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免費的宵夜,大家自然樂意,除了少數幾個實在有事的要先走以外,剩下大多數同事加完班便跟佘起淮討論起了去哪裏吃宵夜的問題。

    趙舒於屬於少數人範圍。

    也不是說她真有什麽要緊事,就是覺得尷尬,想盡量避免和佘起淮接觸。她拿著包準備走,佘起淮卻不肯放人,稱她是小組組長,加完班組長不去吃宵夜,底下組員就算去了也吃不開,再者,他一個“外人”,哪有帶著她手下組員去吃宵夜的道理?

    趙舒於平日裏是個好說話的,可那都隻限於一些可做可不做的事,真要是她不想做的,別人就是摁著她腦袋,她也不會聽,骨子裏是有些強的,雖然對秦肆是個例外。盡管不太想承認,但秦肆的確是她比較特殊的人,這份特殊在於,她忌憚他,畏懼他,遇到麻煩第一時間想到的人卻又是他,他常常令她覺得喘不過氣,卻又是她相處起來最輕鬆的異性。

    可佘起淮不一樣,剛談戀愛那會兒,她在佘起淮麵前已是有些拘謹,現在分了手,她跟他相處起來便更是尷尬,又因對他並無對秦肆的忌憚,便理所當然堅持己見,說不去吃夜宵就不去,三言兩語迴絕他,說組長不在,組員反倒更加放得開。

    一夥人說著話走到電梯口,正好電梯來,他們人不多,全部進去了,按下負一層,說著誰坐誰的車,佘起淮仍不甘心,又問趙舒於一遍:“你真不跟我們一起去吃宵夜?”

    趙舒於客氣地笑了下:“不了,太累,我想早點迴去休息。”

    當著旁人的麵,佘起淮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電梯在負一層停下,他報了個餐館名,讓其他人先去那裏等著,說他跟趙舒於還有些工作上的事要談。等人全部開車走了,趙舒於問他:“工作上什麽事?”

    佘起淮笑笑:“工作是個借口,主要是我有些話想跟你談談。”

    趙舒於心下古怪:“什麽話?”

    佘起淮這時卻歎了口氣:“本來想在吃宵夜的時候找你說的,現在這種氣氛……”又歎了口氣,“真不適合說事。”

    趙舒於並不關心氣氛合不合適,說:“你有什麽事就說吧,說開了也好。”

    佘起淮深看了她一眼,接著無奈地笑了一下,問她:“你現在跟秦肆怎麽樣了?”

    趙舒於不想騙他,說:“我能不迴答麽?”

    她這麽說,佘起淮心裏已經了然大半,沒再追問,說:“秦肆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們從小就認識。”

    趙舒於沒說話

    佘起淮又道:“我也不知道秦肆怎麽偏偏就看上你了,他那個人比較自我,做起事來憑性子,很多時候不會考慮那麽多。”

    趙舒於不大喜歡他這樣拐彎抹角,說:“別讓他們等太久,你有什麽就直接說好了。”

    佘起淮頓了頓,而後道:“那我就直說了,我希望你能離秦肆遠一點,以後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這個圈子裏。”

    趙舒於說:“秦肆你比我熟,我認為,比起說服我離他遠一點,還是說服他離我遠一點更加實際,你覺得呢?”

    --

    秦肆抽空去陳家吃了頓晚飯。

    周姝文燒了一桌子的菜,可惜沒幾樣是他愛吃的,這幾年不像小時候,他跟陳家來往變少,周姝文慢慢便摸不透他的喜好。陳有全看秦肆和陳景則對麵坐,全程沒什麽交流,不免唏噓:“孩子大了,跟小時候不一樣了。”周姝文也說:“小時候玩得挺好的,現在大了反而不說話了。”

    陳景則看了周姝文一眼,又看向秦肆,說:“太長時間沒聯係。”

    周姝文笑了下,說:“現在你也迴國了,以後多走動走動。”

    秦肆不好不出聲,問了陳景則一句:“怎麽突然迴來了?”

    陳景則說:“迴來看看爸媽,過幾天就走。”

    聽了這話,陳有全撂下筷子,臉色不大好:“走什麽走?缺了你一個,那些人就都病死了不成?什麽不好當,非跑去當什麽無國界醫生。”

    陳景則脾氣好,從小就聽話,唯一沒遂父母心願的一件事就是醫學院畢業後去當了無國界醫生,他理解陳有全的反對,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此刻聽了陳有全的話,他也不多說,沉默以對,心裏明白說再多也改變不了陳有全的看法。

    陳有全見兒子不說話,滿腔的鬱怒無處發泄,陳景則大了,他也管不住了,他清楚,卻又不甘心,怎麽樣都想試著把兒子留在國內,對秦肆說:“你人脈廣,看看能不能幫幫景則,幫他在醫院謀個職。”

    沒等秦肆說話,陳景則先出了聲:“不用,我過幾天就走。”

