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誌在二虎山被漢特的電報鬧的心頭火旺,而深陷曰偽軍包圍圈裏的於大誌正在玩命的奔逃,連續跑了莫約有半個小時,於大誌竄上了一個小山頭,跑的太狠了,肺就像要炸了一樣,大口喘息的於大誌四肢攤開躺在地上,左肩上紮著的繃帶還透著團團血漬。


    本來於大誌是可以避免受傷的,可是這個家夥太過貪心了,在截殺曰偽軍繳獲大量子彈之後,於大誌把主意打到了曰軍的擲彈筒身上,連續打空槍膛裏的五發子彈,於大誌瞄著那具被扔在地上的擲彈筒奔去,可他背囊裏的子彈和手雷實在裝的太多,以至於影響了他的速度,就在他的手看看觸碰到那具擲彈筒的時候,從他的身後射來的一顆子彈正正打在他的左肩上,還好沒傷到要害部位,否則於大誌就把命丟在這裏了。


    “哎呦”翻身的動作過大,扯到了左肩上的傷口,於大誌疼的連連吸氣,彈頭已經被他用手摳了出來,傷口也已經撒了止血法,索姓流血不是很多,於大誌也還能撐的住,抄起狙擊步槍,於大誌透過狙擊鏡四處的打量著,靠著這支曰式狙擊步槍,於大誌和曰偽軍追擊部隊之間的距離一直保持在200米左右,有段時間沒挨過曰軍的炮擊了,看樣子這些家夥是想抓自己的活口,於大誌往嘴裏塞填食物的同時不屑的撇了撇嘴。


    “啪”狙擊步槍的槍口閃出一朵很小的槍焰,300米外出現在於大誌狙擊鏡當中的那個曰軍軍曹一頭栽倒在地上,從腦袋噴濺而出的血和腦漿令那軍曹身邊的曰軍紛紛躲避,“啪”“啪”於大誌抓住機會快速的拉動槍栓又擊倒了兩個曰軍,然後拎著狙擊步槍轉換了位置,不管曰軍是否炮擊自己,按照傭兵作戰守則,狙擊手都是要轉換位置的,目前處於劣勢的於大誌更得要小心翼翼行事。


    追擊戰從來都是曰軍的最愛,抗戰初期,曰軍曾經創造出一個200人的曰軍中隊追著[***]一個正規師上萬人狂奔百裏的壯舉,可現在的這場追擊戰卻令他們很是鬱悶,對手的一再分兵,令負責圍剿這幫土八路的春田純一郎火冒三丈,六天前先是失去了那些支那農民的蹤跡,五天前又失去了大隊土八路的影子,現在帶著他們在這裏兜圈子的隻是一個支那人的神槍手,若不是春田喜歡鑽牛角尖的毛病犯了,恐怕於大誌早就被他下令炮擊身亡。


    “少佐,已經連續追擊好幾天了,我們的士兵體力消耗太過嚴重,是不是暫緩追擊,讓我們的士兵稍事休整一下,他們現在這種狀態根本沒什麽戰鬥力,隻會造成我們不必要的傷亡”春田純一郎的副官看著東倒西歪的士兵們,極力的勸說春田純一郎暫緩追擊,從昨天開始,部隊的傷亡就在持續的增加,而且傷亡大多集中在曰軍士兵和帶隊軍官的身上,再這樣下去,等不到追擊對手,他們就得被逼撤軍。


    “不行,我們的士兵累,對手也不是鐵人,我想他也許比我們還要累,告訴士兵們再加把勁,也許再有十分鍾,我們就能抓住那個該死的支那神槍手了”春田純一郎把希望寄托於虛無縹緲的期望之中,這樣的期望他在這幾天裏已經反複過很多次了,隻可惜每次的結果都是落空。


    “不行呀少佐,我們的軍官們傷亡更大,現在去帶隊指揮士兵的已經大多是軍曹和伍長,那些尉官們都已經為帝國盡忠了,皇協軍那邊還算好一些,可是那些靠不住的支那人實在沒什麽戰鬥力,我看不如咱們先穩住陣腳慢慢收縮包圍圈,待士兵們緩過勁找準機會再出擊,說不定一次就能抓住那個該死的支那槍手”副官的言之確確令春田純一郎低頭不語,但他從心底裏還是不願意下達暫緩追擊的命令。


    “那好吧,傳令暫轉追擊,等士兵們恢複體力之後,再圍剿那個支那槍手”在副官的反複勸說之下,春田純一郎總算是同意了副官的提議,答應暫緩追擊於大誌,但放緩追擊的曰偽軍卻把包圍圈封的更嚴密了,春田純一郎絕對不允許於大誌有機會從他的包圍圈裏逃脫,藏身小山頭上的於大誌還鬧的挺納悶的,在他連續射殺了幾個曰軍之後,尾隨追擊他的曰軍居然退了,頂替他們的是一群皇協軍。


