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起淮看短信的時候,跟他對家的李晉終於不耐煩了:“老三,打牌的時候就專心打牌,別忙著寵幸女人成麽?”

    佘起淮抬眼看他,把手機收起來:“你就知道我看的是女人發過來的短信?”

    “不是女人還能是男人?”李晉琢磨著自己手裏的牌,問他,“女朋友?”

    佘起淮“恩”了聲。

    李晉目光在桌中央的牌上打轉:“說說看,這次這個又準備談多久?”

    佘起淮笑了下:“這次是個好姑娘,我準備正兒八經跟人談。”

    坐在他旁邊的秦肆扯著嘴角冷笑:“這年頭好姑娘都招誰惹誰了,要被你禍害。”

    佘起淮看他一眼:“今兒個怎麽了?吃火藥了?”

    “你別理他。”李晉說,“他陰陽失調得厲害,不喜歡吃葡萄還偏要罵吃葡萄的人心思齷齪。”

    秦肆對麵,郭染正抿著嘴笑,說:“秦肆看老三一個勁兒地換女友,心裏不平衡了。”

    李晉忙答話:“還是我老婆英明,觀察力強,一針見血。”

    佘起淮也笑,問秦肆:“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個?”

    “得了吧。”秦肆挑高一邊眉毛,“老子潔身自好,不往你那些模特堆裏紮根。”

    “是啊,你潔身自好,就差往和尚廟跑了。”李晉笑他。

    佘起淮說:“講真的,你也27了,連個中意的都沒有?”

    秦肆打出對子壓了佘起淮的牌:“有啊。”

    “有中意的怎麽不談?”郭染問他。

    秦肆事無所謂:“人姑娘不肯跟我。”

    --

    趙舒於下班前給佘起淮發了條信息,問他明晚能不能跟她迴家一趟,她用的措辭是:“我爸媽明晚想請你吃個飯,你明天有時間嗎?”

    佘起淮許久未迴,趙舒於心裏微微有些忐忑。

    說起來,佘起淮認識她也就三個月,她認識佘起淮卻有好些年。他倆一個大學的,同屆不同院,圖書館裏當了兩年多的“同班同學”,說白了,也就在同一間自習室待了兩年,她留意他,他卻不見得注意她。

    後來這段圖書館單向暗戀無疾而終,她心裏卻默默惦記了佘起淮好些年。

    所以數年後,當佘起淮成了她公司客戶,趙舒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她索性放下矜持,聽

    了她堂姐賜予的十二字真言:恰到好處的裝,波瀾不驚的婊。

    說明白些,就是女人要得到一個男人,靠的不是倒追,是勾`引。

    開會時靜靜地看著佘起淮,等他發現她的注視,再眼波含水抿唇一笑,此一笑容必須配合輕撩耳邊碎發的動作。

    故意偷看佘起淮,等他發現再瞬間轉移目光,轉移後,再害羞地看他幾眼。

    ……

    如此種種,趙舒於憑借自己拙劣的演技,總算引起佘起淮注意,之後佘起淮主動,她配合,一切順水推舟,又帶著些說不出的蹊蹺古怪,總之,她如願跟佘起淮成了一對。

    如今交往一月有餘,趙舒於沒經曆傳說中的熱戀期,雖說佘起淮是她男友,可在他麵前,她還是有些拘束,不過不打緊,感情需要慢慢經營。打緊的是,她爸媽讓她明晚把佘起淮帶迴家吃頓飯。

    又拿起手機看了眼,仍舊沒有佘起淮的迴複,趙舒於竟有些羞窘,想了想,又發了條短信過去:“你要是不想去的話也沒關係,我跟我爸媽說一聲就行。”

    一分鍾後,手機進來一條短信,趙舒於點開一看,佘起淮發來的:“有時間。明天接你下班,一起去你家。”

    趙舒於這才舒展眉目微微一笑。

    --

    次日早上,趙舒於低頭喝粥時,她媽林逾靜又問了她一遍:“今晚確定帶男朋友迴來?”

    她點點頭:“帶。”

    林逾靜笑意難收,一臉欣慰:“女兒大了,總算要嫁人了。”

    “嫁什麽人?”趙啟山說,“女兒才談一個多月。”

    林逾靜道:“一個月怎麽了?當年我跟你認識也才十來天,不照樣嫁給你過到現在?”