    陳有全臉都綠了,卻又不好當著秦肆的麵發作,秦肆也不瞎摻和,周姝文打圓場,說:“吃飯的時候別說這些。”又推了推陳有全:“沒湯了,你去廚房盛點湯。”

    飯後有一茬沒一茬地聊了會兒天,氣氛不大好,都是周姝文在

    說,陳景則接幾句話,陳有全因為陳景則執意迴去當無國界醫生的事而黑著一張臉,秦肆則是敷衍態度,這幾年,他跟陳家的關係淡了很多,這次過來也是看在陳有全的麵子上。

    估摸著差不多可以了,秦肆便不再多留,離開時周姝文讓陳景則送一送他,周姝文心裏是希望秦肆和陳景則的關係能恢複到幼時的親近的,也希望秦肆可以幫著勸一勸陳景則,秦肆卻沒有要陳景則送他下樓的意思,說:“不用了,我車就在樓下。”

    陳景則已在職業選擇上逆了陳有全和周姝文的意思,在小事上便盡量滿足他們,聽周姝文要他送送秦肆,他也就聽了,對秦肆說:“沒事,我送你下去。”

    他倒這麽說了,秦肆便不再推辭,他愛送是他的事,腿長在他身上。兩人進了電梯,秦肆隨意地立在一邊,腰背筆直,絲毫沒有要跟陳景則說話的意思,陳景則這幾年心境開闊許多,高中時跟秦肆的恩怨早已不計心中,主動開口先跟他說了話,問他道:“這幾年過得怎麽樣?”

    秦肆言簡意賅:“還行。”

    陳景則又問:“談女朋友沒?”

    秦肆並不瞞他:“談了。”

    陳景則問:“媽知道麽?”

    秦肆說:“還沒跟她說。”

    陳景則:“談多久了?”

    秦肆:“認識有段時間了,最近剛在一起。”

    陳景則問:“朋友變情侶?”

    秦肆:“算是吧。”

    陳景則說:“這樣好,彼此性格了解,交往起來感情會比較穩定。”

    秦肆沒說話。

    電梯門開,秦肆抬腳走出,陳景則跟在他後麵出來,說:“改天把對象帶迴來給媽見見吧。”

    秦肆沒接話,說:“你送到這兒就好了。”

    陳景則笑了笑:“趁我還在國內,想看看未來弟媳長什麽樣。”

    秦肆開車門的手一頓,迴頭看了陳景則一眼,也挑了唇,似笑非笑:“有機會一定讓你們見見。”

    --

    趙舒於下班前接到秦肆電話,讓她把晚上時間留給他,她想著晚上也沒什麽事便答應下來,打電話迴家裏,聲稱自己晚上要加班。

    真正到了下班時間,秦肆早已在她公司外等她,趙舒於上了車,說:“晚上吃什麽?”

    秦肆將車開出去,問她:“你會做飯麽?”

    趙舒於說:“會,做得不太好。”

    秦肆說:“我買了菜,今天在家做飯。”

    趙舒於訝異:“我做?”

    秦肆笑了下:“誰會做誰做。”

    趙舒於說:“我廚藝真不好。”

    秦肆表示無所謂:“你做什麽我吃什麽。”

    秦肆帶趙舒於去了他們上次去的別墅,趙舒於雖然廚藝不精,但做飯燒菜還是能做的,隻是不保證口味而已,她穿著圍裙在廚房忙活,秦肆就靠在門邊上看她,趙舒於嫌棄他的存在妨礙了她的發揮,趕他走:“你去客廳看電視呀,別老杵在這兒。”

    秦肆看她切土豆絲的刀法實在生疏,難免為今天的晚飯擔憂,說:“趙舒於,你要是做得太難吃,我晚上餓肚子怎麽辦?”

    趙舒於心裏翻白眼:“你行你做啊。”

    他還真就走了過去,趙舒於以為他要幫她切土豆絲,把刀往砧板上一放,自己退到一邊,秦肆卻不往那邊走了,折了彎反倒來到她麵前,趙舒於下意識往後退:“你幹嘛?”

    “不幹嘛。”他胳膊往她腰後一攔,稍微用力就把她往他麵前一帶,低頭在她唇上印了個吻,很誠實:“就是突然有點發`情。”

    趙舒於很想拿過旁邊的鍋鏟拍在他臉上,沒好氣地說:“你能不能文明點?”

    秦肆點了下頭,改口道:“就是突然有點動`情。”

    趙舒於推了他一下:“去洗個冷水澡就好了。”

    秦肆嘴角掛上笑:“你看著我洗。”

    趙舒於說:“我怕長針眼。”

    秦肆微彎下腰,拉著她的手環過他脖子:“不怕,長了我出錢給你治。”言畢,絲毫不給她任何反應時間,瞬間將她打橫抱起,趙舒於驚唿一聲,他已抱著她往洗手間方向去。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三次元一堆事煩,又有點卡文,這章寫得磕磕絆絆的

    剛寫好就放上來了,替換晚了很抱歉

    以後替換時間放在晚上7點左右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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