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丙吉家出來,張恆迴頭看了看送他到門口的丙吉,心中有莫名的情緒。”


    當世有幾個像丙吉這樣的官員呢?


    張恆不知道。


    “以後找機會,要跟劉據好好推薦……”,像丙吉這樣的清官廉吏假如都得不到高升的話,那麽,這個世界也未免太黑暗了一些。


    接下來兩天,一切風平浪靜,除了偶爾,張恆聽到建章宮宮禁依然沒解的消息之外,長安城安靜的就像一個平靜的湖泊。


    但,張恆知道,這隻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片刻安寧罷了。


    辛醜日,即冬十月二十三,正是二十四節氣中的小雪,天子劉徹詔發三輔騎士,關閉長安城所有城門,大搜全城。


    這個消息,讓張恆措手不及。


    從前,劉徹也曾下過這樣的命令,甚至先帝孝景也下過這樣的命令。


    但是,那兩次都是發生了非常嚴重的事情。


    譬如說,先帝詔令大搜長安城,是因為袁盎被人刺殺於安陵外城門,此事開了漢室政治鬥爭暗殺對手的先河,所以,先帝震怒非常。


    而劉徹前一次搜查金城,則是為了捕拿巫盅之人。


    “事情在惡化,我等加緊準備了!”,得知了此事之後,張恆不得不加快自己炮製一個祥瑞的進度。


    每天去空間的次數變得勤快了,同時,盼星星,盼月亮,盼著蘇武早日迴到長安。


    但是,蘇武沒迴來,更嚴重的事情發生了。


    太仆公孫敬聲與陽石公主在幽會的時候,被前去搜查的執金吾江充堵在了被窩裏。


    太仆公孫敬聲,旋即就被以,亂尊卑,的罪名下獄,陽石公主被宗正收押。


    這個事情一傳出,整個關中嘩然,劉氏皇族顏麵掃地。


    雖然說,在這以前,劉氏自己的麵子就已經被諸侯王們丟的差不多了。


    從燕王劉定國到江都王劉建,趙王太子丹等,鬧出來的醜聞,足夠把埋在長陵的高祖劉邦再氣死一次。“筆趣閣毗…叫晦e比m看小說必去”


    劉邦雖然是個無賴,但他卻不是一個無下限的流氓。


    很快,又一個消息傳來,丞相公孫賀為了救自己的寶貝兒子,在天子麵前立下了軍令狀:用欽犯朱安世,換其子免罪。


    “想抓朱安世?”,張恆笑了,朱安世要是真的那麽好抓,就輪不到丞相大人出手了。


    且不說,在關中朱安世的粉絲有多少,消息靈通無比,而且狡猾的跟泥鰍一樣,之前多少能吏欲得其人頭而不能,就是朱安世自己,張恆也聽說過此人膽大心細,能見風使舵,而且藝高人膽大,要想茫茫人海中,找到朱安世,並還把他抓起來,這難度可不是一般大。


    便是在後世,有許多的高科技手段追蹤。


    但張恆也見過,公安部通緝的殺人犯,跟正常人一樣工作,生活,要不是後來自己煞筆了,跑去參加婚介節目,上了電視,估計他還能順利熬到追溯期過去,然後壽終正寢。


    所以,張恆覺得,公孫賀這是病急亂投醫。


    “東家,在嗎?”當天晚上,張恆剛看完一遍比卜洪範》準備睡覺的時候,門外就傳來了高老七的聲音。


    “在的!”,張恆一聽是高老七就道:“門沒關,進來吧!”,“諾!”嘎吱一聲,門開了。


    張恆迴頭一看,卻發現高老七背著一個包裹,腰間係著一把佩劍,走進來,衝著張恆就是一拜:“東家,俺要走了!”


    “這些日子承蒙東家看重,不以老七粗鄙,委任老七以重任,東家的情,俺會記住的,若有來生,定會報答!”,高老一拜著道。


    說著,就準備起身而去。


    “老七,你這是何故?”,張恆叫住他:“就算要走,也該給個理由吧?”,張恆道:“而且,你走了,秋菊怎麽辦?”


    張恆看著高老七的樣子,問道:“你跟人家這麽些日子,就這樣打算不負責任”拍拍屁股就走嗎?”


    “俺有不得不走的苦衷!”高老七滿臉的痛苦之色,道:“東家,您就別問了,這些事情,您知道了,沒有什麽好處!”


    “而且,秋菊是個好女人,俺知道!”,高老七低著頭說:“但過……她若繼續跟著俺,俺會連累她的,東家!“高老七說著就跪下來,道:“請您給她找個好人家吧,拜托了!”


    張恆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竹簡,道:“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老七,你這俠客還真當上癮了?”,“怎麽就不改一改?”,張恆的話,聽到高老七耳中,讓他如蒙雷擊。能最新章節百度搜索:筆趣閣程“您知道俺的身份了?”高老七問道。


    張恆點點頭,道:“剛知道的!”