    趙啟山說:“年代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林逾靜又看向趙舒於,“別聽你爸的,看對眼了就嫁,媽媽不反對你閃婚。但我話要說清楚,今晚你把他帶迴來,我看著要是不滿意,你堅決不能嫁,談都不能談。”

    趙舒於無奈,林逾靜強勢慣了,她也不跟她強,隻好隨便應付過去,等她真不滿意佘起淮再說。

    為了避免聽林逾靜嘮叨,趙舒於比以往早出門半個多小時,路上想給助理打電話,拿起手機才發現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她暗唿自己今天運氣背,把手機扔在副駕駛座座椅上,誰知禍不單行,稍不留意又追了尾,她幾乎咬碎一口白牙,屋漏

    偏逢連夜雨。

    前麵車裏下來一名年輕男人,騷氣的寶藍色西裝加身,頭發油光鋥亮,一米八幾的大高個,看著不像善茬,趙舒於暗暗叫苦,忙下車致歉,男人一看對方是個女司機,正要發飆,再一看,這女司機膚白骨纖,長發飄飄,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瞳孔漆黑,水靈靈的,氣頓時消了大半:“以後開車注意點,遇到別人就沒我這麽好說話了。”

    趙舒於連賠不是,拿出錢包準備賠償,拉開拉鏈卻驚覺自己沒帶夠現金,正尷尬間,男人突然喊了聲她的名字:“趙舒於?”

    她一愣,抬頭看男人,男人見她反應,臉上笑容再不收斂,陽光燦爛:“你真是趙舒於啊?”

    趙舒於又仔細瞧了男人幾眼,還是沒認出他來,問:“你是?”

    男人朗聲道:“我,李晉啊。”

    “李晉?”趙舒於更尷尬,她想不起來自己還認識個叫李晉的。

    見她認不出他,李晉毫無窘態,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們一個高中的,你不認識我,總該認識秦肆吧?”

    趙舒於表情一僵,有些不自然地將眼神從李晉身上移開:“不認識。”

    看她變臉,李晉後知後覺頓悟,她跟秦肆不是能敘舊的關係,沒想到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她還介懷,不再多提,李晉大方一笑:“我看你沒帶現金,這修理費就不用給了。”

    --

    李晉下午跟秦肆打網球,說起早上遇到趙舒於的事,秦肆揮球拍的胳膊一頓,差點沒接住球,李晉笑他:“算你有點良心,還記得她。”

    “就你記性好。”秦肆迴球時加了力,瑩綠色的網球劈空破風,重重砸在李晉胳膊上,李晉吃疼出聲:“操!你打球還是殺人呢?”

    秦肆勾唇笑了下,走去旁邊的休息椅上坐下,把球拍放去一邊,摸出一根煙來咬在嘴裏,李晉走過去坐在他旁邊,說:“今天給你積陰德,沒讓趙舒於賠錢。”

    “給我積陰德?”秦肆笑著吐出一個煙圈,斜眼看他,“這麽說,老子還得謝謝你?”

    “謝就不必了。”李晉歎口氣,“我雖然沒想讓她賠錢,可她把電話號碼留下來了,又要了我的號碼,說迴公司給手機充上電就給我打錢。”

    秦肆嘴裏叼著煙看他,一臉事無所謂,那雙眼睛卻在稀薄白煙後又黑又沉,眼色深了深,輕描淡寫地問他:“你有她手機號?”

    “是啊。”李晉

    說,“她主動留的,說如果沒打錢,我能找她。”

    秦肆目光轉去其他地方,不濃不淡地吐了個字:“哦。”

    李晉看他一眼,見他鬱著眼色,一言不發地抽著煙,也不知在想些什麽。李晉忽而笑了笑,問秦肆:“你高中欺負趙舒於欺負成那樣,要不這修理費,你替她還了唄。”

    “我怎麽欺負她了?”秦肆掐滅煙頭,挑高一邊眉毛問他。

    李晉:“虧你還有臉問,一個大老爺們不好好撩妹子,非當校園惡霸欺負好學生。你當年也是閑得蛋疼。”

    秦肆嗤笑:“你他媽撩完一個又一個,妹子都給你撩光了,老子上哪兒撩妹去?”

    “別亂說話啊,我一條心隻敬愛我老婆大人一個。”李晉忙說,“你這話要傳到我老婆耳朵裏,我迴家要跪鍵盤。”

    不再跟他開玩笑,李晉正色道:“說正經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該談個女朋友了,學學人老三,別把單身當光榮。”

    秦肆嗤之以鼻:“學老三雨露均沾?”

    “老三換女人是換得勤快了些,但你想啊,這陰陽調和不是壞事,你看老三整天如沐春風的,氣色多好。不像你,一看就欲`求`不`滿。”

    “操!你說誰欲`求`不`滿?”

    李晉嬉皮笑臉:“現在和尚都能開葷,你連個和尚都不如,好些年沒碰過女人了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修煉葵花寶典。”

    “滾你丫蛋!”秦肆一腳踹開他,起身往沐浴室方向走,李晉笑著跟過去:“我這不是怕你憋壞了影響器官正常發育嘛!”

    秦肆譏誚出聲:“你擔心好自己吧,我怕你縱`欲`過`度`精`盡`人亡。”

    李晉進了秦肆隔壁沐浴間,隔著一層牆說道:“你說你在國外出差,一呆就是三個月,愣是單著過去單著迴來,一個妹子也沒撈到。不過我說啊,比起歐洲妞兒,還是我天`朝的妹子皮膚光滑些,文化差異也是個事,找女人還得在國內找。”

    秦肆沒出聲,打開花灑,噴薄而出的水流將李晉尾聲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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