    “小鬼子這是想玩什麽。”狙擊鏡來迴的挪動著,可不管於大誌從哪個方向看,出現在狙擊鏡裏的都是些皇協軍,那些曰軍卻一個都不見了,曰軍莫不是想抄自己的後路,於大誌慌慌張張的拎著槍一溜煙的竄入林子裏,“媽的,這些曰軍究竟是在搞什麽名堂。”於大誌忙活了半天,狙擊鏡裏看到的全都是些皇協軍,曰軍士兵一個都不見了,真是夠奇怪的。


    “媽的,那咱們就來比比耐心好了”依著課小樹不住喘氣的於大誌氣不打一處來,早知道是這麽個樣子,他也就不必浪費體力在這裏繞圈子,大不了就是和這夥曰偽軍拚了,抓緊時間休息之後的於大誌把收集到的所有手榴彈都設成了詭雷,用詭雷暫時封住了自己的後路,又把背囊裏的所有子彈分成很多份藏在不同的位置,隻要槍還在自己的手裏,不管自己移動到哪個位置上,他都能及時的得到彈藥補充,而不必背著那麽多的子彈消耗體力。


    趴伏在林地裏的於大誌靜靜的等待著曰軍的逼近,嘴巴裏還嚼著從曰偽軍屍體上翻來的食物,不過是些大餅幹肉什麽的,可於大誌卻吃的津津有味,隻是水壺裏的水早就沒有了,於大誌吞咽食物的時候有些狼狽,於大誌的身邊擺著幾顆手雷,一旦他裝填子彈的時候,曰偽軍會趁機前衝,那些手雷也能替他抵擋一時。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隨著曰軍身影出現在狙擊鏡裏,於大誌的精神為之一振,他已經放棄了突圍的念頭,準備就在這裏和曰偽軍血戰一場,即使自己戰死在這裏,他也要讓曰偽軍的屍體鋪滿林地裏的這片開闊地,“轟”“轟”於大誌布置在身邊的詭雷連續被觸發爆炸,於大誌頭也不迴的朝著正前方的曰偽軍射擊,趁著正前方的曰偽軍被自己暫時壓製,於大誌拎著狙擊步槍側向移動進了林子裏。


    曰軍手裏不止有擲彈筒和迫擊炮,他們還有機槍,灌木叢生的林子不僅能讓曰軍的擲彈筒和迫擊炮無功而返,而且可以讓曰軍的輕機槍失去射界,讓自己活動的區域能更加的寬鬆,休整之後的曰軍煥發了昂然的鬥誌和戰意,很快就把於大誌的活動空間壓製到了極致,小到了於大誌幾乎不用狙擊鏡就能射中包圍他的曰偽軍。


    “哢”槍膛裏的子彈盡數打光,於大誌跑向十幾米外的一棵矮樹,那是他的下一個子彈藏匿點,他在那棵樹的後麵還放著三個彈橋,“噠噠噠”曰軍的輕機槍打來一串子彈,移動中的於大誌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就在他距離那顆矮樹不過幾米遠的時候,於大誌的一條腿中彈了,曰式機槍的子彈口徑不算小,高速飛行的子彈不僅撕扯開了他小腿上的肌肉,還擊斷了腿骨,白森森的骨碴直接暴露在空氣中。


    “媽的,看來今天真是要死在這裏了”手腳並用爬到樹後麵的於大誌奮力的扔出最後的兩顆手雷,趁著爆炸的間隙用皮帶紮緊了受傷的小腿止血,急救包裏的兩針嗎啡紮在腿上,眩暈的感覺稍稍好了些,於大誌忍著疼痛往彈倉裏裝填著子彈,傷口的疼痛和大量失血造成的虛弱讓於大誌裝填子彈的速度慢了很多,連帶著射擊的準頭也弱了不少,整整5發子彈才擊中了三名皇協軍。


    “時間到了”看著越來越近的曰偽軍,於大誌抽出短刀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手槍子彈已經沒有了,用步槍自殺還要脫靴子,此時的於大誌虛弱到連脫靴子解鞋帶的力氣都沒有了,“轟”“轟”就在於大誌心灰意冷即將把短刀插入脖子的那一刻,曰偽軍的後方突然傳來了一連串的爆炸,緊接著便是一陣密集的槍聲。


    “噠噠噠噠噠噠”耳聽得那密集如雨的槍聲,於大誌迴刺短刀的動作停了下來,那是湯姆遜衝鋒槍射擊時的槍聲,於大誌本已經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血色,是自己人來了,一定是自己人來了,別說是山西境內,就是在全中國,於大誌都想不出有哪支曰偽軍的部隊是配備了美式槍械的。


    “轟”摧毀曰軍一挺輕機槍的是一道拖著尾焰的火箭彈,這更是證明了於大誌心中的猜想,一定是自己人來了,而且來的還是裝備了強火力裝備的戰鬥小隊,“啪”“啪”“啪”“啪”一個端著手槍射擊的身影出現在於大誌的視線裏,於大誌的臉上浮出笑意,能在快速行進射擊中更換彈夾的隻有自家的先生趙誌,在趙誌的臉出現在於大誌視線裏的那一刻,如釋重負的於大誌終於兩眼翻白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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