    “我以前一直在猜,像老七這樣的人,豪爽、講義氣,喜歡管閑事,根本就不會是一個落魄的農夫,但我怎麽也沒想到………張恆站起身來,道:“你以前的事情,我不管!但是你既然進了我張家的門,認了我這個東家,那麽從你進門的那天開始,你的事情我就管定了!”


    “那裏也別去,給我留在這裏,我保證,沒人能動你半根毫毛!”張恆自信滿滿的道。


    這話,要是放在高老七剛來那會,張恆還沒資格說。


    但是,現在,張恆卻是有這個底氣和資格了。


    高老七犯下的事,張恆知道,左右不過是殺人,而且殺的還不是一般人,大部分是官吏,且手段非常殘忍,甚至讓張恆一時間都沒辦法將在自己麵前老實、和睦的忠實管事跟那個人聯係起來。


    “東家……”高老七感激的道:“但我會連累您的!”


    “我在此處的消息,已經走漏……”高老七猶豫了一下,終於是將他不得不走的原因坦白。


    這個世界上,並非所有人都講義氣,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當利益足夠大的時候,所謂的兄弟義氣,在某些人眼中連一件粗衣部比不上。


    “難道你走了,就不會連累到我了?”張恆嗤笑著說:“別傻了!”


    確實如此,無論如何,既然高老七在張恆這裏的消息走漏了,那麽,高老七這一走,反倒是佐證了張恆曾窩藏他,並且還暗中放走的罪名。


    那時候,局麵反而更加不利!


    與其那樣,反倒不如,擺明車馬,等對方來衝。


    聽張恆這麽一說,高老七也是一愣。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隻是稍稍一想,就知道了,他這一走,東家反是更危險了!


    “老匹夫!”高老七狠狠的罵了一句。


    “你這麽急著死,俺便成全你!”


    “讓你三族盡沒!”高老七冷笑著說。


    “滅丞相三族?”張恆也詫異了,問道:“老七,你是不是掌握了什麽東西?”


    高老七拜道:“不敢再欺瞞東家,俺得到一個結義兄弟的可靠情報,丞相子與陽石主在甘泉宮前道路兩側,埋了詛咒天子的巫盅,丞相若欲捕拿俺,俺就跟他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能有一個丞相陪葬,俺知足了!”高老七叩拜道:“隻是連累了東家,俺心裏過意不去,這樣罷,俺不是個為了一己之命,而惜身之人,俺就留下來,等他們來的……,…到時候東家推說一切不知情就是!”


    高老七覺得,這已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


    作為一個遊俠,從出道的第一天起,高老七就沒把自己的命看得有多重。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當然要有點追求,隻為了活命而活,那多沒意思?


    倒不如轟轟烈烈,堂堂正正的去死。


    便如公孫弘所說,生不能五鼎食,死亦當五鼎烹!


    男子漢大丈夫,光明磊落,根本就不需要害怕!


    “說得這麽悲壯做什麽?”張恆笑道:“我不是說過,沒人能動你嗎小“可是……俺犯下的罪行,依《漢律》必死無疑,誰都救不得的!”高老七遲疑著說。


    “確實……”張恆點點頭:“你以前犯下的罪行,殺十次都不夠!”


    張恆笑著道:“但你聽說過沒有?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辦法叫做戴罪立功?”


    “隻要你立下,匡扶社稷,撥亂反正的大功,那麽,過去再怎麽重的罪行,也是可以赦免的!”


    “當初,拔胡將軍郭昌擊昆明,帶的都是什麽兵,知道嗎?”張恆問道。


    “殺人犯!”高老七答道。


    “東家的意思,是讓俺去投軍?”高老七疑惑著問道。


    “錨了!”張恆搖搖頭,那裏有這麽簡單的事情,若是殺了人”跑去投軍,用戰功抵罪,那麽天下還不亂套了,郭昌那一次是特殊情況。


    西南夷,處於群山之中,有瘴氣,道路艱難,良家子根本不願意去,所以劉徹才沒辦法隻能讓死刑犯去。


    像這樣的特例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才會出現。


    而且,以高老七的罪名,就算天子批準他去投軍立功贖罪,除非能斬下一個匈奴大當戶以上的高級貴族的頭顱,否則很難抵消。


    但是,即使是李廣當年縱橫一生,也不過才斬下一個匈奴大當戶的頭顱,為此,他還高興的將自己的第二子取名為李當戶。


    由此可以想見,要斬殺一個大當戶那個級別的匈奴貴族有多難了。


    “我的意思是……”張恆看著高老七,笑著道:“本來,我還沒想好怎麽幫你脫罪,但你方才說的話,卻讓我知道怎麽幫你脫罪了!”


    方才高老七的話,讓張恆茅塞頓開。


    送上門的炮彈不用,那就太對不住自己了!


    至於張恆自己,則是根本無需擔憂。


    沒有人能有證據證明張恆是在知情的情況下”收留的高老七,即使有些人想借此追究,張恆頂天也就是交點罰金就可以脫罪了。反倒是高老七若跑了,張恆自己就難以洗清罪名了。“江充,是你在背後嗎?”張恆在心中想著。兵法有雲:將計就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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