年我們號稱江湖三雄——龍虎豹!”蕭海龍這一生最不想提起的就是兩個見色起意的異性兄弟。


    “我怎麽沒聽你說過,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麽仇恨?”蕭思寒聽父親這麽一說更加好奇,於是追根問底起來。


    蕭海龍老臉上冰冷如霜,兩眼憂傷,本不想在女兒麵前提起上一輩之間的恩怨,不過想想她已經長大,即聰明又能幹,也是該告訴她的時候。


    “你原本有個哥哥,在你剛滿月時被人偷走,至今二十二年來也不知生死,那時我恰恰同他們兩人分道揚鑣,因此懷疑是他們之中一個偷走你哥哥。”


    聽父親說起自己還有一個哥哥,蕭思寒心裏那是百感交集,即欣喜又難過,臉上的表情那是千變萬化,不過眼裏透著光,一雙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


    “你們之間是為什麽而不合,導致分道揚鑣?”蕭思寒冷若冰霜的臉蒼白無色,疑惑的眼神望著父親繼續問道。


    “因為你母親,那兩個混賬東西竟然見色起意,我一怒之下就將他們逐出海龍幫。”


    蕭海龍提起這段沉痛的迴憶,心裏很不是滋味,老臉上蒼白無色,眼裏暗藏怨氣。


    提起母親,蕭思寒心裏悲痛不已,臉上的表情很是痛苦,眼裏透著憂傷,忙追問父親,“那我媽是怎麽離世的?”


    “為了救我而死在聶虎的槍下,這個仇我至今沒有忘記,可惜苦尋他二十二年無果。”蕭海龍提起這個殺妻的兄弟,臉上痛苦不堪,眼裏暗藏殺氣。


    蕭思寒聽了父親一番話後才知道他有這麽多沉痛的迴憶,現在知道母親真正的死因,恨不得找出那個兇手替她報仇。


    提起前程往事,隻是徒增傷感而已,父女倆一時陷入悲痛之中。


    兩大金剛同兩個跟班在旁邊默默聽著,還是第一次聽老大提起他的過去,覺得每個人身後都有不為人知的故事。


    “你們把仁龍屍體帶迴去好好安葬,這個仇我一定會替他報。”蕭海龍望著地上的屍體,老眼有些濕潤,心裏悲痛之極。


    一個跟隨自己二十年出生入死的兄弟說走就走,老頭子心裏的痛別人難以想象。


    蕭思寒知道父親難過,因此忙安慰,“爸!人死不能複生,咱們先迴家再說。”


    “放心吧!生生死死我見過太多,早已習慣,咱們走吧。”蕭海龍嘴上說得輕鬆,心裏卻是陣陣疼痛。


    這種失去忠誠兄弟的痛苦一般人難以體會,不觸及到心窩那是不知痛。


    四人抬著仁龍的屍體率先離開破廟,蕭思寒扶著父親緊跟隨,其餘嘍囉們斷後,一行人漸漸離開這個傷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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